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章 汨罗星人
邱天躺下继续睡觉：“我想你还是会告诉我的。”
未央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有点过于自信：“决定权在我，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邱天不以为意：“很简单。你抵达空间站的第一个地方就是天堂小镇，作为客户，对自己的这项移民业务肯定不满意吧？不仅如此，甚至是痛恨。”
“一路走过来，就凭你这种火爆脾气，肯定要找他复仇，而收钱的这位也肯定没想到你能平安无事地逃出天堂小镇。”
“但更重要的是，就算你成功逃出来了，他也没指望你能找到他，更别提复仇的事情了。”
未央意识到问题的关键，但她并不打算就此妥协：“你是故意提醒我的？”
邱天耸了耸肩：“你可以看做是……出于朋友的好意。”
未央根本不信：“一路走来，我也看出来你鸡贼得很。你这么说，无非是想让我告诉你那个‘他’到底是谁。这样，你不仅可以靠帮我找到‘他’再赚一笔，还有机会套出这个见不得光的移民生意。”
邱天拒不承认：“这些都是你自己脑补出来的，我可没有这么说，不过你倒是给我提供了个新思路。既然这样的话，我如果这么干，你就不能说我鸡贼了，因为这是你想出来的，我只不过是执行罢了。”
未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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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破晓，米朵最先醒过来。她生活在戈壁上，除了虚拟现实，从未见过真正的海。
虽然眼前的这些也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大海，但对于数字代码来说，它们起码是触手可及的东西。
米朵安静地趴在玻璃上，看远方的太阳从水平线上抬起来，照得蓝色的大海换上了金装。
邱天被阳光唤醒，一睁开眼看见的，就是在身边寐着的未央。清晨的阳光洒在她长长的睫毛上，像铺了一层金粉。
未央感觉到注视，睡眼朦胧间瞥见了迅速转过头去的邱天：“你看什么？”
邱天开了个一次性洗漱包，并随手递给米朵和未央一人一个：“我只是在好奇，空间站的人类拼了命地想回地球。而你，极少数幸运的人，为什么要离开地球，来到空间站？”
未央接过邱天的洗漱包，对着镜子随意打理了一番：“你看过钱钟书写的《围城》吗？”
邱天想了想：“很老的一部小说了，上上个世纪的古董吧？”
未央的先天条件很优越，不用过多装饰就美得很清新自然：“那是因为末世降临，人们关心的问题都是怎么在恶劣的环境中活下去，没有人再有心建设艺术了。”
“《围城》讲的是，城外的人拼了命地想进去，而城里的人拼了命地想出来。这不就像是地球上和空间站里的人类吗？”
邱天开启恒温模式，以适应日出前后极大的温差：“地球是人类诞生的地方，是母星，人总有落叶归根的执念。再者，能留在地球上的人类都是富人，最好的资源都在地球。”
“我们现在看到的大海、日出，”邱天指着眼前渐渐升高的太阳，“都是人造的，就算再逼真，也比不上地球上天然形成的。”
未央垂下眼眸：“你说得都有道理，但你没想过，这些天然的东西都在一点点消失吗？”
邱天正想回答这个被人类争论了数个世纪的问题，但被米朵给打断了：“你们看！汨罗星人还坐在岸边！”
人造太阳升起来后，光线越来越亮，邱天一行人已经能通过大屏，清晰地看到外面的情况了。
未央面无表情地吐出一行字：“邱天，以后不吉利的话，你想想就好了，千万不要说出口。”
邱天不信邪：“小艺，这群窝瓜真的一晚上都没有动过吗？”
在小艺回答邱天之前，未央已经提前作答了：“否。我们晚上看电影……不，我晚上看电影，你们吃零食的时候，他们已经轮过一回班了。”
“你现在看到的，和昨天的，根本就不是一波窝瓜。”
未央扫视了一圈岸上的汨罗星人，那一张张充满沟壑的臃肿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看得久了，还让人觉得心里发毛。
沉默几秒后，邱天想出了解决办法：“小艺，让机器人出去，勘测他们的水下管道。”
未央看着邱天操纵潜艇，忽然觉得开潜艇也没什么难的：“空间站的技术已经这么发达了吗？你只需要给语音机器人下命令，它就能完成大部分的工作。”
邱天并不否认：“你可以这么认为。”
未央提出假设：“那我……是不是也可以驾驶潜艇？”
邱天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每个语音机器人都有声纹绑定，你唤醒不了小艺。”
未央安心躺了下来，等着水下通道的勘测结果：“好吧。”
为了防止未央做出什么破格的事情，邱天还想进一步打消她的念头：“说明白一点，你肯定不能偷走我的潜艇，然后独自逃跑。”
未央：“说准确一点，这艘潜艇并不是你的。”
邱天：“再说准确一点，这艘潜艇是维修局的财产，你要是不经过局长的同意私自开走了，就是偷窃共有财产，和人类政府公然作对。”
未央双手抱臂笑了：“你终于意识到这一点了。”
邱天还没完全明白她的意思，前往勘测地形的小型机器人已经回来了。
小艺正在对现有数据进行解析：“该小岛的水下管道呈网状结构，大致可以分为五环，最中心是汨罗星人的核心领地。”
邱天瞬间明白了：“就是老巢呗。从哪里可以过去？”
小艺在大屏上规划出一条路线：“已知该路线用时最短，管道直径和潜艇最大直径相当。”
但邱天选择了另外一条用时更长的路线：“按照我的路线，重新进行导航。”
小艺：“收到，正在重新规划。”
未央和米朵两脸疑惑：“为什么不选择小艺推荐的最优路线？”
邱天：“先纠正一下，小艺说的不是最优路线，而是用时最短的路线。但是无论什么水下管道，都不可能干净得一尘不染、毫无杂物。”
“所以，就算管道直径和潜艇的最大直径相当，潜艇也极有可能被各种垃圾和杂物堵住。并且一旦遇见，潜艇根本没有空间躲避。”
“这就是机器和人力的区别，语音机器人并不能做一切。”
邱天转头看向未央，这句话是专门对她说的。潜台词是——
就算你能开潜艇逃走，也极有可能被智能机器人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