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牺牲少数·保全多数
魔兽是这片格拉克西大陆上不那么常见的生物。
汉尼拔从精灵监工们那里了解到的情况是，魔兽不会靠近那些强大种族的势力范围。
精灵族矿场并不属于精灵族传统意义上的势力范围，这里是一块飞地。周边茫茫的迷雾山脉，是大陆上著名的禁区。
没有种族在这片山脉定居，只有一部分强大种族在这里采矿、伐木、采石。为此建造了一部分矿场、伐木场，采石场。
原因就在于迷雾山脉是整片大陆上，魔兽出没最多的地方。而且这里在很多种族过去的历史记录里，是禁区。为什么是禁区？没有记录为什么，可能是史官们集体失误，也可能是有不能书写的原因。
目前包括精灵族在内的强大种族，也没有深入过该山脉的核心区域。各种资源开采都在外围。
魔兽顾名思义，就是可以运用魔力的野兽。它们有着庞大的分类，和至今也没有统计完的分支。
由于大部分魔兽都有攻击其它生物的本能，各种族对魔兽的态度也是驱赶为主，猎杀为辅。
从优先驱赶就知道，魔兽这东西并不好杀。哪怕是对大陆上强大的种族来说，也不好杀。
驱赶是更好的手段，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风险。
一号矿场的安保队伍也是这么干的，可惜效果一般。多数情况下，他们只能跟误入矿场周边的魔兽大打出手。
迷雾山脉里的魔兽攻击性更强。
穿越者们大部分都遭过魔兽的毒手，大家最初的出生点可是在迷雾山脉里。迷迷糊糊的穿越者们，就撞上了可怕的掠食者。
为了活命，穿越者们练出了跑路、隐蔽、装死等求生技能。但是效果嘛，只能说聊胜于无。
魔力这种东西，对生物的强化非常离谱。魔兽又大多长得特别‘实用’，肉体能力上肯定不是穿越者们能对抗的。
跑路肯定跑不过，隐蔽也因为穿越者们没有魔力屡屡暴露，装死就是给魔兽送自助餐。
只有王莽脑回路清奇，靠着狂吃看着像火龙果实际有剧毒的异界水果自杀后等魔兽来吃他的尸体，毒死过魔兽。实现了穿越者中唯一一例反杀案例。
不过大家都不想学这招，牺牲太大了。
慢慢被毒死的感觉，还赶不上直接被魔兽杀掉来的痛快。不如说王莽能想出这办法并实施，显得非常离谱。
“它们在水里太快了。”
“我们人多，总能漏网突破过去。”
“那些体弱的更容易被袭击。不能换个办法？”
第二换气点，潜水段入口前。
王莽等人的木筏船队停在这里，做最后的准备。说是停，其实就是被水流怼在这处岩壁上，靠工具固定没有被冲下去。
这处岩壁下面，是一段潜水才能通过的通道。
过了这里，就是宽敞的地下河道。
就是这段潜水段，有水生魔兽出没。王莽和莫罗曾经肉身侦查过，被两条长得像超大黄鳝的怪鱼狠狠的咬住，一路拖入深水中活活憋死。
对方张开嘴，几乎有半人高。一嘴可怕的倒钩牙但凡咬住身体，那就算完了。
王莽试了几次，根本没办法反杀。
在水中，以人类的机动力，要躲避对方那蛇形身体带来的水中高机动那不是做梦。躲不开，王莽反击的机会就只有赌对方咬住自己的瞬间。
结果非常骨感，被咬中瞬间的大出血导致的乏力，根本就没有反击的能力。
对着干不行，王莽想了很久决定用最笨的方法。
潜水段的怪鱼数量不多，他们人数很多。那只要让船队在短时间大量进入潜水段，强行突破。损失一部分人后，肯定能冲出去。
方法并不人道，安妮菲尔有些意见、莫罗觉得可行。
“让那些体弱的在中间，这样可以吧。莫罗，你把大家喊过来，我来跟他们说。”
“要告诉他们？兄弟，我不认为那是好主意。”
“做个明白鬼总是要得。你跟安妮菲尔也去中间，后面的路我们至少得活下一个人。”
王莽的想法没那么复杂，也没那么简单。带着奴隶们逃出去只能算成功一半。他们这些穿越者能不能活下来，把技术传授出去，让这些同胞应用技术发展才是另外一半。
他是所有人中，想的最远的。
以他目前的精神状况来说，这很不容易。想太多事情，他会感觉自己昏昏沉沉。
命运所有的馈赠，早已在冥冥之中标注了价格。
转世重生无视了一个世界基本的生死循环规则，不可能没有代价。
