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天意难违吗？
刘备率领大军乘水路东进荆州，此时此刻，身在雍凉的刘安却成了孤军深入。
诸葛亮安顿完汉中事务之后，便赶往陈仓去面见刘安。商讨雍凉事务。
诸葛亮北出斜谷道，却没想到在路上遇到了一个久违的人。
“父亲”
一名老道和一名身穿素衣的明净少女来到诸葛亮军前。
少女满脸欣喜的来到诸葛亮面前便喊道。
“父亲”
“果儿！”
诸葛亮见到少女也是一脸惊讶，赶忙从四轮车上下来。
那少女眼含笑意地看着诸葛亮向她走来。
“果儿，你怎么会在这里？”诸葛亮来到少女面前，面露欣喜的说道。
眼前的少女，正是诸葛亮的女儿诸葛果。
十四岁的诸葛果勉强到诸葛亮的胸口，容貌与黄月英相似，眉宇间又有诸葛亮的影子。可以说是集合了诸葛亮，黄月英夫妇二人的优点。
不等诸葛果回话，诸葛亮便看到了前方缓缓走来的道人。身着八卦道衣，须发皆白，手持拂尘。
见到道人，诸葛亮赶忙上前。
“乌角先生”
诸葛亮对着道人打了个道家的稽首礼，要知道诸葛亮号称卧龙先生，而卧龙正是他的道号，他与道家颇有渊源。
被诸葛亮称为乌角先生的道人也对诸葛亮打了个稽首。
“孔明别来无恙，老道左慈有礼啦。”老道笑着说道。
来者正是左慈道人。
“乌角先生，何以至此啊？”诸葛亮问道。
左慈微笑道:“我带着果儿游历四方，不久前来到关中之地。前番听闻刘皇叔挥军北伐，想来孔明，你也应该在军中。”
“所以特地的果儿来与你相见。”
“哦”
诸葛亮闻言明悟。
“父亲，母亲还好吗？”
多年未见，诸葛果心中牵念，赶忙向诸葛亮询问道。
诸葛亮看着女儿，笑着说道:“放心，你娘亲在成都，一切安好。年前刚刚为你诞下了一个弟弟。”
看着眼前一切安好，健康成长的女儿，诸葛亮心中蔚为大观。
“真的吗”诸葛果听到诸葛亮所说，眉眼间满含笑意，高兴的问道。
诸葛亮点头，又说道。
“不过现在父亲不能陪你回去看望你母亲，父亲还有公事要忙。”
“或许你可以带着乌角先生先回成都，等前方之事，事成之后，我便回返成都与你们相聚。”
诸葛亮说着看向左慈先生。
“父亲您是要上战场吗”诸葛果脸上的灿烂微微暗淡，问道。
“傻孩子，国事在前，我怎能不去呢？”诸葛亮对诸葛果笑道。
左慈上前几步，对诸葛亮说道:“孔明，我与果儿从关中之地过来。倒是听到了一些消息。”
诸葛亮闻言侧目。
左慈:“魏王曹操不久拜司马懿为雍凉都督，领兵镇守长安。”
“而我们启程之时，又听闻曹操又领兵亲自到了长安。”
诸葛亮闻言脸色微动，荆州大战尚未解决，没想到曹操又会亲自去到长安前线。
先有司马懿，曹操再去。长安肯定有重兵防守。
“多谢乌角先生告知”诸葛亮微微躬身。
“无妨，只是这些消息对你们而言有没有益处”左慈道。
“这个消息不可忽视，我得即刻赶到陈仓与世子汇合，由他决策大事。”诸葛亮道。
最后诸葛果与左慈并没有先回成都，而是与诸葛亮一同前往陈仓。
身在陈仓的刘安一直等待着诸葛亮与刘备大军的消息。当他听到诸葛亮到来的消息，兴高采烈的去迎接。
只是他将面临的是一个让他心神俱碎的消息。
刘安高高兴兴的将诸葛亮迎到陈仓府衙之中。
“军师，父王大军现在何处？”
“是已经进军，还是尚在进军途中？”
“从何道进军？”
“夏侯惇和张合等人兵败之后甩残兵退守于长安一带，可能怕曹操追责，还没有敢彻底退守长安。”
“父王若从骆谷道进军，我将与他会师，击破夏侯惇，直逼长安。”
刘安满脸笑意的对诸葛亮说着，赵云等将领跟在后面也是一脸的兴奋。
而诸葛亮则一直都是脸色极为沉静，并没有显现出特别高兴。
诸葛亮看了刘安一眼，而刘安看到诸葛亮的眼神时内心突然咯噔一下。从诸葛亮的神情和眼神之中他看到的可能将要超乎他的预料。
“军师，怎么了，难道父王还没有进军吗？”
刘安脸上的笑意微微平淡了些，问道。
“主公已经率军进驻汉中了”诸葛亮开口。
可没等众人开始高兴，诸葛亮又说道。
“但荆州军报传来，曹军攻破襄阳城，云长身受重伤，向南突围，情况不明。”
“曹军南下将会与孙权共同夹击江陵。”
诸葛亮脸色黯然，说道:“主公，已经率军沿汉水东进，全军支援荆州去了。”
刘安闻言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了，而刘安不说话，连整个大堂的气氛也都凝固了。
诸将无法对这件事做出评判，诸葛亮看向刘安。
刘安他此时神情呆滞，目光晦暗不明。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浑身的力气和精神像被抽空了一样。内心有一种空虚和窒息感。
刘安的拳头不由得紧紧握了起来，手上的青筋都露了出来。
终于还是一样的选择，一样的走向。
难道历史真的不容改变，一切的努力都将白费吗！
