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权臣说,他以为她喜欢他
马车原本很快,可不知怎的,忽然一个急刹,停了下来。
熹微因为没坐好,狠狠的撞在侧壁上,最后落在厚厚的毯子上。
不痛,但很晕眩。
但熹微顾不上探究原因,她知道自己被劫持了。
唯一能确定的,绝对不是孟家人。
但只要不是孟家人,必对她有所图谋。
尤其是萧家那群疯子,若落在他们手里,熹微便完蛋了。
咚。
一只手推开马车门。
一个戴着面具,身量极高的男人站在马车外,他身体几乎折成九十度,才进了马车。
熹微瞳孔紧缩,他要干什么?
那人低头,把手伸向熹微。
熹微不能动,不能喊,只能任由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
不过,那人什么都没做,只在她肩头点了两下。
熹微只觉身子一麻,身体竟然能动了。
一旦能动,熹微便要拿金针去刺那人。
那人连动都没动,在熹微几乎要用针扎他脖子时,屈指弹了熹微的手腕。
熹微手腕一麻,金针便掉了。
不得已,她拔下头上簪子对着自己的脖子。
“不管你是谁,除了我的尸体,你休想带走活的我。”
可对方却走了。
是的,他什么都没做,转身走了。
过了好一会儿,熹微确定外面确实无人,这才打开车门。
马车停在东大街尽头的巷子里,车夫已经不见。
熹微顾不得探究那人是何意,她拔腿就往永安侯府跑去。
是的,她又要去永安侯府了。
祖父为她,必然会抗旨。
可她决不能心安理得的逃走,孟家一百八十多口人,怎么都比她这条命贵重。
皇宫她进不去,那她就挟持着萧宴时,带着他进宫。
这婚,她不拒了。
但萧家将她娶进门,就要做好家破人亡的准备。
上一世她目光所及,全是血尸,那是她家人的命。
那这一世,她用尽一切龌龊手段,也要让永安侯府满地鲜血,无人生还。
熹微再次从西跨院的狗洞进了萧家。
一路上她也没遇到任何阻碍,便到了萧宴时的院子。
萧宴时的院门紧闭着,连个看守都没有。
怒不可遏的熹微一脚踹开萧宴时的房门,抓起外厅架子上摆放的匕首,丢了刀鞘,便冲进内室。
结果,却见萧宴时靠在床头,正优雅的喝着热汤。
熹微被吓到,没握住那把刀,掉在她面前。
“许久不见啊,孟熹微。”萧宴时放下碗,眸色沉沉的看着孟熹微。
不是几个时辰前刚见过么?
熹微的脸忽然红了。
替他纾解的时候,因为愤怒,因为他不知道,熹微倒也不觉得什么。
如今那人活鲜鲜的坐在床头看她。
熹微止不住的心虚与羞怒。
见她羞怒,萧宴时脑子里也不期然想起她双手柔软的触感。
他喉结滚动着,好不容易平息的情念,又汹涌起来。
“坐?”萧宴时用眼神示意熹微自己去端凳子来坐。
熹微没动,她只愤愤的看萧宴时。
“别那样看我,我会忍不住。”
若非他冷着脸,熹微会有他在与自己调情的错觉。
她羞得脚指头抠地。
不对,她羞什么?她要救祖父!
不过,萧宴时醒着,挟持他是不可能了。
那熹微便要与他好好谈谈,看他到底要什么!
“萧宴时,你要怎样才能放过我。”熹微单刀直入。
萧宴时挑眉,表示不太明白熹微是什么意思。
“这天下女子何其多,只要你开口,愿意为你解毒的人不计其数,你为什么非要我?”
熹微羞怒的瞪着萧宴时。
“她们不会制春欲醉。”萧宴时冷淡的道。
熹微差点冲上去薅他头发:“那是萧成与宜春的毒计,与我何干?”
“你的婢女可承认了,是她一人所为。”
熹微气到磨牙,还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萧宴时,直说吧,你所求是人,还是孟家医馆的财力。”
虽然熹微并不倾向于第一种,但她还是那样说了。
“我若要人,你当如何?我若要财,你又当如何?”
尽管渴望得恨不能将她拆吃入腹,可萧宴时却表现得十分平静。
熹微很清楚春欲醉的药力,他强撑这么久,竟还能保持理智,这男人简直已经非人类。
可他越强,熹微越怕。
“大人若只想要人,我现在就可以给你,
若想求财,我现在就可以答应,日后孟家经营所得,与大人三七均分。”
萧宴时沉默了许久,“靠过来。”
他对孟熹微伸出手。
熹微以为他要拉自己过去轻薄,可他没有。
他将手腕露给熹微,让她诊脉。
“不用诊,我知道你身体里除了春欲醉还有其他毒。”
萧宴时挑眉:“你竟知道?”
熹微怕他误会,想也没想,便道:“昨晚我来给你解毒,我以为你醒来……”
余下的话,熹微没说。
萧宴时却笑了。
“你以为我醒来,他们便不能再拿我昏迷不醒胁迫你嫁给我。”
熹微有些难堪。
“首辅大人到底要什么,但请直说,我可以跟大人保证,您若放过我放过孟家,日后我与孟家会为你赚更多的钱,绝对会比您娶我所得多几十倍。”
熹微说每一个字都在观察萧宴时的神情。
听了她的话,萧宴时神情果然变得古怪。
“你觉得我想要你,是为孟家财物?”萧宴时危险的眯着眸子。
像是只要熹微敢点头,他就要冲上来咬断她纤细的脖子一般。
可熹微却坦然的看向他:“那不然呢?”
“我以为……你喜欢我。”
说完这句话后,萧宴时的身体忽然绷得很紧。
什么鬼!
情绪激动的熹微没发现,她气急败坏的吼:“你胡说八道什么鬼!”
“因为这个。”萧宴时从枕头下面摸出一张薄薄的信纸。
看到那张信纸,熹微的脸刷一下就红了。
“这,这不过是我写给萧成的情诗而已。”
因为心慌,熹微竟没追究这本应该作为证物放在大理寺的信为何会在他这。
“晓看春花,夜观星辰,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千年巫山,难见云雨,凤栖梧桐,空首百年。”
“悲悲悲!难见萧郎妾心日冷,思思思,只盼梦回得见君。”
萧宴时薄唇轻启,淡淡的念出这首诗。
熹微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取思君,梧桐,思思三句的末尾自后往前,得出藏头诗思桐君,熹微你告诉我,这世上除了我,还有谁表字桐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