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蠢笨
口口声声说不吃栗棠楚楚可怜这套的男人却并未能就此离开!
栗棠看了眼桌上摆着的两杯合卺酒,她端起,将其中一杯递到男人跟前,声音极软的说,“不管太子和皇后是何种心思,以后棠儿只是夫君之妻,棠儿会永远和夫君站在一起,定不会负了夫君……”
她话音落定时,仰头将那杯合卺酒饮下,继而杯底朝下,朝他盈盈笑着。
裴珩之才看一眼,就快速移开了视线,方才她还哭的梨花带雨的厉害,如今便就这样笑着。
不愧是太子和皇后千挑万选出来赐婚给他的女人,果然狐媚子手段有一套。
“难得棠儿待为夫如此诚心……”
男人一把抢过她手里拿着的那杯合卺酒,仰头饮下,继而将杯子往就近桌上随意一丢,突然将栗棠抱起。
“啊!”栗棠在惊呼声中将手里的杯子扔到地上。
男人抱着栗棠大步往床榻边走去,栗棠紧张的心里直打鼓。
当她被丢到床榻上那刻,她满脑子都是入宫前那晚嬷嬷勒令她看的春宫图画面。
“春宵苦短,娘子可准备好了?”
男人的这番话让栗棠羞红的脸颊,越发红润!
感觉到面前男人下压的俊脸,她不再觉得那浓烈酒气难闻,而是觉得自己似要被这酒给熏的醉了!
她羞怯的根本没办法直视男人的眼眸,双睫胡乱的颤抖着移开,双手用力抓紧了身下的锦被。
男人温热的气息越来越近,就在她闭眼时,对方的手指却拂在她下巴处的一抹殷红上,“还真是……娇的很呢。”
栗棠呼吸微滞,男人问她,“女子……都像你这般娇吗?”
栗棠听着这床第间的情话,表情越发羞赧,“那夫君……可喜欢?”
据说,男子大多都喜欢娇娇的姑娘。
裴珩之淡淡轻嗤,没有回答,一只手突然落在她的软腰处。
栗棠突然身子一僵,全身都好似染了层薄薄的粉,她有些期待接下来发生的事,同时,又觉得腰上有些痒。
在男人用力时,她越发觉得痒,娇笑着悄悄躲了躲,男人的手却如影随形……
她又痒又疼,便忍不住开始娇喊,“夫君别,别碰那里,好痒~好疼啊,唔,夫君饶命,夫君~”
窗外偷听的人渐渐红了耳朵。
待身影消失那刻,裴珩之看着身下人,她满面酡红,媚眼如丝,身上嫁衣紊乱,露出些许香肩,大片白皙莹润刺眼。
他翻身就从床榻上下去,栗棠瞬间清醒,偏头朝他背影看去,急急喊,“夫君~”
她声音里似有颤抖,有哽咽,有无助。
男人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利索的穿好鞋子,弹指间便翻窗离开。
栗棠使尽浑身解数竟都没能留下他,眼底难掩失落,却不见丝毫的委屈,无助和哽咽。
她坐起,摸了摸自己的这张脸,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难道她长得还不够貌美吗?
书房里,副将眼看裴珩之姗姗来迟,面上露出几分窃笑说,“末将还以为将军今晚不来了。”
裴珩之看了他眼,没接话。
他的谋士江易说,“你以为就凭她个假公主还能绊住将军不成?”
裴珩之朝桌案走去,仍是装作没听见。
副将笑问,“将军,听说那假公主极美,可是真的?”
裴珩之方一坐下,开口,“是也。”
江易和副将对视一眼,副将又问,“那假公主可当真蠢笨?”
裴珩之淡淡嗤笑,“非也。”
“非也?”副将惊了,“听闻此女蠢笨非常,六岁上的年纪连给太子行礼都不会,还狠狠冲撞了太子,而且她,她甚至三年都背不出一篇《三字经》,写字如狗爬,招致太子十载如一日的嫌弃……”
裴珩之冷笑,方才他所见到的栗棠可怎么看都绝非是是这传言中的蠢笨之人!
她先是抬出皇后来装可怜,后巧舌如簧吹捧他,再借着那杯合卺酒向他表明立场……
还有她的眼泪和那抹莹白,亦是她的武器!
此番种种,若是换了其他男子,早就丢盔卸甲,沉溺于温柔乡了。
想着方才看到的那一抹莹白,他眸色深谙些许。
继而,无比肯定道:“此女绝非蠢笨之人,反而聪明绝顶!”如若不然,她又岂能瞒过宫中人整整十载!
副将和江易两人皆有些难以置信。
但裴珩之说出的话,他们又不得不信。
翌日,栗棠幽幽转醒时,感觉到旁边有着一团温热。
她惊喜看去,当看到旁边躺着的裴珩之时,心想,他莫不是碍于她的美貌回来了?
她高兴的挪了挪身子,当靠近男人怀中时,被男人无情推开,“你干什么?”
栗棠抬眼看着面前眼底清明的男人,意识到他应该早就醒了,她眨眨眼笑着,“夫君不喜欢我同你亲近吗?”
“不喜欢。”男人坐起来。
栗棠脸上的笑意微垮,跟着坐起,手抓住他手臂,“可你我如今已经是夫妻了……”
男人拨开她的手,“谁说夫妻就得亲近?”
栗棠被他的话狠狠一噎,“可是……”
“公主,该起了。”青黛的声音小声传来。
裴珩之撩开床幔率先下床。
栗棠看着他的背影,这才意识到他昨夜翻窗离开,如今之所以在她房中醒来,是碍于太子和皇后,而非因为她!
她亲自帮裴珩之更衣,他的衣橱里尽是铠甲、朝服,常服极少,多是玄青色。
男人身高马大,她给他穿衣很不容易。
他根本不会配合她低头弯腰,浪费许久时间才给他穿好,她累的满面绯红,鼻尖和额上布满了汗。
男人睥睨着眼前人,唇角勾起一抹玩味,挺恶劣的。
栗棠抬眼看他时,他淡漠移开视线,她未能留意到他的玩味和恶劣,只觉得他本就邪肆冷肃,如今穿着这一袭玄青色,气势越发逼人。
“我去外面等你。”男人离开,栗棠忙唤青黛来给她净面。
去给裴珩之母亲柳氏请安的路上,裴珩之说,“祖母最近恶疾缠身,你不要去打扰她,等她好了自会派人唤你过去。”
“好的,夫君。”裴珩之之父裴老将军在三年前的一场战役中战死,裴珩之此次凯旋刚好过了三年孝期,而她,竟也是那么刚刚好在一个月前及笄,如若不然,太子和皇后想给他俩赐婚都不行……
距离归鹤堂越来越近,栗棠有几分紧张,她轻扯了扯裴珩之的衣袖可怜巴巴说,“夫君,我有点害怕~”
裴珩之用力扯开袖子,“是吗?那你继续怕着吧。”
栗棠:“……”
门外,栗棠和裴珩之刚要进入,就听里头传来声音,“我本想着,上头这么忌惮我儿,就算再敷衍,对方也该是个多少有点身份的人家,不想上头如此做人,竟赐了个在宫中为奴为婢十载之人!听说她还蠢笨非常,连给太子行礼都不会,招致太子十载如一日的不喜!她这般以后如何能帮我料理得了家事,当这将军府未来的当家主母!真是作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