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钱不能来的太容易了
钱不能来的太容易了。钱如果来的太容易，就会使人产生更大的贪欲。牛银生不费吹灰之力就从牛金花的腰包里敲诈出了五万元钱。他并不知道这五万元钱是牛金花的全部积蓄。他只是觉得牛金花太有钱了。五万元钱对牛金花来说只是举手之劳。掏出一张储蓄卡，再输入几个密码，五万元钱就到手了。天知道她还有多少钱？可是这五万元钱对于牛银生来说，却是一个连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数字。牛银生在北京打工已经四年了。每年省吃俭用，充其量不过剩下三、四千元钱。她到底在做什么？来北京几个月就能挣下这么多钱？哼！她肯定没干好事。说不定是让一个大款给包二奶了。凭着她的长相，在北京城里傍上一个两个大款还不是很容易吗？如果她真的傍上了大款，她的钱不就是吃不完用不完了吗？没准儿真是这样。看她住的房子，看她屋里的东西，没有一两千万是买不下来的。一两千万呀！五万元算个什么？他妈的！我要少了！别说五万元，就是十万元她也拿得出来呀！她敢不拿吗？她不拿能行吗？我找她要多少她就得拿多少！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情呀！我救她一命呀！她的命可值钱。她有命就有钱，没命就没有钱。只要把命保住了，挣钱还不容易吗？这个道理她比谁都明白。所以她痛痛快快地把钱拿出来了。她都不和我讨价还价。其实牛银生已经做好了讨价还价的准备。他准备至少也要牛金花给他三万元钱。他没想到五万元一分不少地拿到手了。嗨！我犯傻了。当时为什么不多说一点呢？牛银生忘记了。当时这五万元钱还是他壮着胆子才说出来的。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想到他可以顺顺当当地拿到五万元钱。可是事过境迁之后，他开始后悔了。他真得感到非常后悔。怎么办呢？再找她吗？可是这话怎么说呢？自己不是已经答应不再去找她了吗？牛银生一夜都没有睡好觉。他整整想了一夜。最后，他还是决定再找一次牛金花。因为他认为牛金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而且她有的是钱。完全可以逼着她再多给自己一些钱。
“你不是说不再来找我了吗？”
当牛金花发现牛银生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感到非常奇怪。
“昨天是私事。今天是公事。”
牛银生一本正经地说道。
“公事？什么公事？”
牛金花有点不相信他的话。
“根据派出所的指示，核对小区的所有居民。”
牛银生晃动了一下手中的居民登记簿。牛金花一听这话没有办法。只好闪开身子，让他进了屋。
“这套房子里住了几个人？”
牛银生站在屋子中间问道。
“一个人。”
牛金花站得离他远远得，爱搭不理地说了一句。
“一个人？这个人是谁？就是你？牛银花？”
牛银生明知故问。
“当然。”
牛金花还是不愿意和他多说话。
“不会吧！”
牛银生打开了居民登记簿。
“这套房子的业主是一个名叫郭京生的人。他不是也住在这里吗？”
“他以前在这里住过。但是现在不住在这里了。”
牛金花虽然不想和牛银生多说话，但是在他的追问下又不得不说话。
“以后还会不会来住呢？”
牛银生继续追问着。
“不知道。”
牛金花脸上露出了讨厌他的表情。
“你和这个人是什么关系？”
牛银生突然又问了一句。
“你太过分了！”
牛金花红着脸喊了起来。
“这是你应该问的问题吗？我看你不是来办公事的！你是来胡搅蛮缠的！你马上给我滚出去！”
“什么？滚出去？你是在说我吗？”
牛银生冷笑了一声，一转身，坐在了一张沙发上，跷起二郎腿。
“告诉你：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跪在地上向我磕头都来不及呢？还敢让我滚？”
“你……”
牛金花气得浑身发抖。
“你不是说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吗？不再提了吗？”
“我是这么说过。”
牛银生慢条斯理地说道。
“可是你总得把钱给够了吧？”
