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初见功德心有悟
半载时间并不赶,四人收拾了东西用散布在东陵界的小型传送阵赶路,不出一月便能从位于中州的玄门赶到位于东陵界最北的荒兽古林。是以四人有意放慢了速度,有时也用飞剑赶路游历东陵界。
荒兽古林说是林,实则是包含了一些平原和湖泊的,只是树林面积最大,东陵妖族又多居住于林间,故而修行界将北方那一妖族占领的区域代称为荒兽古林。
妖族虽是在东陵界有片自留地,奈何东陵界无论正玄皆是人族,人族势大,他们自己也远称不上和谐。
毕竟妖族只是人族对非人族的统称,东陵妖族种群众多,关系也类似于玄门的松散联盟,加之大部分妖族依仗血脉和传承记忆修炼,排外得很,他们自己都打不明白,更别提一致对外。
由此也得见妖族对人族没甚么威胁,从他们的自留地北地那样称不上好的的生存环境和资源平平就能看出人族对妖族的压制。
妖族中几位执牛耳者也是自身种群众多的宿老,互相之间也颇是看不顺眼,只是有碍于要维持表面上的和平以图稍稍抗衡人族,为的不过是不至于被过度挤压生存资源罢了。
这些有关乎此界的大事与他们这些二十出头的半大小子是没甚么大干系的,四人只需要关注那所谓的群英会就够了。
鉴于妖族在东陵界如此尴尬的地位,那正玄两脉都没有的湮风阵自然也不是他们弄出来的,他们也不可能收紧口子不让人族修士用。
应骞合上典籍,指指天,悠悠然感慨道:“真不愧是那位啊。”
在东陵界,指天称那位,只会是代表一个人。过去许多纪元,东陵界修士已经不知道这位大能名姓、性别、生平,只知道这位大能开东陵界飞升之先河,连通了东陵界与九曲天之间的飞升通道,使得后来者知道阴神之上前路未绝。
此举非有大功德、大恒心、大毅力者不能为,是以东陵界无论宗派、族群,皆在祖师殿中供奉有一尊金像,以表后世修士对其大恩大德万世不忘。
几人原本是在闲聊,听到这话俱是精神一振,寇柏道:“湮风阵竟也是那位的手笔?”
刹那间他又反应过来,拍掌笑道;“也是,既然本门和正道联盟都做不到,妖族凭什么能做到,不是那位的手笔还能是谁的。”
应骞点头道:“典籍上说,那位飞升之前随手扔下了些机缘,其中就有湮风阵,只是恰好落在北地。”
齐怿啃着灵果道:“北边那不毛之地,占下来要付出的代价太大,大到管束的收益远远不及,怪不得咱们和正道联盟会压着妖族修士同意开放湮风阵而不是强占了去。”
石高朗摇头笑道:“此言非虚。毕竟湮风阵虽是能辅助人突破通灵,却是要看个人的本事,又不能量产通灵修士,确实不值得大动干戈。”
几人是刚出中州,时间才过了两个月,行路很是悠闲惬意,时不时就要停下来看看风光或是吃吃玩玩,今次是落到一处名为祥钧城的中等城池中歇脚的。
东陵界城池分上中下等,上等城池多是宗派管理,中等城池则多是金丹修士主事,下等城池是通灵修士主事。
几人在门中见多了金丹修士,并不觉得有什么稀奇,但在中千界里金丹修士实实在在是一方小诸侯般的人物,手下很有些势力也不足为奇。
四人是听说祥钧城城主这两日会在城主道场开坛讲法才起兴来围观,讲法的内容四人不怎么关心,毕竟在玄门金丹修士都只能算是小辈,四人真正感兴趣的是祥钧城主这个人本身。
