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激战
废土的景象简直就是对现代文明的摧毁,常规战争再加上后来的核战,令这片大地满目疮痍,再加上小冰河期,人类的生存面临着巨大的生存考验,在这个时代能生存下来的资源大亨,没有一个简单的人,都是踏着尸骨起家的,在这些资源大亨之上,更是有着小冰河期对他们毫无影响的财团势力,这些财团控制着大部分的资源流动,包括石油,煤业,甚至还有军工,天然气,而且近些年最后一个财团的建立,是控制电力发家的,军队一直控制着通信,一般的人根本就没有通信设备。
废土世界,货币失去了自己的价值,人类回到以前以物易物的时代,可是总有些资源需要黄金成交,这个时代充满了矛盾和变化,科技的发展最先解决的是人类的吃饭问题,冯奇将军在石城囤积这么多的兵力,带来了很多农业科学家,通过大棚,人工养殖一些蔬菜和禽类,有着一定的技术突破,才能让近十万的部队有饭吃,士兵吃不上饭是要造反的,冯奇将军的军队以石城为中心,盘踞了周围近七个城市,虎踞一方。
张炬一路向北,越过了冯奇的地盘,和马匪,暴民干仗,手底下人损失的也不少,一开始十来个人,四辆货车,谁都没想到跨越几万公里,和境外隔山向往,这小半个月,让众人都苦不堪言。眼看着胜利就在眼前,总有人打破他们的美梦。
白色羽绒服的青年向底下传令之后,三辆皮卡作为先锋,先去探路,三辆皮卡停在距离张炬车队驻扎不远的地方,张炬让光头带人去前面探路,剩下的人都在修整。
众人还沉浸在马上就要到的喜悦中,这些老队员不乏有在三承煤业工作的,谁都没想到会真的成功,距离不远处,张炬这些人没有发现有三辆皮卡观望着他们。
过了几分钟后,皮卡的对讲机传来声音:“让狙击手先动手,重火力组进场围剿,速战速决。”距离张炬驻扎地的南方,两人组成的狙击小组,副射手在测着风速,主射手端着炮狙,狙击镜中的红十字已经瞄着一个人的上半身了。副射手拿着望远镜,声音沙哑,倒数三个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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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一声枪响,响彻天地,主射手虎躯一震,狙击枪旁边雪花飞舞。
张炬车队一个人正喝热水,半个身子直接飞出去一米多,一声枪响震惊了所有人,张炬大喊:“找掩体。&34;众人像蚂蚁一样,疯狂的开始躲到车后面。主射手已经拆卸狙击枪,两个人收拾地方,准备离开,带头的皮卡,后面的车斗上,一个男人扛起rpg,对着最后一辆轿车发射,整个轿车炸开了火花,皮卡开拔,重火力组进场。
三辆皮卡,司机恨不得站起来踩油门,后面的重机枪喷吐火舌,子弹不要钱的疯狂倾斜,皮卡的副驾驶上,伸出来自动步的枪管子,这就不是战争,是单方面的屠杀,张炬这边还没有组织有效的反击,人就所剩无几了,三挺重机枪扫射了有五分钟的时间,慢慢的皮卡上面下来人,张炬躲在车底下,硝烟味弥漫整个车队,下来几个男人,甚至还有些外国面孔,这些人挨个车检查,遇到活口,就补枪。
张炬没有躲过,还是被一个黑人从车底揪出来,张炬样子狼狈之极,身上都是雪花,两眼呆滞的看着眼前的景象,这些陪他一路过来的兄弟全部死绝了,张炬想喊却怎么喊不出来,一切发生的太快,张炬跟个傻子一样说不出一句话,耳边耳鸣声一直响起,他听不到他旁边的黑人说什么,一个穿着白色羽绒服的青年站在他面前,他双眼瞪大,满脸不可思议。
旁边的黑人拿黑布把他的眼睛蒙住,给他压上车里,张炬情绪都有点失控了,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小半个月的努力功亏一篑,什么都没了,张炬的脑子就像浆糊一样,无法进行系统的思考,悲怆的情绪弥漫了全身。
随着车辆的颠簸,开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张炬被压进了一个类似工厂的地方,这个地方每个角落,制高点都站着人,每个人都拿着自动步,不停的巡逻,张炬被压进了这个工厂内部的车间里,张炬坐在一个木凳子上,一个人给张炬拿下黑布,张炬适应了光亮,才发现周围都站满了人,大部分都是亚洲面孔,还有小部分是外国面孔的,白色羽绒服的青年站在中间,给张炬了一根烟,张炬叼着烟,白色羽绒服的青年毕恭毕敬给他点上烟,张炬抽了口烟,缓了一会儿,缓缓开口
“浩哥,几个意思?”