“我不是已经给了你五万元钱吗？”
牛金花愤怒地问道。
“那只是物质赔偿。我还没有向你要精神赔偿呢！”
牛银生回答着。
“什么？精神赔偿？”
牛金花吃了一惊。
“对呀！你把我爸给杀了！我和我妈能不痛苦吗？痛苦就是精神损失。所以你光赔偿我们的物质损失还不够，还必须赔偿我们的精神损失！”
牛银生振振有词地说着。
“你……你到底想要多少钱？”
牛金花用颤抖的声音问着牛银生。
“不多不少。再加五万！”
牛银生又向牛金花伸出了五个手指头。
“呸！”
牛金花狠狠地啐了他一口。
“别说我现在没有钱了。就是有钱我也不会再给你一分钱了！”
“你没钱？谁信呀？没钱能住那么好的房子吗？”
牛银生气势汹汹地喊了起来。
“不错。你是没有钱。但是有人给你钱。有人会往你身上大把大把的扔钱。你是摇钱树。摇一摇就会往地上掉钱。不过你可要放聪明一点。如果你的小命没有了，就什么也没有了。所以你仔细想一想，到底是命重要，还是钱重要！”
“命也不重要。钱也不重要。”
牛金花含着眼泪对他说。
“钱，我已经都给你了。如果要命，你就拿去吧！”
“你要钱不要命是吧？也好！”
牛银生从沙发上慢慢地站了起来。
“我不要你的命，我要你的人！你本来就是我的人。你是我的未婚妻。可是你让我空欢喜了一场，没等到入洞房你就跑掉了！怎么办哪？你总得还给我一个洞房花烛夜吧？这么好的房子没有人陪你住，我来陪你怎么样？从今天开始，咱们就把结婚手续给补办了，我来给你当老公好吗？……”
牛银生一边说，一边向牛金花走过去。他头脑里充满了非份之想。他眼睛闪烁着贪婪的目光。这是他的第二个方案。如果实在要不出钱了，至少也要占一下便宜。他认为牛金花不敢不答应他。所以不占白不占。如果可以把牛金花搞到手，和她一起偷偷地住在这套房子里，让她挣钱来养活自己，那就更是一个金钱加美女、妙得不能再妙的绝妙出路了。他就再也不用辛辛苦苦的打工赚钱来养活自己，他就变成一个有钱人了。他就可以像有钱人一样享乐了。他就再也不是一个让人看不起的打工仔了。
“你……你想干什么？”
牛金花发现情况不对，神色紧张地向后退去。
“怕什么？你和那么多男人都睡过觉了。再加上一个男人又有什么了不起？”
说着，牛银生就冲上去把牛金花拦腰抱住了。
“放开我！”
牛金花大喊一声，举起一只花瓶向牛银生的头部狠狠地砸去。只见啪的一声，花瓶被砸得粉碎。
“哎哟！”
牛银生惨叫一声，抱着脑袋倒在了地上。只见他满面流血，费了好大劲才从地上爬了起来。
“告诉你，再敢靠近我一步，我就用这把刀杀了你！”
牛金花趁牛银生倒地的机会，从手提包里摸出一把锋利的尖刀，把闪烁着寒光的刀锋对准了牛银生。这是她专门为防身而购置的秘密武器。
“好！算你狠！”
牛银生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人。牛金花手中的尖刀让他感到不寒而栗。他只好转身向门外走去。
“滚！滚得远远的！再也不要让我看到你！”
牛金花在他身后狠狠地骂道。
牛银生狼狈不堪地离开了牛金花的住处。他没想到自己盘算了一夜的如意算盘不仅全部落空了，而且连算盘珠子都让人家给打飞了。他越想越生气，越想越恼火。此时此刻，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让他变得怒不可遏。
“哼！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我牛银生不客气了！”
想到这儿，他快步向小区门外的公共电话亭走去。
牛银生走后，牛金花伤心地哭了起来。她没有想到牛银生竟然是这样一个背信弃义、卑鄙无耻的人。白白地要走了她全部积蓄不说，还要来污辱她。但是她哭着哭着，突然产生了一种恐惧感。牛银生是含恨去的。他肯定会想办法报复自己的。他将怎样来报复自己呢？他会不会报警呢？想到这儿，牛金花心里一惊。不行！这个地方不能再继续住下去了。必须马上离开这个地方。于是，她开始匆匆忙忙地收拾东西。她把一些随身携带的、要紧的东西统统装进一个旅行袋，提起旅行袋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这套公寓。她从楼上乘电梯来到楼下，穿过小区中心的花园向小区门外快步走去。这时，花园里阳光明媚，鲜花盛开。大人们正在悠闲地散步，孩子们正在开心地玩耍。