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高台睡尸

    绕着石像转了一圈，倒是没有发现别的破损，许枝轻叹一声，这座仙女飞升像栩栩如生，造艺精湛，被人断了足实在是破坏了一件艺术品。

    祝沉烟则仰头观察起石足的断面，这断面并不平滑，边缘处没有敲砸的痕迹，但左侧的裂纹较右侧多，想来是谁使用重器一击卸下了这巨大沉重的石足，普通人是做不到的，必然是修习之人所为。

    两人都暂时从这石像身上看不出更多，便踏入观鹤楼，只见一座高台位于中央，被落下的淡色的软烟帷幔围遮，高台前是宾客席，两侧还有二楼可以俯看。

    楼内陈设很新，桌椅摆放齐整，茶水糕食看起来仍旧新鲜，好像刚刚还有笙歌乐舞，这一刻人才散去。

    许枝站在门口，莫名有一种悲伤之感袭上胸口，这观鹤楼有些古怪，但她暂时不能确认，便没有和祝沉烟说。

    从进门起祝沉烟就扫视了下整个大堂，并未注意到许枝的异样，他自顾穿过宾客席踏上高台，撩起帷幔，他便明白命案何在了。

    那是一个容颜极美的女子，远山眉樱桃口，薄施粉黛，身形绰约，穿了一件赤金色罗裙，披了嫣红轻纱，脖颈上戴着芙蓉璎珞，金色臂钏环着滚圆的上臂，手腕与脚腕处是纹样相同的绯色宝石珠链，盘起的黑发簪着数朵粉白的木芙蓉。

    只是女子侧卧在高台的枕榻上，面色恬静，像是睡着了。

    许枝跟上前后也看见这一幕，她朝祝沉烟靠近一些，使劲踮起脚，在他耳畔轻声问。

    “她是睡着了么，我们要叫醒她么？”

    许枝声音很轻，说话时温热的气息让他有些不自在，祝沉烟不动声色的向旁边挪了一小步。

    “不用，她已经死了”

    “什么？死了？难道这就是绸书上说的那个命案啊”

    祝沉烟点头，许枝很难将面前这个睡梦如画的女子和命案联系在一起，她就像是累了，不过想要躺下小憩片刻。

    祝沉烟并未上前查看，反而绕过女子枕榻向幕后走去。

    许枝则开始观察起这个死去的女子，她仔细看了女子脖颈处以及露出的皮肤，没有一处伤痕，不像是外力致死。

    或许是中毒了，可她没有能验毒的东西。据说古代只有砒霜这种毒，所以都是用银针试，这里应该也差不多吧。

    “祝沉烟，你有没有银针呐”许枝隔着榻后屏风问他。

    “你要银针何用。”

    “验毒啊，我想看看她是不是被人下毒了。”

    许枝听见他走回来的脚步声，也不再急着问。

    祝沉烟见她蹲在榻前，仰着头看自己，还伸出手。

    “世间毒物千万种，一根银针又怎么可能验出所有的毒”

    许枝收回手，有些失望，电视里演的果然都是骗人的。她只好抱着臂继续观察，看能不能发现别的蛛丝马迹。

    出乎意料的是，祝沉烟开口了，“银针没有，碧海针倒是有一根。”

    真是个情绪简单明了的人，失落了就脑袋一耷拉。

    他从头上的玉簪里抽出碧海针，父亲总是说出门要注意安危，恨不得让他浑身上下带满宝贝，他拗不过只好随便选了些易于携带的在身上，没想到竟然真有用到的一日。

    这碧海针是父亲过寿时犰国南王府送来的其中一样贺礼，可验出世间千百种毒，中毒者只要一息尚存，碧海针便可吸收体内大部分毒素溶于针身，给予中毒者生机，必要时也可做杀器使用，但它是灵物，杀一人便会废为普通银针。

    “碧海针可验世间百毒，你且验吧”

    许枝瞬间眼睛亮起来，她接过碧海针，刺入女子的手臂的血管内，拔出时，便见针身发出黯淡银光，几秒后又恢复了正常。

    “这是有毒还是没毒呀”

    “你猜的不错，她是中了毒”

    果然如此，她站起身把碧海针还给祝沉烟，喃喃自语到：“可是她中的是什么毒，又是谁给她下的毒呢？”

    “这个下毒者应该很快会出现的”

    许枝觉得惊讶，“你怎么知道？”

    她很认真的看着他，希望得到答案。

    祝沉烟面对那双探求的眸子，下意识想解释给她，可转而他又觉得自己为什么要说给她听，便转身又去了屏风幕后。

    刚才还好好的这会就又不理人了，但许枝习惯了他的古怪，也跟在后面，想知道幕后是不是有什么线索。

    幕后是供人休整梳妆的房间，收拾整齐干净，不落一丝灰尘。

    许枝在房间内四处看起来，楠木的梳妆台，一面打磨明亮的铜镜，镜前的妆奁盒里是各色的首饰珠宝，看起来价值不菲，就连胭脂水粉的盒子都嵌着珠玉，想来也是那死去的女子所有。

    许枝闻了闻桌上的胭脂水粉，香气浓而不俗，从祝沉烟那里又借来碧海针，针体未发光，这些都没毒。

    翻了翻抽屉，只一些女孩子的手帕、香囊之类的小玩意儿，没见到什么可疑的东西。

    离开梳妆台，许枝被墙上的一幅画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