作为所有穿越者里死亡次数最多的人，王莽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他只是没有将自己察觉到的情况，告诉其它穿越者。
目前穿越者们还能靠着可以不断重生来无视死亡的恐惧，因此有了勇气反抗挣扎。那要是他们其实不是毫无代价的重生呢？
王莽不希望考验人性，因为人性经不起考验。
如果他当个恶人就能多争取一点时间，那就是划算的。至少也坚持到人类发展起来，不再那么依赖穿越者时。
罗夏的行为王莽没有任何异议，从未说过什么就是源于这一点。
冰冷刺骨的河水，让王莽重新精神起来。
他的记忆其实没那么连贯，要保持跟队友们相处不露出破绽，需要不停地回想杂乱的记忆碎片。
-------------------------------------
“汉尼拔，你说欧内斯都会不会对我动手。”
“不会，你对于他来说还有用处。他是不可能对你做什么的。”
“是吗，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你知道吗，就像身上忽然一阵恶寒。”
“你喝多了，今天就休息吧。一会的巡逻我来做，你就先睡。”
算不上多好的小木屋内，汉尼拔与罗夏围着火炉，吃吃喝喝。
酒对于人类奴隶来说本来是绝缘的东西，但罗夏跟汉尼拔不一样，两人现在多少有些权利。罗夏是欧内斯都的狗，汉尼拔是他手下的人类监工。
正常人类奴隶每天只能吃碗菜面混合在一起的糊糊，两人却能在这享受烤肉、新鲜蔬菜还有水果。精灵族的面包两人都没有拿，那个腻到人发麻的口感正常人很难接受。
精灵族喜好甜食，对糖分的摄入有异常的执着。但凡是他们吃的东西，那肯定都是甜到人发麻的口味。
也就还未处理的食材和原味水果能幸免于难。
有些醉醺醺的罗夏被汉尼拔架着，有些摇晃的走向角落的小床。没过多久，他就打起呼噜。
汉尼拔将他垂下来的手塞回被子里，抬头看了看四周。
周围有些精灵监工路过的脚步，屋子里没有外人。
他伸手从怀中摸出一个精灵族标准的皮质水袋，将里面紫色的液体倒入罗夏口中。他倒的不多，也就抿一口的量。
‘别怨我啊，罗夏。我还是不能接受主动投敌的人。欧内斯都怎么可能自己动手处理你，肯定是我来料理你啊，同胞。’
注视着表情忽然紧绷，却连挣扎都办不到的罗夏。汉尼拔收好水袋，转身去打扫火炉周边的垃圾。罗夏的死活？能毒死一只魔兽的剧毒火龙果榨出来的汁，几滴就能让人全身麻痹。
他给罗夏灌了一个汤勺的量，他直接就陷入深度麻痹，胸口立刻没有起伏。毒素的作用下，肺不再工作。这要是还能活，罗夏那就是超人了。
王莽发现了这种可怕的毒果，多次尝试掌握了它一部分发作症状，大概的作用流程。尝试的方法自然是直接吃，被毒死的过程中观察。
除了使用毒果自杀后毒死魔兽，王莽把能找到的毒果做了进一步处理，交给了汉尼拔保管。后续只有汉尼拔会留在矿场，自然是把手头的毒果都给他用。
原计划是，如果王莽那边的逃离计划失败，就由打入精灵内部的汉尼拔执行备用计划。通过饮食给精灵们投毒。
毒死多少不要紧，引发混乱就行。要是执行这个计划，汉尼拔肯定是要交代的。
眼下不需要他牺牲来制造混乱，算是比较顺利的发展。
汉尼拔就用了一点点毒药，来处理罗夏这个人类叛徒。在他看来，罗夏就是不折不扣的人奸。跟着他的那些穿越者也一样，都是出卖同胞为自己谋取利益的典型。
将剩余食材全部打包，汉尼拔离开了小屋。他还要做晚间的巡视，顺路可以把这些食材带给其它奴隶。罗夏会找几个人在小屋里吃吃喝喝，享用美食。
汉尼拔没有这种兴趣，他还是喜欢人多的地方。
顺便，他也得为怎么解决欧内斯都的吩咐动动脑筋。罗夏这不当人的把一大批奴隶拉下水，给他增加了不必要的工作量。
要怎么悄无声息的把该灭口的奴隶转移到不起眼的地方，这可是个技术活。至于那些同样需要灭口的部分精灵，倒是不需要他费心。
欧内斯都给他升了职，补了一队精灵蔷薇步兵给他指挥。
跟矿场里那些面对奴隶的精灵守卫不同，这是精灵族正规军。战斗力上简直天差地别，一个个都是人形怪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