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指控
听到曾浩说出“卜许”这个名字的时候，辛智只觉得很熟悉，仿佛在哪里听到过。
“你说的卜许，是谁？”辛智追问道。
“我其实跟他也不是很熟，他看起来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因为年纪太小，我跟他也玩不到一起去，不怎么关心，但他好像跟磊哥关系很好。不过后来听说他在超市杀了个人，所以我才这么多年，对他印象深刻。”
听到这里，辛智终于想起是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齐可意曾经告诉过他，杀害她姐姐并且对她造成不适的人，就叫这个名字。但是否是同一个人，还尚不能确定。
“你说他才不过十三四岁，就能想出这种方案？并且这么多人都听他的？”辛智显然对这个说辞有些怀疑。
“之前就一直听说他很聪明，当时就是他站出来说的，他怎么想到的，我也不清楚。本来大家都在犹豫，但是他自己第一个动手，后来大家看磊哥也动手了，就越来越多的人跟上。”曾浩的语气里竟然夹杂着一丝无奈，又为自己辩解：“我是最后一个，我没办法，他们都看着我，我是被逼的警官，我是不是能少蹲几年大牢。”
“除了卜许，当时在场的，都还有谁？”
“晚上聚会，一开始是有很多人，后来时间比较晚了，很多人都走了，也有人喝得烂醉，被别人带走。然后就剩下磊哥、台球厅老板、王顺、疯子、阿睿、卜许和我，加上后来虎子来了，一共八个人。”
“这些人真名都叫什么，清楚吗？”
“磊哥叫赵磊，王顺和卜许应该就是真名，虎子叫覃虎，覃是那个姓谭的谭去掉言字旁，这字一开始我不认识，后来他一直笑我们不识字，我才认识。台球厅老板我以前没见过，不知道叫什么，疯子和阿睿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因为当时我加入的晚，跟他们不熟。”
“他们现在在哪你知道吗？后来联系过吗？”
“我只知道磊哥好像在城南开了个汽修店，其他人都没联系过了，不清楚在哪，也不清楚现在在干什么。”
辛智迅速在心里盘算着，剩下的人里，赵磊应该比较好找，卜许与齐可意说的那个人大概率是同一个，覃这个姓在本市并不多见，其他三个人找起来，可能需要花些功夫，不过他们在当年多少算是有一点影响力，根据外号，找到几个认识他们或者了解情况的人，应该不会很难。
“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 ···”
辛智的话还没有说完，曾浩急忙接话：“真的！都是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发誓！”
辛智并没有理睬，继续问道：“如果确如你所说，当时你们杀害的那个人就是李青，那李青去哪儿了，你们是怎么处理的？”
“这我确实不知道，当时我已经吓傻了，他们后来说了什么，我一点也没听进去。只记得磊哥突然叫我，让我早点回家，说他们会处理的。我当时只想快点离开那个地方，没有多问，就赶紧跑回家了。”
“身上的血迹怎么处理的？”
“我正准备要走的时候，卜许让我把外衣脱了，台球厅老板给我拿了一套干净的，然后在台球厅里用水把皮肤和头发上的血迹洗了。”
“从那以后，就没想打探过这件事的进展？”
“那件事发生之后，我一直躲在房间里不敢出门，生怕外面有人认出了我，要把我扭送到公安局。每天我都要问我爸妈，外面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但好像很多天过去，并没有人发现台球厅里发生的事情。直到后来，才听说卜许又杀了一个人。”
听说卜许犯下新案子后，曾浩也曾鼓起勇气去找过赵磊，他害怕卜许被抓后，会把那天晚上的事情供出来，或者被警察查出来， 他信任赵磊，以前有什么事都是赵磊扛着。曾浩反复向赵磊确认着，卜许会不会说，大家会不会都一起下地狱。曾浩一直问个不停，赵磊本身为这件事也好长时间睡不着觉、翻来覆去想这事，况且本来就处在危险时期，曾浩这时候来找他，让赵磊厌烦的不行。赵磊按耐不住朝曾浩脸上狠狠打了一拳，曾浩被突如其来的冲击打倒在地，赵磊恶狠狠地对曾浩说了句“滚！”，曾浩只得爬起身、悻悻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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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浩在笔录上签完字被带走之后，辛智一遍遍看着曾浩的供词，曾浩对整件事情的描述有很多细节，前前后后也都算连贯，确实很像他就在现场亲身经历过，但是当被问到一些与案件有直接关系的问题时，他又无法完全回答。李青在哪？在场的人都是谁？他都称不知道。但是却对与卜许有关的事情和场面，他却都记得清清楚楚、历历在目。他为什么对卜许有如此深刻的印象？仅仅是因为卜许是那个出谋划策的人？还是因为卜许后来的犯下的案件加深了他对这个人的认识？
而且事情也已经过去十八年，曾浩难道真的确定他对当晚发生的事情都记得真切吗，那个“被害”的男孩果真就如曾浩所说，他就是李青吗？
不过，无论如何，都需要找到曾浩所说的在场的其他几个人，加之齐可意所说，也是时候请卜许到队里来了解一下情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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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好多天，警察通过查找犯罪记录，把数据库中有前科的人与曾浩所说的那几个人的特征都做了一番比对，又联合各地户籍科的民警对已知的名字做了筛查，配合重点地区的实地走访，后来又组织曾浩对这些人的照片进行了辨认，最终确定了其中大部分人的身份。
但只有曾浩所说的阿睿和疯子，暂时还没有线索，无法找到完全匹配的人员。不过十八年过去，一个人的记忆也多少会发生一些偏差，曾浩记错了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可能。况且现在也只有曾浩的一面之词，这两个人是否真实存在，曾浩是否都说了实话，也都难以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