“本来呢,我知道有四车煤路过这儿,不想计较,觉得划不来,可是看到是你领队,我就很高兴,所以没办法,才出此下策。咱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虽然有过一些不愉快,但是我这个人比较念旧情,留你一条命。“
张炬低头,烟雾弥漫,张了张嘴,还是说:“浩哥,当年的事我错了,对不起。”
“我活着你才有资格给我说对不起,以前的事是我命大,要不然我早就死了,我也听不到你说这句对不起了,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们今天是以这样的方式见面,在这个时代活着太难了。”
“我前些天遇到高阳了”
“高阳还活着呢,我以为他早死了,他活的怎么样。”
“一般般,还是以前的老样子。”
“在哪里见到的他”
“石城附近”
白色羽绒服的青年轻蔑的笑了笑,“走好,兄弟。”
一根烟的时间完了,“对了,下辈子我们还做兄弟,我叫吕浩,两个口的吕,三点儿水的浩。”
说完,吕浩接过身边人给他的长柄铁锤,张炬的生命走向了终结。
高阳半夜从梦中惊醒,他已经好长时间没从梦里惊醒了,心跳加快,高阳缓了一会儿,外面静谧,房间洒下月光的轻纱,高阳靠在床头柜上,他又梦到了自己和老医生在的时候,吕浩和张炬两个人把自己差点儿勒死,为了逼老医生拿吃的,在那个白茫茫一片的极寒期,他差点儿窒息死了,高阳摸了摸脖子上的勒痕,这两个人他非杀了不可,把一老一小丢在雪原上,靠着吃雪活下来的,老医生就是在哪儿没扛过,活生生的冻死在那年的极寒期,高阳深吸了一口气,拳头不知不觉攥紧。
吕浩擦了擦满是血的手,对风衣男说:“做完这场交易,你去趟石城。”
一个月后
高阳在风旗镇呆了一个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像个小媳妇儿一样天天呆在家里,小辉恢复的不错,一个月的时间能够下床走路了,小辉心里越想越气,准备摇人回去报复,但是几个小兄弟都不愿意去,给他整的没办法,高阳的威名都响彻了风旗镇了,五个人都死在他家院子里了,全部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小辉心里郁闷啊,这么多年了,就失手了这一次,这些天搁家颓废的不像样子,好几个相好的来家里找他,他都没劲,范磊和小辉认识这么多年,头一次见到自己的这个弟弟变成这个样子,满脸胡子,以往锐利的眼神现在一片混沌。
范磊过来看小辉,小辉满脸哀怨,对大哥说:“外面以前都说我是风旗镇第一杀手,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事情我没一次办失手过,谁知道这小子给我上了一课,哥,他不死我睡不着啊。” 范磊叹了口气,拍了拍他肩膀,你好好养伤,养好了,哥给你找回面子。范磊目光寒冷。
另一边薛朝洋一直在追击张炬,眼看着快要穿过边境线了,连张炬的一根毛都没见着,薛朝洋也是郁闷心塞,在雪山下边,薛朝洋手底下的人发现了好几辆炸毁的汽车,但是都没放在心上,他们并不知道,薛朝洋的一举一动就在吕浩的眼皮子底下。
相比于直接剿灭薛朝洋,吕浩更知道于三承的威名,于三承以前没发家的时候,只是个随时都能饿死的小混混,现在是整个地区里首屈一指的煤矿大亨,在冯奇驻军石城的时候,冯奇底下的人就想打他煤矿的主意,当时一个师团长,姓顾,这位顾长官一直想把于三承的煤占为己有,所以拉拢了于三承好几次,于三承油盐不进,顾长官气的没办法,命令自己的警卫连连夜绑了于三承的两个媳妇儿,于三承得知此事,先把矿上所有的活停了,拉了一支近千人的武装,直奔军营,眼看着就要打起来,冯奇才派人劝和,其实那个时候不止千人,有风声说,在石城外面,有上万人的武装往过赶,这次事情之后,再也没人敢挑衅于三承了。
