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演戏
原来猫腻竟在这里!
栗棠看着面前娇瞪着自己的裴书芸,少女把什么都表现在脸上,哪怕她的身份贵为公主,也未能让对方收敛丝毫性子。
“大胆,你怎么跟公主说话的?”青黛刚欲走上前,被栗棠拉住。
裴书芸却被青黛的气势,吓得连连后退了几步,脸有着几分白,但她的那双眼却仍不忘怯怯瞪向栗棠,似有浓浓不甘。
栗棠温柔浅笑着靠近裴书芸,“这淑儿,可是你的好姐妹?”
裴书芸挺了挺胸,一副要替自己的好姐妹打抱不平的样子,“自然,淑儿姐姐是丞相府嫡女,待我极好,我一直把她当作嫂嫂看待,原是准备等我及笄礼的时候就给二人牵线相看的,却不曾想皇后竟突然给你和兄长赐婚,害得他们两个相看之事只好作罢!”
栗棠见她一副气急的模样,忍了又忍,却还是没忍住噗嗤一笑。
她的笑声惹得裴书芸恼怒极了,若非碍于她公主的身份,裴书芸绝对会冲上来狠狠扇她两巴掌。
栗棠生怕将她气死了,这才堪堪忍住几分笑,“书芸,你可莫要怪嫂嫂笑,实在是……你太可爱了。”
裴书芸正气着,突然见她这么夸自己,一张脸霎时又羞又臊又愤愤,“你,你别以为你夸我,我就会原谅你!”
栗棠却是一副无辜极了的模样,“原谅我?我竟不知……我到底做错了什么需要讨妹妹原谅。”
裴书芸见她委屈着,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知道栗棠并非真的是这大夏国的公主,而是为了给她兄长赐婚新封的,她不知道栗棠到底算不算无辜,可毕竟现在占着这将军夫人之位的人是她!
因为栗棠,她才被迫失信于骆衿淑,害她的淑儿姐姐伤心。
“书芸,嫂嫂可什么都没有做啊,给你那好姐妹牵线之人不是我,下诏书给我跟将军赐婚之人亦不是我,书芸你偏生谁也不恼,就恼我这个无辜之人,难不成你觉得……如果太子和将军不愿意,我还能勉强着他二人将我嫁进这将军府不成?”
她说到这里,从袖中抽出一方绣帕轻拭眼角,“嫂嫂我可真是好生无辜啊。”
裴书芸原曾想过她此番来找栗棠,指定会惹恼她,让她狠狠收拾她,但她实在心有不甘,不吐不快。
却不曾想,会看到栗棠如此模样。
裴书芸平日最烦有人在她面前哭哭啼啼,却也最怕有人在她面前这般,她一时慌得不成样子,“我,我……”
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哄人,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栗棠看她一眼,见她为自己着急,这才将绣帕挪开,装了几分抽泣模样,娇声开口,“如果你觉得怨我的话能让你心里好受点,那你尽管怨我吧。你是将军的妹妹,我自不会拿你怎样,但,你那好姐妹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子,又是相府嫡女,如果让她知道你到处嚷嚷着她巴不得要跟将军相看,不止她,丞相亦会觉得你是在故意败坏她的名声,到时指定有你好看!”
她的话绵中带刀,让本来心疼于自己好姐妹的裴书芸瞬间噤声,她作为将军府一个未出阁的庶出小姐,哪里敢败坏谁的名声,她要敢败坏的话,传出去,以后她可就别想嫁人了,“公,公主,你可莫要胡说,我哪里到处嚷嚷了,我只有同你和祖母提过,可惜祖母至今都还未能松口,而太子的那道圣旨却已经先一步下来了,而且,而且淑儿姐姐何时巴不得跟兄长相看了?……”
栗棠笑问,“不是她巴不得同我夫君相看,难不成还能是我夫君巴不得跟她相看不成?此事,总得有一个人是主动方……”
裴书芸一时无言,若论主动方那自然是她那好姐妹无疑了,毕竟,她那兄长从不醉心于男女之事,如今已到及冠之年,身边连个通房都没有,这事就算放眼整个上京城那也是没有的事,她所认识的上京男子通常年过十二三家里便都要开始着手安排通房了!
而她,就是因为看出了她好姐妹对于她兄长的崇拜和喜欢,这才意图牵线的!当时她表明牵线的意思后,她好姐妹可好生高兴呢!
不远处,江易环抱着双臂笑看这处,低声朝旁边之人言语道:“裴姑娘向来跋扈,我本以为今天她对上公主势必有好戏看了,不曾想公主将这一招反客为主玩的如此之妙,如今裴姑娘还不知道,她已经被公主给死死拿捏了……”
裴珩之看着那抹明艳良久蹦出一句,“果真是个会演戏的。”
江易笑着,“偏生裴姑娘就吃公主这套,公主方才若是硬碰硬的话,如今裴姑娘怕是早跟她吵起来了。”
他转头问,“那,将军呢?可吃公主的这一套?”
裴珩之冷哼一声,似懒得搭理他。
栗棠留意到那一抹玄青色,仿若未觉般,继续朝裴书芸开口,“我知你不甘你那好姐妹未能成你的嫂嫂,但她跟将军到底未能相看,结果如何谁也不知。夫君眼高于顶,连我这等相貌都不屑多看一眼,如果你那好姐妹比我还要貌美三分的话或许才有可能……”
裴书芸看着她这张脸,泄气道:“公主这般貌美,放眼整个上京城都无人能及你半分,更别提三分。”
栗棠遗憾,“那你那淑儿姐姐怕是没戏了。”
“但……”裴书芸说,“指不定兄长喜欢才女呢,我那淑儿姐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一首《凤求凰》更是弹的出神入化……”
栗棠自是有听过骆衿淑的名讳,如果不知,她也不会有十足的把握,觉得这骆衿淑跟裴珩之指定不能成。
毕竟,一个将军,一个相府嫡小姐,这两人若是联姻,还不将这大夏朝堂翻了天?如此,更不知那皇室中人要如何忌惮呢。
栗棠眨眼笑着,“那就要……问问他本人的意思了。”她转身时,遥遥看向不远处站着的裴珩之,“夫君,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