一路游历过来接触了不少传闻,与别的金丹修士建城网罗人才培植爪牙方便自己行事不同,祥钧城常常接纳低阶修士,对周围的凡人城镇也多有庇护,城主也不会敝帚自珍,每隔半载便会在城中开坛讲法教导修士。
许多的金丹宗师都对祥钧城主的做法嗤之以鼻,毕竟真正角力之时低阶修士只是炮灰,凡人就更不值一提了,但碍于祥钧城主本身金丹圆满的修为和不俗的斗法实力,嗤笑亦只能嗤笑,影响不了什么,祥钧城主亦不改其志。
四人一路上既听到了对其的不解、不屑,也听到不少修士赞其是有大功德之人,难免对他很是好奇,话题也从那位转到祥钧城主身上。寇柏啧啧道:“兴许那祥钧城主也没甚么奇怪,仅仅是天生的大善人,有颗慈悲心肠罢了。”
石高朗道:“若真如柏哥儿所言,其倒是位可交之人,就是咱们修为不到家,不然直接去拜会就行。”
几人只是谈论,并不是硬要探究什么,齐怿却是想得更多些。他这辈子出身修行界,有个极其显赫的门第,上辈子却只是孤儿出身,有着两辈子的记忆,两辈子不同的人生际遇,好的坏的都见过不少。
他这辈子的爹娘不算好人也称不上坏人,他自己更是两辈子都称不上是个好人,是以此前在他生活的环境里他从未见过所谓以“教化天下”为志向的贤人。
上辈子他没少看洪荒流小说,那位道祖也有教化众生的行为,很多时候却不是为了教化本身行此事,反倒是封建时代中有不少以教化天下为宏愿的先贤。
他如今生活的世界与他上辈子的世界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一开始他以为自己穿进了狗血纯爱文里,但当他真正地开始接触这个世界的信息时却发现这个寰宇庞大得可怖,绝不仅仅于是一本小说中的狗血世界而已。
他并无能力去探究什么,但许多的事并非是一蹴而就的,一个或许能探究的机会摆在自己面前时,他亦很难压抑住冲动。
至于祥钧城主本人若他真是先贤式的人物,齐怿也只会觉得敬佩,谈不上什么行不能至而心向往之。
第二日早晨四人出门,便见人潮往城主道场中涌去,几人对视一眼,低调地汇入人潮向道场而去。
意外的来往的人群中不仅有修士,还有不少凡人,寇柏且惊且疑,传音道:“低阶修士趋之若鹜尚且可以理解,连凡人也来听道,看来这祥钧城主的人望确实很高。”
“城中来往修士面对凡人时并无倨傲神色,相处时亦时姿态也近乎于平等,”齐怿扫了几眼四周围的人群传音道,“看来传言非虚,祥钧城作为仙凡混居的中等城池,不仅能庇护低阶修士,还能庇护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
几人所住的地方离道场并不远,几句话后就到了道场。四处的嘈杂交谈声在进入道场时便消弭于无形,一方面是因为祥钧城主积威甚重,城中众人对其很是敬重,另外一方面,四人能感觉到周围有类似于自家门派的道场阵法,能够宁心静气和隔绝噪音。
四人找了个远离前排的位置落座,只是在一群修士中四人的打扮和气度与旁人不同,一看便知出身不凡,是以四人虽是坐在筑基修士中,却与周围人隐隐区隔开,好在四人从小也习惯了这种情况,并不放在心上。
