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这污秽泥潭,再搅合搅合又何妨
熹微撩起裙摆就想跑,一阵疾风掠过,连带着将熹微一起卷走。
那院门前,只留下一只瑟瑟发抖的小猫。
萧成打开院门,见只是一只小猫在挠门,便折返回去。
熹微被人抱着掠进襄王府,安安稳稳的放在梅园深处。
那人要走,却被熹微抓住了手腕。
“你跟踪我。”
呵!
那人停下脚步,眯起眸子凑过来。
是萧宴时。
熹微被他看得害怕,便往后退了两步。
“跟萧成密谋之人,是国舅唐文龙。”
听了萧宴时的话,熹微有些惊愕。
她完全没想到,萧宴时会将萧成的同谋就这样告诉她。
他,到底在谋算什么?
“不信拉倒。”萧宴时走了两步,气不过的又转过身来。
“襄王府的嬷嬷在找你,你就说你在东角看那株绿梅入了迷。”
说完,萧宴时要走。
熹微怯生生,又大着胆子捏住萧宴时的大袖。
萧宴时挑眉看她。
“那个……端太妃的事,你知道多少?”
“她的孩子是唐文龙的。”
萧宴时说完,没给熹微发问的机会,如苍鹰一样展开双臂飞掠出去。
因为吃不准萧宴时的用意,熹微内心极不平静,襄王府名动京城的梅园逛得意兴阑珊。
这种心情,一直持续到第二天。
原本她想探探萧宴时,但这人竟一天没来找她,冷静下来,熹微便歇了心思。
不管萧宴时是不是萧成同谋,都得防着。
今晚当值,熹微不能归家。
不当值的太医离开后,熹微便一头扎进药房,按照她对春欲醉的了解,去尝试调配解药。
熬到亥时过半,熹微可算制出了一枚棕色小药丸。
她捏着药丸,想着明日便让小黄门给萧宴时送去。
这药丸便是解不了毒,也能让萧宴时疼一回。
嘿嘿。
想到这,熹微莫名有点小开心。
“又打什么鬼主意。”
熹微得意忘形,便答:“这是我熬制的春欲醉的解药。”
“有用?”
“未必。”
“那你开心?”
“能让他疼呀。”
熹微笑嘻嘻的起身去找瓶子装解药。
却没想到看见萧宴时圈着手臂站在她身后,脸上还挂着笑。
吓!
熹微被吓得握不住药。
那颗小药丸就这么滚啊滚的,滚进了角落。
“想让我疼?”萧宴时逼过来,冷冽的目光紧逼着熹微。
熹微动了动嘴,喏喏道:“没,没有。”
“想让我疼,倒也不必如此麻烦。”
萧宴时伸手搂住熹微,没等熹微反应过来,便放开了她。
然后,这个混蛋拉着熹微去摸他那里。
“这就疼上了。”
熹微吓得狠狠的收回手在裙摆上蹭啊蹭,然后逃跑。
萧宴时长臂一伸,拦腰将熹微抱起来坐在桌子上。
他双手撑在桌面上,将熹微圈在怀里,恶狠狠的看她。
“那药,或许真有用。”
熹微指着角落,委屈巴巴。
萧宴时咬了咬后槽牙,“脏了,不要。”
“我再做。”熹微说:“我还记得。”
“你若敢让我疼……”
萧宴时又开始用眼睛剥熹微衣服。
熹微羞得不敢与他对视,哼哼道:“我,我重新研制。”
这还差不多。
萧宴时松开手,拉了椅子便坐过来。
熹微:“……您不休息吗?”
“你替我制药,我如何忍心独自去休息。”
熹微心说,你大可不必。
“这是我对大人的承诺,大人不必陪我熬着。”
萧宴时嗯了一声:“是没必要熬着。”
没等熹微高兴,他便说:“你伺候我休息。”
“我不是女使。”熹微断然拒绝,然后抱着药罐子就要跑。
本来坐在那的萧宴时一下子出现在熹微前面。
熹微自投罗网一般的投入他怀抱。
“戏耍我很好玩?”
熹微生气了,凶巴巴的瞪视萧宴时。
萧宴时弯下腰来,视线与熹微齐平,而后欠揍的说:“尚可。”
熹微一生气,就拔金针。
谁知萧宴时一把抱住熹微,翻身便上了房梁,躲在柱子后面。
“禁声,有人。”萧宴时扶着熹微的腰。
熹微当他故意正要推他,却见门外有灯光。
那人踟蹰了一会儿,又喊了一声。
“孟女医官!”
见无人回应,他推门进来。
是端太妃的医官周宁。
在药房巡了一圈,确定无人后,周宁开始抓药。
后他又巡了一圈,还喊了好几声,确定无人,这才离开。
“这不是端太妃的医官吗?他为何要抓避子药?”
熹微不解的看萧宴时。
“看看就知道了。”萧宴时抱着熹微不远不近的坠在周宁后面。
两人靠的近,熹微便不可避免的触到他,以及它。
她又羞又急又想知道周宁会把药送去何处。
周宁停在御花园大树下,将药塞进树洞后,便悄然离开。
不多时,张德福出现了。
熹微看萧宴时,却见萧宴时危险的舔着腮帮子。
“回去。”萧宴时说。
熹微不想,她道:“我想知道是谁用这药。”
“放心,有人盯着。”
回到药房,萧宴时沉吟不语。
熹微也不说话。
“你对用药之人,其实有数?”萧宴时问。
熹微觉得没必要隐瞒,便道:“我替太后请脉,发现她肾阳极虚。”
萧宴时:“……肾阳极虚?有多虚!”
“与瓦子里面的姑娘不遑多让。”
萧宴时眼神更冰冷了,像随时要扑上去咬断猎物脖子的饿狼。
“你,不知太后偷……人么?”熹微能感觉到萧宴时的怒气。
萧宴时冷哼一声,走了。
真是怪人。
翌日,萧宴时告诉熹微,那药的确是给太后所用。
熹微心说,这皇太后可真歹毒。
她用端太妃的医官抓避子药,若是被抓人家也只会怀疑端太妃。
怎么想也想不到她头上来。
眼下端太妃于熹微反而无害,但太后就不一样了。
萧成对孟家的谋算与唐家牵扯不清,说明熹微猜的不错,他们是同谋。
凭什么他们玩弄权术,却要牵累无辜。
凭什么他们玩弄权术,杀人如麻却还能享受荣华。
孟家被屠那日惨状熹微历历在目,不敢或忘。
不管是萧成还是小皇帝亦或是太后,害孟家的都得付出代价。
那些仇恨挤压在熹微胸口,让她夜不能寐寝食难安。
熹微恨,也怒。
皇权富贵压死人是吗?
那她便在皇权倾轧到孟家之前,将皇宫这汪污秽的深潭,搅和得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