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大厦将倾
皇宫,皇帝秦安独自一人,站在那架百禽苑所精心的金丝楠鸟笼下,看着那个十分伶俐的鹦鹉,自己则是吹着口哨,心情显得十分的愉悦。
秦安自言自语的说道:“本朝的第一桩案件终究还是起来了,让我来算一算,咱们的首辅大人到底犯了什么罪。”
秦安想了半天,自言自语的说道:“其实我知道李大人,你本来没有什么罪,但是你罪就罪在你没有什么罪上面了。”
当这个消息一处,瞬间便传遍了京城。
东阳城没有哗然喧沸,反而到处都是人人噤若寒蝉。
在东阳城为官不易,不管是那一路的神佛都需要自己仔细的好好拜着。可是那位在京城短短数年之内便如同大鹏扶摇直上的李德林,竟然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师徒之恩,罗列出十大罪,而且弹劾的不是别人,正是文官之首的首辅李敬城。
大部分的京城人都觉得这个李德林是不是犯了什么失心疯了,就单单的这个自己的违背师道,自己便会遭受到天下读书人的唾弃,而且和李敬城叫板,这不是以卵击石自寻死路这是什么,这十多年来,想要扳倒首辅大人的官员几乎就像是田地里面的韭菜,一茬又一茬。隔三差五的便会在这里突出起来的蹦跶出几下,但是大多数的时候首辅大人就是连正眼都不愿意多瞧一眼。而这些在他眼中不自量已的人物,无一不是在京城之中,稍微的跺跺脚,都可以让这里颤上一颤的大佬,他们一个一个的根深蒂固,尚且都没有能够成功!你一个被李敬城一手提拔起来的李德林便想整倒?
更何况那些大佬的胃口和你李德林比较起来,简直小的不能再小了,他们只是希望能够削减一下首辅大人的官职,却从来不敢奢求这位首辅大人自己去见祖宗。
李德林写下的奏章之中,到时有一条是祸乱天下,这倒是天下的人都如同丈二的和尚一般摸不到头脑了,不过李敬城主动的要求兵部寻求战绩,导致水师主力大败,倒是有根有据,不过也是让人感觉到匪夷所思。堂堂的首辅大人,天下需要自己处理的事务那么多,自己都没有时间去处理,怎么会管的那么细。
当这个消息很快沉淀下去,看似快如泥牛入海无声无息,但是越来越多的人已经品出来了其中的原因。
虽然首辅大人还是每天都参加朝会,该自己值班的时候也是在值班房之中值班,处理各项的政务也是依然有条不紊。首辅府邸门口门口罗雀不是特比的奇怪,毕竟大家都知道李敬城也是不太喜欢别人随随便便的打扰。
可是跟首辅同一条街道上的高门大宅子也开始门庭冷落,这就难免不让人遐想连篇了。
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一次的李敬城没有像山那个一次针对文武百官那样的雷霆一击,对自己倾尽心血所培养出来的李德林,李敬城并没有什么反应。
与此同时,还有一件事情不得不提,那就是不少负责各地方大员评价的官员陆陆续续的回到了东阳城中。
过了半月有余。
紧接着一场足可以让百官震惊的冬雷在东阳城响彻了起来。
一名理应在南楚叛军围堵之下阵亡的校尉,竟然阴差阳错的来到了东阳城中,并且带过来了一个惊天秘密,证明了李敬城伙同南楚丞相狄青构陷前军将领,导致数千兵甲一命呜呼!
那日立冬,清晨起来的时候东阳城里到处弥散着大悟。
皇帝秦奋亲率东阳城的文武百官站立于东阳城北。
百官之中,出了曾经担任过李敬城得意门生的李德林不在,剩下的已李敬城为首的文武百官一个不漏。
立冬之日,白昼最短,天子率领百官迎接白昼的到来。
这一天,其实天还没有完全亮起来的便已经早早起床在书房独坐的李德林,对着窗户外面的天色发呆了许久。
当一开始本来只有些鱼肚白的天空逐渐的明朗起来,李德林去书架上抽出了一本当年自己恩师李敬城亲手赠与自己的书本,自己研墨。在手抄本的第一页颤颤巍巍写下了一行字,打算让自己府衙上的管家送与首辅的官邸上。
“师徒一场,情同父子,恩师如父,天冷加衣。”
写完之后,李德林又开始面向天空发呆。
不一会儿,自己府上的一名老管家脸色苍白的踉踉跄跄的走到了书房之中,脸色好似经过了一些什么突入起来的事情,老管家慢慢悠悠的说道:“老爷,刚才御书房的起居郎传来消息说,首辅大人上了一份奏章,说是承认自己的罪行。这这可怎么办,首辅大人为何如此的行事,最关键的是咱们的殿下竟然没有动怒”
李德林仿佛早就是料到了一般,面无表情的挥了挥手,示意老管家退下,书房随后归于寂静无声。
李德林轻轻的合上了那一本自己刚写好的书本,喃喃自语的说道:“父亲,只能烧给你了。”
年末,初雪骤降,一开始所有人都以为这只是一场毛毛雪,谁知道,这场雪不下还好,一下便是一场鹅毛大雪,许多年已经不曾下过如此大的雪了。
只是相较与往年来说,听说东阳城往年的几处绝美的赏雪佳地,游人也是少了七八成,若是粗略的想起来那些在街道两旁贩卖一些零散摊子的小贩可能也是会少赚许多。
偌大的东阳城房屋无数,可是有一出府邸无疑是独一无二的,不管是那些地方官员赶赴京城,还是外地学子来此游学,只要说出这个名字,不管是谁都会直接给出答案。
哪怕是大雪皑皑,皇宫积雪厚的怎么扫也扫不干净,可是朝会却依旧,更可况还是现在这个敏感的时期,哪个官员吃了雄心豹子胆敢随意的迟到。
但是无独有偶,今天的朝会之上,便就是少了一个人,少了他,让所有人都在震惊之余,皆是心不在焉,甚至就连皇帝都出现了一抹恍惚的神色。
这个破天荒头回缺席朝会的人,也没有搞假,仿佛在是跟满朝的文武和坐在皇位上的那个人说着一个浅显的道理:我李敬城今日不来了。
皇帝秦安却是对此视而不见,既没有让身边的贴身太监丁吴替他去嘘寒问暖,也没有暴躁雷霆。只是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有些人看到这个机会仍然打算借题发挥,可是犹豫了半天,仍然是没有开口。
毕竟今日就连同李德林都主动的把嘴巴闭上了。
李敬城今日并非身体不舒,只是轿子都快到了皇宫的时候,突然不知道想起来了什么,随后他就不去了。
这位鬓角早已经花白的老人在清晨的时候便坐在了屋檐之下,没有换上那一身更加舒适保暖的衣服,府上的老管家随后搬来了一个火盆,不断的往里面添加着木炭。
李敬城这一生出了几次少数和先帝秦奋强拉硬拽的小酌过几杯,剩下的时候几乎从不饮酒,因为李敬城总是觉得喝酒误事。但是自己突然一闲下来,却发现出了喝酒,自己也没有别的事情做。
李敬城只是呆呆的看着自己面前的火盆。临近正午之分,才算是潦草的吃过了府上所自制的糕点,随后自己继续翻看着那本自己还没有读过的诗集。
李敬城的治国之才闻名于海外,不过对于诗词歌赋来说,确实有些马马虎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