道场虽然大,奈何人不少,不仅是祥钧城修士凡人,还有周围城镇赶来的人,很快便坐满了,半空中还有不少修士或是打坐或是立于法器之上。
此时道场云台上打坐的祥钧城主才一甩拂尘起身,向四方拱手,众位修士皆起身还礼,他温煦开口道:“小道沐祥钧,多谢诸位拨冗来到祥钧城,小道荣幸惶恐之至,今日讲道浅陋之处还请各位指出和海涵。”
众人齐声道:“多谢宗师开坛讲法。”
待众人重新落座,沐祥钧开始讲道,四人也静心听其言语,其人讲法说不上有甚么真知灼见,却是以最通俗简练的言语点拨修行关隘。
因修行功法不同,讲法时自然不可能谈到各人的不同的修炼枢机,是以沐祥钧着重讲修炼心得与遇到关隘如何应对,别说低阶修士听得如痴如醉,不少凡人也能从他的话中悟到不少道理。
四人对视一眼,知其是有真才实学,讲道时亦非先达者故弄玄虚的空谈,心中对其的肯定又多上几分,在讲道和答疑结束后是真心实意地同众人一起感谢宗师。
只是四人欲随众人一起离开道场整理今日收获时听得传音道:“贫道沐祥钧,请四位玄门小友拨冗一叙,还请稍待片刻。”
四人心知被其看出身份,又存着与其交往的心思,从善如流地留了下来,应骞代表四人传音回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之后便被道童引至城主府中,城主府中并无太多侍从,只有两个小道童忙前忙后奉上灵茶灵果,等了片刻便见沐祥钧打门外进来,四人有心交好对方,修为又低得多,自然是做后辈姿态,起身来打一揖手道:“晚辈见过沐前辈。”
沐祥钧回礼揖手,款语温言:“诸位小友的师长皆为阴神上人,贫道修为微末时曾有幸数度于玄门前辈上人座下听道,有半师之情,诸位叫我前辈实在是折煞我了,与我平辈相交即可。”
齐怿爽朗笑道:“我们今日听了沐宗师讲道,心中深有所获,如何不能称一声前辈?沐宗师是高德之人,我们心中也十分敬佩,咱们各论各的,叫一声前辈更是未尝不可了。”
应骞拱手道:“正是如此,我们四人本就在卡在筑基圆满的境界,苦于心性、法力不足,不得寸进,前辈今日所讲正合我等之用,是巧合,亦是一段善缘。”
沐祥钧听了二人话语,亦是露出欣悦神情道:“能结识几位小友,若能帮上几位小友,亦是我之幸也。”
几人再度落座,四人就今日讲道的问题与沐祥钧论道了一日,话题也慢慢转向一些别的修行疑难,沐祥钧并不藏私,但凡自己能解答的都倾囊相授,遇到不能解答的亦不会弄虚作假遮遮掩掩。
四人心生怡悦,囿于修为并不能与之交流其上的道法,但居于身世,四人的见识并不浅薄,与别的方面是让沐祥钧收获颇丰。
其间齐状似无意问道:“前辈行大义之举,庇护城中低阶修士和凡人,既向他们传道受业解惑也对他们的行为向正道有所引导约束,我们一路来既听到赞扬亦有不解,我们很是敬佩您提携后辈之高义,若前辈愿意,也可帮忙想想法子来解决那些乱叫的虫子。”
沐祥钧摆摆手,洒然笑道:“几位小友无须担心贫道,我实是并不在意他人的看法,只是做自己觉得应当做的事,为的也是安自己的心罢了。些许传闻我亦听过,非是我真有副慈悲心肠,只是人到了这个位置,总是随心而行更痛快。”
石高朗心中自有几分猜测,却还是开口问道:“前辈可否与我们讲一讲此是何故?”
