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棋逢对手
看到战炎一路碾压式的胜利之后，大部分人更看好战炎晋级。但对秦川的态度也不像第一轮开始前那么悲观，毕竟秦少前四轮的胜利也都是无可争议。虽然过程拖沓了些，但仔细回想过程，对手几乎完全没有获胜的机会。或许，秦少也和战炎一样有恶趣味，如同猫捉到老鼠之后总要戏耍一番也说不定啊。
刘轩失魂落魄地走回自己的座位。他今天太惨了，赌场赛场双输，人财两空，真不知道回去后怎么向老爷子交代。
楚楚看他惨兮兮的样子，心中略有不忍，轻轻地说：“这最后一场，押我家少爷赢，应该可以帮你回一些本。”
刘轩颇感意外。没想到在自己最失意的时候，这个一直很清高的小丫头竟然主动搭理自己。嗯，怕什么，不就是输一场比赛么。老子今年15岁，明年还有机会再赛一次。她竟然主动与本少搭讪，难道说之前是故意冷落我，想用这种方式引起本少的兴趣？呵呵，只要本少魅力还在，就有数不尽的美女等着本少疼爱。这可比修炼有意思多了。
刘轩不着边际地自我安慰着。说到底，他毕竟只是个15岁的少年而已。接连打击之下，他的情绪非常脆弱。此时楚楚的一点善意，让他恢复了一些信心。
不过说到下注，刘轩就比较纠结了。场上的两人，一个是害他在赌场上输了大笔银子的罪魁祸首，另一个则是在赛场上把他踢出局的元凶。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刘轩在心里恶狠狠地想。
左思右想了半天，刘轩最终掏光家底押了五百两银子秦川赢。原因有二，其一是盘面上秦川的赔率高，如果他押中了，可以多回一点本；其二是几次互动下来，楚楚确实给他留下了独特的印象，让他潜意识里愿意听楚楚的话。当然他自己是绝对不愿意承认这一点的。
秦川与战炎的对决也吸引了其他相邻几个赛区的人的注意。听这个赛区的人说战炎竟然有惊人的7阶实力，大家纷纷下注：“这不是稳赢吗？捡钱的事情哪有不参与的道理。”
最终秦川的赔率稳定在一赔三点五。秦川自己押了一千两。即使想再多押，也没有足够的对手盘了。这一局总赌资超过了一万两银子，在这种程度的比赛中绝对算是惊世豪赌了。
秦川照例在赛前做了几下拉伸和放松动作，然后把楚楚拉过来，对着她红润的嘴唇就亲了下去。楚楚惊得大脑一片空白，好半天回不过神来，身体僵在当场，被秦川结结实实地亲了个够。
看得刘轩心里莫名其妙地一阵酸楚，胖脸上的肥肉不住抽动。
等楚楚回过神来的时候，秦川已经快走进法阵了。楚楚急忙对着他的背影喊：“少爷，你一定要小心啊！”
秦川回过头，给楚楚一个灿烂的微笑，挥一挥手后迈步走进了法阵。
此时，战炎已经严阵以待。出于一种类似于野兽的直觉，战炎觉得秦川与其他人不一样，是个危险的对手。
法阵中的女声刚刚宣布比赛开始，战炎就迈开大步向秦川逼来。这是他5场比赛以来第一次主动出击。硕大的右拳似缓实快地击向秦川的面门，拳路十分玄奥，几乎笼罩了秦川整个上半身。不论秦川怎么腾挪，战炎的铁拳都能够及时变招，最终还是会重重地打在秦川的脸上。
场外，楚楚的心在瞬间揪了起来。在秦武镖局2年多，天天耳濡目染，即使无法体会到战炎拳法的精微奥义，也完全感受得到战炎那兼具沉稳如山和无坚不摧的强大气势。
其他押了战炎赢的人都面露微笑，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来自对手的恐怖压力让秦川的精神前所未有地集中，所有魂星通通光芒大盛，神识开始高速运转，使他的意识反应速度成倍提升。
一瞬间，在秦川眼里战炎的拳速变得慢了下来。他立刻领会到了战炎这一拳的妙处：虽然右拳本身以极高的速度轰向自己，但手臂和躯体仍有发力空间，可以迅速根据自己的腾挪闪躲调整右拳方向，务必保证这一拳能够结结实实地打在自己身上。以战炎的拳力，即使不打中要害，那种冲击力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住的。
