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王德发
李尽欢拿着纸张的手微微颤抖，他迈着沉重的脚步，一步步走出病房。
他无精打采，双眼无神地望着脚下大理石铺成的路面。
在昨晚之前，李尽欢和方豪素未谋面，他救了方豪还要给对方垫付医药费，他不觉得方豪会无中生有。
如果方豪所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他的妻子不仅婚内出轨，而且还买凶伤人就太可恶，太可怕了。
他很想拿着手中的纸条去与妻子对质，但考虑到方豪的人身安全，他咬着牙，用颤抖的手将纸叠好后放进了口袋中。
尺蠖之屈，以求信也；龙蛇之蛰，以存身也。
李尽欢不停告诫自己冲动是魔鬼，如果想要揭露妻子的真面目，那就得另外想办法才行。
他想到了妻子公司的门卫老张。
老张是个老实人，前年他的妻子突发心脏病，是李尽欢从死神中将其拉了回来。住院期间，李尽欢又用副主任医师的职务，给了他妻子诸多便利，算他家的大恩人。
中午，李尽欢将老张约到一家小酒馆。
两人边吃边聊。
“老张，我上次在我老婆公司被一个保安敲闷棍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李尽欢问道。
老张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他以为李尽欢是因为他没有到医院看望责怪他呢。
他连忙放下筷子，端起酒杯，一脸歉意道：“李主任不要怪罪，你出事后，隔天我见到林总就询问过你的情况，她说你并无大碍，所以……”
李尽欢伸手将老张的酒杯压下。
他道：“老张，我李尽欢不是那种小气的人。今天约你出来是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你说，只要我能办得到，就算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老张拍拍胸口保证道。
“呵呵，没那么严重。”李尽欢道，“事情对你来说很简单，我想让你帮忙把那天我妻子办公室走廊外的监控视频拷贝出来。”
“李主任，你不会是想报复那个保安吧？”
李尽欢摆了摆手道：“报复谈不上，不过无辜被打，我心里很不爽，想让他当面跟我道个歉。”
“李主任，那个保安叫做方豪，是个赌鬼，我劝你还是不要招惹的好。”老张道，“说到监控，不是我不肯帮忙，事发的第二天，监控室里的存储设备全都换成新的了。”
“也就是说那天所有监控都没有了！”
老张点了点头。
不过他也奇怪，如果只是想找方豪的话，那问林总不是更直接吗？他觉得夫妻两个大概是因为这事吵架了。
李尽欢本来还想看公司门口监控的，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妻子做贼心虚的举动让李尽欢笃定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那你能不能将外人进入公司的登记本拿出来给我看一下？”
“你要那东西干什么？那天是周六，除了你就没外人进来过。”
“你再好好想想。”
老张思索了一会依然是摇了摇头。
“公司有没有其他出入口？”
“有一个后门，但平时都是锁着的，钥匙由值班的保安保管着，那天并没人过来跟我拿过钥匙。”
——什么玩意？难道是飞进去的？
李尽欢觉得太匪夷所思，甚至他都怀疑是不是方豪那家伙在故意离间他们夫妻。
到底谁在说谎，方豪？还是老张？
李尽欢都有点后悔今天来找老张了，这要是说谎的是老张，那他在妻子面前就被动了。
晚上回去后，李尽欢留意着妻子，并没有发现对方有什么异常。
夫妻二人照常恩爱一番，配合得天衣无缝。
完事后，妻子侧卧在李尽欢身旁，柔声赞美道：“老公，你还是那么的棒！”
李尽欢心里并没有以往那么高兴，只是轻轻地应付了一声。
“老公，明天是周五，下午最后一节课，儿子班级要开家长会，到时候你辛苦一下呗！”
李尽欢紧锁眉头，一听到儿子要开家长会他的头就像炸开了似的。
他堂堂一个医学博士，生出来的“好”儿子却是班级倒数第二。
班级上排这个名次已经够气人的了，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李望材在年级上依然是牢牢地保持这个名次。
“老婆，为什么你不去？”
“哎呀，老公，我公司忙呀！”
“呵……一到儿子开家长会你就忙，女儿的家长会你就抢着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哎呀，你还来劲啦。”妻子一翻身压到了李尽欢的身上。
“儿子的成绩雷打不动，每次都是年级倒数第二，我这老脸都被他丢尽了，咱们换一换好不好？也让我尝一尝作为年级第一的家长被人羡慕嫉妒恨的滋味。”
“老公，反正你的脸都没了，也不差这一次，你也不想我被儿子班主任拉过去‘批斗’吧！”林牧月扭了扭柔软的身子，用夹子音撒娇道，“好不好嘛，棒棒的老公！”
……
翌日下午，李尽欢开着车子来到东海明珠初级中学。他一脸生无可恋地下了车。
这里是东海最为出名的私立学校，光学费一学期就要3万。这里有一流的教师团队，一流的教学硬件设施以及一流的环境，来这里上学的孩子基本非富即贵。
他就搞不懂了，自己儿子的成绩怎么就那么拉跨。
李尽欢因为医术的精湛，在富人圈里算是半个名人，可是在这里他的名气却远远不如自己的儿子。
你说每次考试都是倒数第二，谁能不记住你啊！
李尽欢见人都是躲着的，好不容易才来到儿子所在班级开家长会的阶梯教室。
李望材倒也自觉，坐在了最后一排，旁边坐着的是他的死党王德发。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这王德发的成绩比李望材更差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