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愣头青！
成都，自定都长安之后。成都就只是作为益州的首府而存在。
二月末旬，周不疑等一行人进入成都。
成都府衙，刚刚走马胜上任的益州刺史马谡端坐于公堂之上。
马谡昨天一进入成都，便命人传命益州各级主要官吏来成都听调。
此时大堂之上益州各郡的主要官吏都已经齐聚于此，静立于堂下等着马谡发话。
马谡神情严肃，他跟塘下一众官吏都不熟。下面站着的一众官吏面对这个刚来就雷厉风行的顶头上司。也有些拿不准马谡的脾气，所以尽皆肃立，没有人敢上前搭话。
有些时候在地方上为官，还要比在京城为官更加谨慎。
京城里有权有势的高官多的是，这边不行，可以依靠于另一边。
可在地方上不一样，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一些封疆大吏在治区内就是土皇帝的存在。
官大一级压死人，在这里绝不是夸大。你的上司可以对你在当地的一切做出决定作用。天高皇帝远，没人能说的清楚。
马谡冷眼扫过堂下站着的一众官吏，神情之中完全透露的是不近人情。
“我等见过刺史大人！”
一众官吏躬身向马谡行礼。
“众位大人请免礼吧。”
时至此时，马谡的神情和语气依旧很冷淡。
“谢大人”
在这一番见礼后，马谡也不再啰嗦。
马谡看着下站众人，“陛下命本官担任益州刺史，其中使命诸位已经知道了。”
“本官初来乍到，但绝不是酒囊饭袋，做事不需要诸位大人为本官担责。”
“希望众位大人也尽心竭力做好分内之事，绝不能玩忽职守，荒于政事。”
官员们原本以为马谡会先客套一番，可没想到会一上来就这么不客气。
“本官明确告诉诸位，此次在益州推行摊丁入亩是陛下圣义裁决，绝对不允许更改，也不允许任何人阻挠。”马谡道。
马谡:“摊丁入亩之策是陛下的英明决策，能首先在我益州实施是我益州之荣幸。望诸位大人珍视这份荣耀。”
“本官也丑话说在前头，陛下的决心不容动摇，摊丁入亩也是必须完成，诸位大人也需要带头实施的。”
马谡冷眼扫视，“如有阳奉阴违或不遵从者，不但本官不会轻饶，律法条文也不会放过。刑部左侍郎向大人就在成都，随时可以将人犯议罪处置！”
“请诸位大人好自为之。”
“顺便告诉诸位大人，从明天开始，本官将逐步开始在益州全面推广摊丁入亩！”马谡又说道。
底下的官员没有想到马谡会如此快速的展开工作，各自望了望，然后俯首听命。
“是”
…………
在马谡给益州一众官员训示的时候，周不疑就在大堂后方听着。
等马谡下了堂之后，正好见到周不疑。
“周大人”马谡向周不疑拱手问候。
对于周不疑，不单是因为官阶高于他，更因为周不疑在陛下身边多年，其才能能获得陛下认可绝非一般。
“幼常兄，你今日一上任就对手下官吏，如此严厉。恐怕这官场关系融洽不了啊，日后可能还要传出一个严吏的官声！”周不疑笑道。
马谡知道周不疑在打趣，也没有在意。
周不疑又说道:“陛下曾对我等训示，在益州率先实行摊丁入亩，既要坚定不移，又要徐徐图之。幼常兄，不怕刚过易折吗？”
马谡闻言轻笑道:“周大人莫要再说笑。”
马谡可不相信周不疑没有看出什么门道来。
马谡道:“所谓徐徐图之那就要有进也有缓，有人迅猛推进，有人来做缓步谋划。”
马谡看着周不疑说道:“周大人胸有沟壑，且为此次主官，大人来做善人，由我来做恶人，如此刚柔并济，才可顺利将陛下的决策在益州推行下去。”
“底下这些官吏在地方待的久了，各个都有自己的为官之道，要没有千斤重担压着他们，他们是不会一心一意的往前走的。”
周不疑闻言，眼神晦暗不明。
“天下局势未定，仍有曹魏尚存。摊丁入亩之策是对地方上的一次试验，虽然是必须推行，但是目前也只会在益州。”
“对外宣称的是对民间土地的普查和改制，而不是明目张胆的摊丁入亩，这是一次试探。先在根基稳固的益州进行一下试探，一方面促进发展，一方面积累一些经验，不可能完全深入。”
“而你我便是陛下此次放出的诱饵。”
“一旦有变，你我二人便要出来担责任。”周不疑对马谡说道。
“陛下会保住我们，但板子也是要挨的。”
马谡闻言笑道:“周大人，此事我当然知道。”
“不过为了陛下的大业，我们二人牺牲一下又有何妨呢？！”
马谡与周不疑对视的目光中，都有着一种坦然。
…………
圣武二年九月，周不疑与马谡在益州整改土地达七月之久。
重新统计了益州所有的土地人口，虽然没有真正实行摊丁入亩，但也把一些土地从大族手中拿了出来，交给了平民。
可周不疑和马谡在益州，也确实如当初周不疑所预料的一样。
损害了大族的利益之后，那些大族们都视两人为眼中钉，肉中刺。
周不疑还好，主要是充当着恶人的马谡，可是已经在这些大族口中臭名昭着了。
要不是碍于周不疑是刘安的亲信大臣，马谡马家在荆州也家世不错。很可能已经被群起而攻之了。
不过虽然没被群起而攻之，两人在益州的境遇也已经愈发困难。
各大族已经暗中出手，对两人的各项行政政令做出阻挠。甚至在马谡的高压之下，已经有一些官吏开始阳奉阴违。
由此可见大族对于土地紧张心情，地主，地主，一分土地也别想从他嘴里平白套出去。
虽然做出了一些政绩，使一些百姓更加平均的得到了田地。但是在手中大族的影响下，周不疑与马谡两人在益州的政绩，已经变了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