秦川竖起左臂护住自己头部左侧，左脚尖点地，脚跟向外侧旋转，推动躯体向右下侧转腰俯身，右臂后摆。全身所有动作在一瞬间同时完成。
战炎的右拳追着秦川头部的运动轨迹下压，先是与秦川竖起的左臂外侧撞了一下，而后重重击打在秦川的左肩上，发出“啪”得一声脆响。这声音如此之大，连法阵外的人都能够清晰地听到，惊得大家互相对视。
秦川的整个上半身都被这一拳打得有点晃动。不过他身体的防御姿态已经完全做到位，右腿支撑发力，顶住了对手重逾千斤的冲击力，同时整个身躯开始左转，带动右拳发力，重重打向战炎的左肋。
战炎左肘下沉，身体前冲的同时向左旋转，使自己的软肋躲开秦川的拳路，最后以左侧腰背承受了秦川的这记右手摆拳。
“啪！”同样的一声脆响，同样的声传四野。
随后两人同时向对方展开狂风暴雨般的进攻，拳打、肘击、膝撞、脚踢，连绵不绝，无所不用其极。自身只是偶尔小幅度晃动头颅和躯体，只要别被对手发力打到要害就好。
“啪啪啪啪”这种拳拳到肉的连续击打声让观战的所有人都脸色大变。设身处地地想，自己能在这种程度的攻击下持续多久？答案让每个人的脸色又难看了一分。
完全没想到，这个赛区的最后一场比赛一开局就进入了肉搏战的高潮。
两人同时出腿前踹，两只脚掌撞在一起后两人又一同回撤。至此，两人终于分开，稍作调整。
战炎的双眼一改之前的冷漠，此时正放射出灼灼的目光，显示他现在战意沸腾，完全进入了顶峰状态。
“你的搏斗技能很不错，身体与真气融合得也很好，在真武6阶，应该没有人能赢你。”这是战炎首次主动与对手交流。
秦川表情冷峻，但瞳孔深处同样有火焰在熊熊燃烧。他点点头，并没有谦虚否认，“我知道你没尽全力。我等着呢。”
“什么？！”赛场外观战的人都惊呆了。难道说这两个人打得这么热闹，竟然只是在热身，还没来真格的？
“两个变态。”有个脸色发青的少年小声嘟囔着，旁边听见的人全都有“我也有同感”的共鸣。
唯独楚楚对那个家伙怒目而视。竟然说少爷是变态，太不像话了。如果只说战炎是变态，我就完全没有意见。
“要这么说的话，岂不是意味着秦川也有7阶的实力？”大家又得出一个相当震惊和无语的结论。本来在前几轮比赛大家认为秦川隐藏了实力，他应该有6阶的水准。那时，虽然大家也很气愤，但秦川的实力终究没表现得太逆天，大家的震惊感也就不那么强烈。可是，现在发现这小子竟然有7阶的实力，而且，严格来说是至少7阶的实力，这就让大家很难接受了。
“这家伙一开始纯粹是扮猪吃老虎。太可恶了。”
“可是，这家伙是怎么做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实力就从5阶提升到7阶的？前几天他和王恒比武的时候，被打得死去活来，应该没有隐藏实力吧？”
众人愤怒过后，又开始变得异常惊讶，交头接耳议论个不停，迫切地想搞清楚秦川修为暴涨的真相。结果当然是白费功夫。大家最后只能颓然地认为秦川其实也是个天才，恰好在这个时点觉醒了。毕竟，修真世界无奇不有，表现比秦川还逆天的人多了去了。
战炎的眼睛愈发地亮了。知道自己没尽全力还这么镇定，说明对手也有提升的余地！
他无声地笑了起来。一口雪白的牙齿在黝黑大脸的衬托下异常显眼。他像猛虎一样微微俯下身子，浑身肌肉贲张，可以预料：接下来的攻击必定惊天动地。
秦川反倒放松下来，双脚一前一后，让身体重心保持在双腿中间。双手虚握拳，抬到下巴的位置，双眼冷静地观察对手。他全身真气如长江大河，奔涌不息，随时可以巅峰状态出手御敌！
“哈！”战炎断喝一声，猛然向前冲出，速度比刚才足足提升了两成。他举起右拳，以和第一拳完全相同的路线再次击向秦川的面门。这一次，拳头撕裂空气，发出隐隐的呼啸声。
秦川看得奇准，左肘猛然挥出，与战炎的拳头撞在一起。
“嘭～～”这一次撞击发出得不再是脆响，而是犹如沉郁的风雷声，低沉的余音久久不绝。
两人的身形全都定在原地，没有后退半步。又是势均力敌！
这一次，两人方才从内心深处真正认可了对方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