沐祥钧颔首,面上仍是莞尔,不见为难之色:“其实许多人都知道,我并非是长于修士之家,不过是凡人之子偶然入道。我成为修士,家父家母也因此免于劳劳碌碌为几斗米埋身于田间地头,但我踏上道途后便甚少回家,他们后半生虽生活优渥却十分孤单,最后一次与他们相见时我已是通灵修士,却也难改一面之后阴阳相隔的困境。”
他回忆过往,面上露出怀念神色和深深愧色,道:“家母逝世前我曾在她病榻前与她闲叙,家母言,我无需为他们的离世感到太过伤怀,因为凡人有生老病死,这是神仙也改变不了的事,能看到我活出不同的样子,她已是了无遗憾了。”
“可是家母弥留之际已是神思恍惚,她又对我言,娃啊,你眼中的世界是甚么模样,阿母真想知道你眼中的世界是甚么模样,若是阿母也能做神仙就好了,我的娃啊,你太孤单了啊。”
他顿了顿,垂目道:“我亦明白仙凡有别,自踏上道途开始,我的亲友只会落于我身后,在我越走越远时目送我的背影。”
“但家父家母走后我便时常在想,待我力有所及,或许能帮助向他们一样的人在此路上多行几步,是以我成就金丹后便立下祥钧城,无论是低阶修士还是凡人,只要有向道之心,我力所能及便帮上一帮。”
他的神识铺开,像在注视城中欣欣向荣的市井,又像是在透过市井喧嚣看往更遥远的他本应无从得见之处,道:“有时看到他们,就好像看到了家父家母,我实是称不上有大义的,聊以慰藉心中遗憾尔。”
齐怿将沐祥钧面前茶杯斟满,道:“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好人,前辈何必小看了自己。我曾听先贤言,君子之所谓义者,贵贱皆有事于天下。不自尚其事,不自尊其身(注1)。”
举起酒杯敬道:“前辈不仅仅是君子而已。于许多人而言,前辈是道途上的引路人,虽无授业恩师之名,却有授业恩师之实,前辈将心比心、推己及人,想他人之不敢想,行他人所不愿行,对所帮助者别无所求,若是如此还无法称之为高义,东陵界也难寻所谓大功德之人了。”
话至此处,沐祥钧心有触动,与四人满饮此杯,此时道童慌慌张张进来,道:“师尊,何道长回来了,他如今已是修成宗师了。”
沐祥钧霍然起身,那张一向温和的脸也难得露出狂喜之色,几刹那后才想起室中还有几位小友,有些抱歉道:“我太过欢喜,有些失态了,还请几位小友见谅。”
他正欲解释缘由,门口便是已经走进一位深蓝色道袍金丹修士,不等沐祥钧动作和言语,旋即袍角一掀单膝而跪,揖手言道:“笛新不付城主厚望,成就一品金丹,请城主受笛新一拜。”
沐祥钧阻止不及,何笛新已是拜下,沐祥钧忙是下了云台将他扶起,道:“你如今已是金丹宗师,以你天资追上我也就是数载之事,可不许再对我行礼,我如何担待得起?”
何笛新顺着力道站起来,爽朗道:“我是何修为有甚么要紧,若不是城主,我早是死得不能再死,且不说城主离阴神上人一步之遥,就是我侥幸成了上人,城主依旧是我的救命恩人,行李有何不对。”
旋即何笛新与四人相互行礼,笑道:“我听童子说城主府来了几位贵客,闻名不如见面,几位玄门的小友果是风姿卓绝,贫道何笛新这厢有礼了。”
几人听其言语,见其做派,虽不知其底细,也能看出其对外是大方好相处的性子,便也乐于自报家门。本欲找个借口离开此处将此处留给二人,何笛新却道:“能与小友们谈玄论道是乐事一桩,事无不可对人言,若几位小友不嫌弃何不一起聊聊。”
齐怿揖手道:“那便承前辈之情,恭敬不如从命了。”
与沐祥钧不同,何笛新的健谈则在别的方面,谈玄论道时常提起自己天南地北游历的经历,加之其刚突破金丹,在通灵阶段的修行心得让私人触类旁通,交谈起来有不同但也弥足珍贵的收获,难免交谈甚欢。
话题到何笛新成就金丹之后有什么打算,沐祥钧道:“笛新你何不在祥钧城附近再立一城,咱们也可以相互扶持。”
何笛新很是光棍地摆手道:“城主,你是知道我的,当个打手还凑合,庶务什么的一提起来就头疼,且我还想留在城中为城主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城主总不至于我一成宗师就赶我走吧?”