面对薛朝洋的车队吕浩并不敢托大,干掉这个车队不难,但是面对于三承这样的巨无霸,他这点儿实力不够人家塞牙缝,薛朝洋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带着车队胡转悠,旁边一个带眼镜的中年男人问道:“老薛,这一直向北,再北就过了边境了,那里不是我们的地盘,我可听说那边人可饿疯了,一直往咱们这地界跑,边境不保险啊。”薛朝洋听了这话,给老板打了个电话,汇报了下情况,挂断电话,慢悠悠的说:“老板的意思是不管跑到哪儿,咱们都得给他抓回来。”老薛叹了口气,:“你说,是不是风旗镇那小子骗咱们,一路过来别说人影了,连个鬼影都没有。” 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没有说话,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被骗了,但是实在找不到线索,老板又再催,车里的氛围很沉重,老薛发话了,今晚在这儿待一晚上,明天过雪山,接着找。
雪原的夜晚是特别静谧的,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众人生起了火,弄了一些罐头,压缩饼干之类的,安排了人守夜,薛朝洋也困得不行了,吃完饭就去车里睡觉了,大家也都休息去了,众人并不知道,危险已经慢慢来临了。
薛朝洋是被身边人叫醒的,黑夜如布一样,遮住了所有人的双眼,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叫做黑子,一直以来是薛朝洋身边的保镖,黑子此时正一脸认真的盯着前方,透过车窗往前看,前方有手电筒的光亮,一束,两束,三束,手电筒的光芒像是利剑一样,撕破了黑暗,薛朝洋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从后座拿起两把ak自动步,分给盒黑子一把,两个人检查弹药,拉上枪栓,薛朝洋一马当先拉开车门,大声喊:“全部下车。”
一时间,车门全部拉开,二十多号人,全手提步枪,眼光注视着前方,随着手电筒的光亮越来越近,众人这才看清来人,前方站着大概五六个人,中间那个人还骑着一匹马,马呼吸吐出来的热气氤氲在四周,周围突然传来了很多动静,众人向四周看去,才发现密密麻麻的手电筒的光芒,把车队照的如同白昼。
黑子咬牙切齿道:“我们被围了,这人数看起来有一百多号人,后路也让堵死了。”众人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都心惊胆战起来,看着他们手里都端着枪,这万一走火,全给他们打车筛子了,有些年纪小的没见过这种大阵仗,握着枪的手都发抖,枪身颤颤巍巍的晃动起来。
场面僵持了几分钟,薛朝洋大声喊道:“朋友,我们只是在这里休息一下,没有别的意思。不知道这里是你的地盘,我们现在就走。” 那个骑马的男人站在中间,左边站着一个短发女人,短发女人不知道嘀嘀咕咕的说什么,骑马的男人叽里咕噜说了一些话,没一个人能听的懂,半晌,女人声音沙哑,大声的回到:“我们的首领说了,你们是张炬的人吗东西带来了吗?” 薛朝洋一听这话,脑子飞快运转,说:“我们是张炬的手下,和张炬走散了,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 薛朝洋说完这话,心里暗暗松一口气,这次应该天衣无缝。
