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赵海乐的离开
东山区，一家日式料理店。
服务员把两碗热气腾腾的拉面放在桌子上。
服务员走后。
高阳开口道：“邹辉被枪毙了。”
赵海乐搓了搓了手，也不嫌烫，大口吃着拉面，这将近一个月的囚禁折磨，赵海乐瘦的都没个人样。
赵海乐哧溜哧溜吸着面条，很快，一碗拉面就已经见底。
赵海乐喊道：“服务员，再来一碗。”
赵海乐取出牙签剔着牙，说道：“陈炜呢？”
“他还活着吗？”
“我找到他，把他勒死了。”
赵海乐满意的点点头，接着说道：“邹辉原来被我哥整的惨，现在好不容易上位了，报复到我身上了。”
“要不是我身体素质强悍，不死也残了。”
服务员面无表情的把拉面放在桌子上。
赵海乐边吃边说道：“不管如何，这次我都得谢谢你，没有你，我可能从审讯室里出不来，我也害怕成为刘明杰那个样子。”
高阳一脸羞愧的说道：“是我连累了你。”
“陈炜和邹辉成天躲在暗处算计咱们，现在两个人都死了，也算是报应。”
高阳放下筷子，点燃一根香烟，说道：“我杀了胡佛，学院派的人抓住了我，是我出卖了老魏才保住了咱们两个的命。”
赵海乐听着高阳平静的叙述，面无表情，只顾着低头吃面。
良久，赵海乐放下筷子，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肚皮，用袖子抹了抹嘴，说道：“生活，生活，生下去容易，活下去难啊。”
“你背叛了老魏，老魏不会放过你。”
“龙泽把你放出来，想用你做诱饵，钓几条大鱼。”
赵海乐点燃一根烟，问道：“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高阳摇摇头。
赵海乐深吸一口烟，吐出烟雾，让人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赵海乐平静的说道：“能把三派势力都得罪了一遍还能活下来的估计也只有你一个了。”
“陈炜说，我哥不一定死了，我想去接着找我哥的消息。”
“高阳啊，你确实是个好兄弟，跟着你干确实也挺快乐，但是我还有我的事情要做，山水一程，咱们有缘再见。”
赵海乐熄灭烟头。
高阳面无表情，赵海乐起身离去，高阳用力的攥紧拳头。
……………
高阳买了单，裹紧棉衣离开日料店。
马上八月，空气中凛冽的寒风让人不由得缩紧脖子。
高阳穿梭在人群中，赵海乐的离开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一开始的团队到现在全部分崩离析，或许自己只适合一个人生存没有带领团队的能力。
高阳脑子里复盘了从石城到现在发生的所有事情，这短短半年，充满了血腥的杀戮，阴暗的算计。
高阳心里感觉到一阵疲累，站在人群中，茫然四顾。
高阳没发现的是，距离自己不远处，一个男人死死盯着他，眼里杀机毕露。
高阳仿佛心有感应，目光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和男人对视，整个世界就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
阴暗的巷子里，寒意阵阵。
高阳开口道：“来杀我？”
“告诉我，为什么要背叛魏爷，魏爷一心栽培你，你却背叛他。”
“你个白眼狼，早知道当时就一枪崩了你。”
“现在魏爷成了整个石城的笑柄，每个大人物都知道魏爷被自己养的狗咬了一口。”
老a情绪激动大声怒斥道。
高阳冷笑道：“背叛就已经背叛了。”
“确实，但是李道允和我被抓后，没有你我早就死了。”
“我只想活下去，像个人一样的活下去。”
“半年来，兄弟被杀，朋友背叛，在三方势力的夹缝中生存，从头到尾，老a，只有你一个人真心实意的帮我。”
“我只想活着，老魏先把我放弃的，在他眼里，我不过是一个对他有点儿用的小角色。”
老a举起手枪，黑黝黝的枪口指着高阳，老a怒气冲冲的说道：“我真的想一枪打死你，魏爷让我拼了命的保护你，到头来，你反而背叛了他。”
“高阳啊，我可真是看错你了。”
高阳平静的说道：“你开枪打死我吧。”
“不过我不觉得你会开枪打死我。”
“你当初不也是背叛了严天吗？”
老a一脸惊惧，声音颤抖的说道：“我没背叛他，你懂什么？你是从当年过来的吗？”
“当时的事情另有原因。”
高阳冷笑道：“老a啊，你真以为我没查过你吗？”
“黑狗告诉了我关于你的所有事情。”
“当初你卖了严天。”
“要不然，严天不会死的那么早。”
“如果你不出卖严天，你也早就死了，不会安安稳稳的在监狱呆了不到三年就出来了。”
“老a啊，严天当时对你，可比老魏对我好多了，他是真把你当兄弟看啊，带着你从街头起家，把手底下的赌场都给了你经营。”
“要钱给钱，要人给人。”
“可是你呢，为了不被枪毙，卖了严天的藏身位置。”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有什么资格拿枪指着我！！！”
“面对生存，每个人都没有选择，每个人！！！”
高阳说完，就转身离开小巷。
“亢！亢！亢！亢！”
老a向天空不停鸣枪，一张脸上满是泪水，自己能活下来也是卖了严天，所以他现在比谁都忠诚，可是现在的忠诚能弥补当时的背叛吗？
……………
背叛，忠诚。
这个世界上有绝对忠诚，绝对讲义气的人，可是高阳和老a并不是，他们并没有那么高尚的品德，他们只是这深不见底的阴沟里随时会翻的船。
小罗区，扭蛋街。
夜晚十一点。
黑狗的院子里。
黑狗笑眯眯的看着高阳说道：“我他妈是真服你啊，石城天花板级别的通缉犯，现在啥事儿都没有，出来了。”
“你是真牛啊。”
高阳没理睬黑狗的吹嘘，拿过边上的小马扎坐在黑狗旁边，开口道：
“船准备好了吗？什么时候能走？”
“后天。”
“你也知道马尼拉那地方没打仗之前就乱，现在更乱，虽然吕宋没有核辐射区，可是那地方压根就没法律，到处都是杀人越货，去哪儿躲风头的人很少。”
“不过对你来说，那里很适合你。”
高阳托黑狗准备偷渡的船，石城自己是待不了了，他只希望最后的这段时间再也不要出什么岔子，换个地方，重新开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黑狗眯着眼说道：“龙泽取消了你的通缉令，你也不用一天东躲西藏了，你来石城还没好好逛过石城，不如好好逛逛石城。”
高阳没说话，点燃一根烟，浓郁的烟雾掩盖了他脸上迷茫的神色，静静朝着远方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