沐祥钧面露无奈,道:“你如今已成金丹宗师,说话做事都得稳重些,就算不熟悉庶务,我也可以借些人手给你,待你理清诸事后再让他们去留自选便是。”
齐怿眉头一挑,与何笛新言:“沐前辈此言是老成持重之言,岂不闻大丈夫生居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二位前辈的交情虽是金石不渝,但有张有弛才是情义长续之道啊。”
何笛新拍了拍齐怿的肩膀,道:“实话实说,你这句大丈夫生居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说得很不错,若是旁人在我头上,我要嘛避其锋芒要么与之相争,但就城主而言,我们是亦师亦友,若我真的有背弃的心思,嘿,说不定会道心崩塌、心魔缠身。”
齐怿听得此言,面色缓和与两位金丹宗师道:“一啄一饮,莫非前定。沐前辈与何前辈是结善因,得善果,此是一段佳话,小子便在此处以茶代酒祝二位前辈情义长存,相互扶持,仙道长青。”
话音刚落,便有一道金光如是从天而降,穿过城主府重重阵法落到沐祥钧身上,几人面色一僵,一时不知其缘故,似乎也做不了什么动作,便见那道金光落下后盘旋在沐祥钧周身,而他本人似无所觉,只是恬然闭上双眼。
金光将其包裹如茧,几刹那后方才全部收敛,几人能感到其并非消散,而是收敛入紫府中,几人这才有了知觉看向沐祥钧,只觉眼前之人神秘莫测、玄之又玄,压迫感远胜之前,只是那压迫感一放及收,沐祥钧睁开眼来,喜多于惊向众人打一揖手。
众人心下了悟,至此,东陵界又多了一位阴神上人,非是出身名门,以一介散修之身,教化仙凡,磨砺自身,证道阴神。是以众人皆是执晚辈礼,郑重齐声道:“恭祝沐前辈成就阴神,大道可期。”
几人盘桓城主府多日,直至需要赶路时才与沐上人、何宗师二人告辞,出得祥钧城,石高朗转头对齐怿调侃道:“怿哥儿那话也没什么特别的,怎么一说完直接助沐前辈成就阴神了,你这小子不厚道啊,随口点拨都能帮人突破瓶颈,怎么不想着自家人。”
齐怿大翻其眼,道:“去去去,我要是真有这种言出法随的本事,还轮得到自己卡在筑基圆满,我直接说自己立地成圣多好,你们都跟着我鸡犬升天了。”
他食指指节摩挲下颌,啧啧道:“那异象金光和我一点关系没有,不过我确实对此有几分猜测。”
寇柏想了想,无语地挠头道:“是不是我读的书太少了,怎么我想不出来那是啥。”
应骞冷笑道:“是谁平日里一看书就各种毛病,怿哥儿说的是那几本据说从九曲天留下来的书里讲过的功德金光,那是终生愿力所归由天道降下的福泽,用处不仅是突破瓶颈而已,之前叫你去读,你读哪儿去了?”
寇柏也不心虚,道:“我不记得,你们记得大差不差。既然如此,想必沐前辈是飞升可望,我还怪羡慕的。”
齐怿道:“你或可效法一二。”
寇柏摇头道:“只是羡慕罢了。我没有这样的心性,只怕是画虎不成反类犬,须得叫你们也听听,这或许是条好路,却非我所愿。”
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另外三人并不引以为奇,外人只觉得四人中齐怿缜密、应骞周全、石高朗稳重,而寇柏则是智识略逊,三人却是知道这位好友是大智若愚。
在某些方面他的直觉准得可怕,却十分知道取舍、进退,他们怎会因为类似的地位便对什么人高看几分以至于成了挚友呢?
此时此刻正如彼时彼刻,几人的想法都是到了同一处,很有默契地互相对视,初次见到功德金光虽是有所意动,却也十分清醒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该做什么。
这一次听道确实来对了,事前是对修炼之悟,事后却是在修行一道上有所悟,对于四人而言,这或许比功德金光本身更有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