突然,一句话蓦然炸响,绝了薛朝洋心中的念头,:“薛朝洋,你以为我不认识你吗?” 说话的正是张炬身边的光头,还给高阳熬了一碗姜汤,光头站在骑马男人的右边。
手里端着把霰弹枪,光头把前因后果全给骑马男人说了,短发女人充当翻译,薛朝洋一看见光头,感觉大事不妙,大声喊到:“开火”’ ak喷吐着火蛇照亮了天边,可是这上百后人都不是吃素的,手中的枪也不是烧火棍,一看薛朝阳开火,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的人全部集火,霰弹枪,微冲,自动步,各种类型的枪声大作,像过年放鞭炮一样,薛朝洋还没打出几发子弹,就被打成了筛子,一轮扫射完之后,车队的车上满是弹孔,车旁边没有一个站着的活人,骑马的那个男人,下马,借着手电筒的光亮,看清了这个男人,长发垂肩,古铜色的皮肤,浓眉大眼,穿着一身蓝色的棉袍,留着大胡子,男人慢慢走到薛朝洋身前,从胸前掏出把手枪,一一枪接着一枪,打到薛朝洋身上,很快听见“咔擦”一声,手枪没子弹了。男人收起手枪,用不标准的中文说:“欢迎来到外蒙。”
光头名叫韩光,是张炬的心腹,以前是个厨子,一直靠着厨艺谋生,在于三承的矿场上给矿工做饭,后来和张炬因缘巧合下结识,编入张炬的运输队,跟着张炬天南地北的跑,是张炬的心腹手下,张炬死之前让韩光带着两个人去探路,韩光带着两个人开着皮卡还没到雪山脚底下呢,碰见了外蒙人,外蒙人说他们是过来接张炬的,一行人返回营地,却发现满地尸体,一行人翻遍尸体,但是没找到张炬的尸体,煤车也不见了,韩光近乎崩溃,事情这个东西,要么一开始就做不成,要么直接做成,临成功差临门一脚的时候却失败了,真是杀人诛心。
外蒙人带着韩光回到他们的驻扎地见了他们的首领哈立图格,韩光一开始就知道张炬的背后是外蒙人,但是从来没想到这个外蒙人来头这么大,韩光把所有情况如实给这个蒙古首领说了,哈立图格也是痛苦流涕,派人搜寻张炬,整整一个月杳无音信,直到薛朝洋的车队过来,才有了今天晚上的交火。
短发女人从车里找到了薛朝洋的卫星电话,上面只有一个号码,短发女人叫乌云娜,拨通了电话。
石城,小冰河期之后夜晚总是特别的漫长,夜空上繁星如画。别墅外面,两个老人在下棋,别墅灯火通明,两人坐在亭子中,亭子上面的白炽灯特别明亮,在这个时代,总有人用的起电,左边的男子双鬓微白,戴着黑框眼镜,身形微胖,一张老脸上皱纹密布,身着黑衣,特别是老人的抬头纹,纵横交错,像是一张怎么都抚不平的皱纸。一个青年男人快速走到亭子里面,恭敬的把电话给老人,老人接起电话,沙哑的女声悠悠传出来:“你好,薛朝洋被我们杀了。”
老人沉默了一会儿,说:“你们是谁?”
“我们来自外蒙,您丢的那四车煤,我们就是买家,可是运煤车没找到,张炬也失踪了。”
“张炬是我们首领哈图立格的儿子,现在我们首领让我转告您一句,好好活着,你的命他来拿。”
不等老人说话,电话就挂了,老人铁青着脸,怒极反笑,仰天大笑,笑完自言自语的说道:“多少年了,这是第一个让我好好活着的人!”老人喝了口茶水,对身后的青年人说:“去查查外蒙的哈图立格。看看何方神圣。”于三承对对面的老人说:“老魏啊,你的人也该动动了,现在有人都叫我好好活着,害怕我活不长了。”老魏没说话,只是轻微颔首。“嗤”的一声,白炽灯突然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