诸葛亮继续说道:“世子，主公临走之前，命我前来见世子，让世子定夺大事。”
“曹操不久前派司马懿领兵驻守长安，我来时又得到消息，曹操亲领精兵也到了长安。”
“此时的长安，曹操肯定已经集结了精兵。”
“我军已经兵力不足，请世子决断进退。”诸葛亮拱手说道。
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到了刘安身上，而刘安却沉默着转身。
他率军北伐已经近两个月，击败曹真，收马超，大败夏侯惇，夺占陈仓。进攻用了一个月多，在这等待援军用了半个多月。
可现在……
没了援军，长安原本就是一座坚城。现在曹操，司马懿俱在长安。
又是司马懿，司马懿！
刘安内心在狂吼，他背对着众人，好似平静如水。但他额头上的青筋和凝重的神情无不展露着他内心的汹涌。
“噗！”
“啊！”
刘安突然仰头喷出一口鲜血，顿时后仰倒地。
“世子！”
身后的众人见状惊慌失措，赶忙上前搀扶。最在前的赵云和诸葛亮扶起刘安时，刘安已经失去意识。
“世子！”
“世子！”
众人不断呼唤，都不见刘安有要醒来的迹象。
“世子未曾受伤，为何会如此？”诸葛亮问道。
众人闻言，皆是面面相觑，只有周不疑出来说道。
“自出兵北伐以来，他每日夙兴夜寐，往往夜不能寐，食不安寝。”
“或许此刻他已经到了极限，急火攻心了！”
诸葛亮等人闻言皆担心的看着昏迷不醒的刘安。
将刘安安置回房中之后，诸葛亮赶忙去找随他而来的左慈。
左慈精通炼丹术，对于医术更是有着深厚的造诣。
诸葛亮一找到左慈，便马上拉着他要走。
“父亲，您这么着急找师傅去做什么呀？”
诸葛果疑惑的看着诸葛亮，这么火急火燎的。
诸葛亮神情焦急，直接说道:“世子急火攻心，吐血昏迷，需要乌角先生你赶快去看看。”
“来不及多言了！”
着急的诸葛亮，不等左慈开口，便拉着他走了。
诸葛国见诸葛亮如此着急，也赶忙跟了上去。
刘安昏迷躺在床上，左慈为他把完脉，开出了药方，让诸葛果负责去拿药。
“乌角先生，如何？”诸葛亮焦急问道。
赵云等一众将领也围在旁边，急促地等待着左慈的回复。
左慈神情镇定的说道:“孔明及诸位将军请放心，世子他只是过于劳累，又一时急火攻心，所以吐血昏迷。”
“只需服用我所开之汤药，不久即能痊愈。”
听到左慈如此说，众人暂时放下心来。
“那乌角先生，世子他何时能醒过来？”
诸葛亮赶忙又问道，现在正值紧急时刻，少不了要刘安做最后决定。毕竟北伐之事，刘安付出了无数心血，最好由他自己来决定进退。
左慈:“孔明放心，世子服过汤药之后，今夜就能醒了。”
诸葛亮闻言微微点头，放下心来。
夜晚，诸葛亮终于守到了刘安醒来。
“主公全军进入荆州，必将掀起一场鏖战。”
“现在曹操屯兵于长安，或将对我军展开反攻。”
“我今北伐两月，虽大胜，但仍有伤亡。如今后无援兵，孤军在北。”
“世子应早考虑进退之事”诸葛亮对刘安说道。
刘安脸色微白，靠在床上。沉默不语。
大军东进荆州，汉中空虚。曹操和司马懿都到了长安，别人他不担心。
可司马懿和曹操不同，这两个人绝对敢于反攻。甚至可能派出一支骑兵，直击汉中，斩断他汉中的后路。
诸葛亮走后，刘安下了床，披了一件衣服，缓缓走出了屋外。
若不退兵，他孤军在北，面对曹操重兵防守的长安已经兵力不足。曹操和司马懿很有可能派兵威胁汉中。
可是如果就此撤兵，所得之地和占据的有利形势将付诸东流。
他这次北伐占据着突然性，也借鉴着诸葛亮第一次北伐的经验。只要一举夺占长安，固守要害，便能稳固住雍凉形势。如秦国一般，守要塞，据秦地蜀地，而东出天下。
一朝放弃，不但两个多月的浴血奋战将化为泡影。以后的北伐将再无此等良机，荆州大战，力量损耗太大。
下一次再图北伐需要耗费更大的人力物力，他们又需要积累多久才能达到？
茫茫黑夜，刘安孤身一人站在庭下，安然孤寂的抬头看向夜空。
四百年炎汉兴衰，这是距离复兴大汉最好的一次机会。
天意弄人，冥冥注定，大汉再次复兴，天意不容吗？
刘安站在那里，兀自出神哀叹之时。
诸葛果从后方端着汤药走来，左慈所用之药很特殊，所以用药之事，都是由他们两人负责的。
诸葛果来到，刚好看到刘安一个人站在那里。
只是如此年纪，他却从刘安身上感受到了如她父亲一般的气质。
忧心忡忡，仿佛看透这世间的许多事情。刘安的年纪只比她大三岁，这个年纪真的背负的了这么多事情吗？
少年世子，统领大事，或许就该如此吧。诸葛果想到里，释然一笑。
而当诸葛果想将要送上前去时，突然有一人来到了刘安身前，十分神秘。
诸葛果见状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几步，隐藏住自己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