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触动
初七,打工族觉醒,现在年轻人都说世界上有三件最痛苦的事,第一件是上班,第二件是早起去上班,第三件就是早睡为了早起去上班。这星期又到了陈井天、梁婧这个班值班了。
早上九点,春节收心会。
会议流程无非就是总结过去的一年成绩,提出存在的问题和不足,制定新的一年的打算。
其实无法就是“增破案,降发案,社区工作努力干到名列前茅。
散会。
这是梁婧猜想的,事实也是这样,毕竟上一年的工作总结还是自己写的,会议通知是领导让自己发的,会议上需要通报的文件也是自己打的,需要通报的数据也是自己亲自统计的,当然会议记录也要自己亲自“操刀”。
“叮叮叮”收心会还没开完。
“报警电话响了。”李南说。
“我去接。”今日值班辅警王成说着就从会议室跑出去了。
“我们先继续开会。”舒所说道。
“虽然过完年了,好多人也出门打工了,但多数群众还在家里等着过元宵节,大家不要麻痹大意,值班的值好班,有事出去或者要请假请先找好人换班,不要有事的时候一个人都不在,耽误出警,还是老生常谈的话,值班期间不允许饮酒,不允许公车私用,严格保密制度,在外不该说的话不要说,最主要的是,严禁“一机两用”。这个是开不得玩笑的,现在上面规定,只要发生“一机两用”的事,辅警立马辞退,民警党务警告,取消提干,没转正的延期转正……”。
“舒所,有个警”王成回来说道。
“什么事?”
“田园村有个老百姓报警讲她儿子昨天下午出去河沟头抓鱼要给儿媳妇吃,一天了还没回家,儿媳妇精神不太正常,又嚷着要出门去找。”
“李南,你带小陈(陈井天),李景,李明明去看一下,你们带好单机装备和执法记录仪,到了现场联系村里面多发动点人去找”。
“好的”。
“小陈,李景,小明走。”
半个小时后 ,李南带着陈井天,李景等人赶到田园村。
刚进入村口,就看到一个老妇人牵着一个年轻女子站在风中,那女子举止怪异。
“你好,是你报的警是不是?”李南停下车问道。
“是的,是我报的警。”
“怎么回事?”
“昨天下午三四点钟,我家儿媳妇嚷着想吃鱼,我儿子就讲他去河沟里看看就出门了,一直到今天早上还没回来,我就请村长报警了。”
“昨晚上都没回来,怎么不报警呢?”
“我想着可能是没有抓着鱼,回家又怕儿媳妇失望,估计躲去哪个亲戚家了,今早我在寨子里转了一圈,问了好几个人都讲没看到他,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帮忙我找找啊。”
“你别急你别急。你外出的时候带了什么东西,穿了什么衣服?往哪里走了?”
“我不知道啊,早上我倒是看见他穿了一身黑,不知道下午换了没,昨天下午点我也去串门了,等我回家就只有儿媳妇在家,手机也没带。”
李南看了看老妇人的儿媳妇,有些犯难,明显的不太正常,有点像弱智又有点偏瘫,身体一下下的在抽搐,不知道能不能正常交流,李南硬着头皮问。
“你好,你老公出门的时候有没有带什么东西?”
“花花,警察叔叔问你呢,小文出门的时候带什么东西没有?穿了什么样的衣服?”老妇人对着儿媳妇说。
“好看的衣服,嘻嘻”
“见笑了见笑了,平时都是这个花痴样”老妇人尴尬得笑了笑。
??
“小文去哪里了你知道吗?”李南问。
“去抓鱼,给……花花……抓鱼。”
“那你想想,你儿子大概回去哪里抓鱼,我们先去找找看,要是找不到,我们请警犬队下来搜寻。”李南转头问老妇人。
“应该就只有我们寨子下面的这条河沟了,太远了他应该也不会去。”
“离这里有多远?”
“一直顺着前面这条小路一直往下走,大概走半个多小时就到了。”老妇人指路道。
随后李南联系了村长,让村长组长召集了一些人,往小路去,让老妇人带着儿媳妇在家等着。
小路狭窄,坡度大,走在前面的人战战兢兢,特别害怕后面的人打滑将自己打倒,一起滚下山崖。
大家废了好大的力才走到河边,冬季河水不大,但沟渠深,一行人分了两组,李南、李景带一组村民往上游走,陈井天、李明明带二组往下游走。
“大家注意看,特别注意草丛和河沟石缝,怕掉河沟里卡在夹缝中了。”李南指挥说道。
“李文”
“李文”一群人边走边喊。
“救命,“救……命”。陈井天组听到微弱呼喊声,顺着声音找到摔在草丛里的李文,一旁还有几条摔死的小鱼。
“怎么样?你哪里受伤?”陈井天询问道。
“腿,腿可能骨折了,动不了。”
“你是怎么摔下来的?”
“天黑路滑,一下子没注意就摔下来了,出门的时候忘记带手机,谢谢你们了,没有你们,我以为我要冻死在这里了。”
“没有的事,平安就好,这大过年的,家里人还等着你回家呢,下次出门还是要结伴出行。”
“好好好,对了,警察同志,麻烦你帮我打个电话给我老娘和媳妇,怕他们担心。”
陈井天拿出手机帮李文拨了电话,将手机开了免提递给李文。
“喂,哪个?”李文母亲接通问道。
“妈,是我,小文,我没事,你和花花讲。”
“文文,是…文文吗?”陈井天能感受到李文的媳妇很激动。
“花花,没事啊,老公马上就回来了,就是没抓到鱼,等我回去买了做红烧鱼给你吃”。
“好…好,等你。”李文笑着挂断电话。
“小明,你打电话告诉南哥一声,人找到了,我们换着背上去,让他们在村口等我们。”
陈井天一边蹲下身背李文,一边吩咐李明明联系李南。
“好。”
回去要一直从山脚爬到山顶,由于背着一个伤员,耗时耗力,一直拖到午后才走到山顶。
到达村口将李文送上救护车,李文的母亲和媳妇早已等在村口,花花一见到李文就呜呜直哭,李文哄了半天才叫母亲带着花花回家了,让堂弟和他一起去了医院。
回程的路上,李景打趣道:“怎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想的,家里都还穷得揭不开锅了,还能讨上媳妇。”
“你怕是羡慕人家讨得上媳妇你没有吧?”李明明也打趣道。
“要是找个傻子当媳妇,我宁愿不结婚,累赘。像李文还费心费力的哄着,怕是那傻子要星星,李文都想飞上天摘哦。”
“也不能这么说,都说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人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李文愿意宠花花,花花又愿意等李文回家,不管贫穷与富贵,疾病与痛苦,他们都愿意相守一生,他们自己都不介意,何必要去在乎别人的眼光呢!小陈,你说是不是?”李南开着车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副驾驶上的陈井天。
“你刚刚说的话,还有后半句—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陈井天笑着说道,然后转眼看向窗外,他不想让别人看出他的心思。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匈牙利大诗人裴多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