到处洋溢着愉快祥和的气氛。但是牛金花已经没有心情欣赏这些了。虽然她曾经和郭京生一起在这里驻足观望流连忘返。虽然这里给她留下了许多幸福美好的记忆。虽然她一想起这些幸福美好的记忆就会热泪盈眶。但是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她要永远离开这个地方了。她再也不会回来了。因为她已经感受到了恐惧。因为她在这里的经历已经变成了一场噩梦。就在牛金花提着旅行袋走出小区大门的时候，突然看见一辆闪着警灯鸣着警笛的警车从远处呼啸而来，而牛银生正在路边的一个公共电话亭旁边向这辆警车招手。
“不好！他报警了！”
想到这儿，牛金花马上拔腿就跑。
“就是她！她跑了！抓住她！……”
只听牛银生在后面大声喊叫着。
牛金花恐惧极了！她拼命地向前跑着。为了跑得快一点，她甚至丢开了手中的旅行袋。她的头发散开了。她的衣衫被风吹开了。她的脸上流满了泪水。她要逃出那个正在向她扑来的身影，她要逃出这个令她感到恐惧的世界。她不停的迈步。她使劲的奔跑。但是她实在跑不动了。因为一只佩戴警徽的手臂已经牢牢地抓住了她的胳膊。
牛银生直到把牛金花交到警察的手里才感觉出了一口怨气。他得意极了！他有一种成就感。他做出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他立下了一个可歌可泣的大功勋。他变成了一个智勇双全的大英雄。他已经忘了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忘了自己曾经知法犯法地敲诈钱财和强奸未遂。因为这些事情现在都已经成了没有证据可以证明的事情。因为受害人现在已经变成了犯罪嫌疑人。谁能确信犯罪嫌疑人对举报人的指控不是一种恶意诽谤呢？所以牛银生感到自己现在已经变成了法律和正义的化身。他不仅是清白无辜的，而且是光明正大的。人在得意的时候是需要倾诉的。牛银生向谁去倾诉呢？他必须向一个了解自己的人倾诉。因为只有了解自己的人才能体会到自己的喜悦心情。但是什么人了解自己呢？经历不同的人是不可能了解自己的。只有经历相同的人才能了解自己。因为相同的经历可以产生共同的语言。但是到哪里去找经历相同的人呢？牛银生想来想去，想到了牛金生。他和牛金生曾经约好在北京见面。但是由于家中出了大事情，回到北京后一直心情不好，所以就把这件事给忘记了。但是现在他想起来了。现在去见牛金生正合时宜。因为他可以从头到尾地把这件事告诉牛金生。因为到现在为止，他所经历的事情已经有了一个圆满的结局。
牛金生接到牛银生的电话感到十分吃惊。牛金花昨天遇到牛银生，牛银生今天就来找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牛银生已经发现牛银花其实不是真的牛银花，而真的牛银花就在自己的身边吗？如果是这样的话，牛银花的处境不是太危险了吗？所以他没有马上答应牛银生，因为他必须和牛银花商量一下。所以牛金生放下电话后就急急忙忙找到牛银花。当时牛银花正在上班。
“你怎么来了？”
牛银花看见牛金生感到很奇怪。因为他们在同一宾馆的不同部门工作，上班时间很少有机会见面。
“牛银生刚该给我打了个电话！”
牛金生悄悄地对牛银花说。
“是吗？”
牛银花一愣。
“他都说了些什么？”
她小声问道。
“他说想约个时间和我见见面！”
牛金生小声告诉她。
“这就怪了！他昨天见到了我姐姐，今天又要见你！”
牛银花皱着眉头自言自语。
“是呀！我也是这么想。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或者是他知道了什么事情？”
牛金生担心地说。
“你等一下，我去给姐姐打个电话问问再说！”
说罢，牛银花就转身去打电话。过了一会儿，牛银花神色慌张地回来了。
“姐姐的电话打不通。家里电话没人接。手机关机。”
“这是怎么回事？”
牛金生的神色也紧张起来。
“难道姐姐出事了？”
牛银花自言自语地说着。
“姐姐如果出事，肯定和牛银生有关！”
牛银花心里默默地想着。想到这儿，她扭头对牛金生说：
“无论如何，你今天必须和牛银生见上一面，从他嘴里打探一下姐姐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