第27章 摆摊老头
在中心坊的元楼安顿下后，许枝拉着祝沉烟想在城中逛一逛，两人便去了纪凌最热闹的雨花街。
纪岭商贸发达，街边市铺上摆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新鲜物件，有一些就连都城也没有。
许枝在这条街上逛的实在开心，走得快些，路过一家卖糖糕的铺子，香甜的气息诱得许枝没忍住，五十文买了一包，拿在手里热乎乎的。
忙不迭转头，见祝沉烟在后面不远，身边像是有结界，也难怪，他整天就是冷着那张完美的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许枝注意到旁边有几个女子隔着几步的距离，面上难掩的羞涩喜悦，女儿家的矜持让她们只敢多看上几眼。
许枝想到自己如果现在过去，必定身上的目光会如炭火，想了想，美味的糖糕还是自己先吃吧，至于祝沉烟，等他人气减退自己再过去吧。
她转头又欢喜的要再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鲜玩意儿，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祝沉烟注视的目光。
“来看看啊，前朝古物，货真价实…”，一个白胡子老头坐在路边吆喝，面前的小摊上摆了许多看起来年代久远的物件儿。
许枝路过，那老头大声叫住她，“姑娘，要不要看看我这些宝贝，可都是好东西啊”。
这么一吆喝，许枝真的蹲下来看起来，她边看边听那老头嘴里一直念叨。
“我这可都是九死一生收来的，要不是想换药钱，我是真不舍得卖啊，哪一件上面，没流满我的血啊……”边说边摇头，还捶胸叹气，像是真的痛心疾首。
“那这一件，您是在哪流血得来的”，许枝捏起一枚铜币，举到老头面前。
那老头定睛看清楚后，露出尴尬的神色，随即故作镇静的咳嗽两声，“额，这个…这个是我……”
老头话也没说明白，就想从许枝手里把这铜币夺下，许枝反应快，手向后一举躲了过去，并将铜币紧紧攥在手里。
她见老头不说，便想吓唬他一下，“你这该不会是偷来的吧，我可认识你们知府和断异司万司长，你要是说不明白，我就要报官了”，为了让自己更有威慑力她把知府都编进来。
那老头听后显得很为难，吞吞吐吐说不出个所以然，许枝作势起身要走去报官，老头见状慌忙地拦住她。
“我说，唉…这铜币是我捡的。”
许枝有些不相信，“若是你捡的，有什么不能说的？刚刚何必隐瞒”。
老头见她不信，斩钉截铁地说道：“真是我捡来的，上个月，我半夜喝酒回家，路上巷子里遇到有人打起来，一堆人打一个，我害怕就躲到路边的草堆里，这钱是打斗的时候从那伙人身上掉下来的，滚到草堆前我悄悄摸摸藏进了怀里，毕竟也不怎么光彩，我当然不乐意说，这真不致于报官吧”。
许枝觉得老头不像是撒谎，继续问他：“你有没有看清那些人的模样？”
他挠了挠头，眯着眼睛想了想，“我就记得那个挨打的头发挺长，白晃晃的，月亮一照挺吓人，跟鬼儿似的，其他的我是真记不清了，我根本不敢多看，生怕招了祸啊。”
老头还想再多碎叨几句，许枝一抬手，“这铜币多少钱”。
“你要买？”，老头不解但看许枝点头，心里盘算着狮子开口要不要敲上一笔。
但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摊前，他一抬头，就见一个剑眉星目看起来气质脱俗的男子冷着脸看自己，被他的气场一吓，颤巍巍的伸出一个指头，要了一两。
许枝也不多说就给了那老头，站起身发现祝沉烟居然找到了自己，十分高兴的把战果拿在手上，在他面前晃了晃。
“你看，多幸运，我逛一逛就发现了线索”，得意的向他眨了眨眼。
祝沉烟见她开心，心情也受到感染，没了刚才的不快，沉声问她：“这云纹铜币怎么会在这？”
许枝倒是没直接回答，自顾得先把铜币放进了祝沉烟腰间的一个荷包里，腾出手来将刚刚包好的糖糕打开。
“潘安，快拿一个，糖糕热的时候才好吃。”
祝沉烟本想拒绝，在街上吃糕点，他还从没有过，但看着许枝那双闪着热切光彩的眸子，他犹豫了几秒，还是拿起一块尝了尝。
但是突然又觉得哪里不对，潘安？她是叫错人了？谁是潘安？男的还是女的？
许枝见他吃了，就将刚刚的事说了一遍，又说出自己的猜测，“恐怕那个白发的，就是我们之前遇到的透骨魅了，他果然来了纪岭。”
“嗯”，祝沉烟虽然话都进了脑，可还是在思考谁是潘安。
许枝发现他有些心不在焉，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怎么了，你哪不舒服么？”
祝沉烟干脆停下脚步，终于问了出来，“谁是潘安？”
许枝听完没忍住笑起来，明明是刚才说顺了嘴，把心里的玩笑话也说了出来，可祝沉烟的表情认真又严肃，是真的很在意。
“秘密！”，说完就快步向前跑走，不给他继续追问的机会，留下祝沉烟在原地心里燃起一缕无名怒火。
当然，玩笑不能开太过，一回到元楼，就跟祝沉烟讲述起在她生活的那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一个关于古人潘安因为美貌而死的故事。
祝沉烟听后倒是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只是下一秒她的脑袋上就被离荷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
她摸了摸脑袋，看着祝沉烟那一如既往优雅高贵的背影，发誓自己以后再也不开这种玩笑了。
夜晚很快来临，万广奇如约带着几名手下在元楼与两人会合。
去千之湖的路上，万广奇讲起之前那些驱鬼师连那魅鬼的面都没见过，也是昨天听了乔二的话，才知道是个女鬼，个中原因便是那白雾，不仅会化成藤蔓还会让人迷失方向，有的驱鬼师在湖心岛转了整整一夜直到日头升起雾散尽，才走出来，而那些丧命的也都是被白雾活活绞死的。
祝沉烟听完万广奇的话，思索再三还是是将马车停在了远处，让许枝留在马车内等他们，他和万广奇一行人先去探一探。
许枝小小地抗议了一下，但被祝沉烟拒绝，这白雾情形未知，若是她不小心被卷入，会十分危险，许枝自知容易变成被救的一方，便乖乖地待在了马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