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挑衅
墨轻舟回忆起他昨天对战的那个大块头，还有探子的情报。
“敖垚部落可汗第五子——慕容錞，此人尚武，在草原时喜欢组织各种格斗比赛。”
宋绾玥点点头，再将身体探出窗外往下看，城墙上也有不少石块砸出的痕迹，看来敖垚也用投石器。
她思考一番，又认真看了看城外地形：城门外是一条平整的土路，两边各有一条斜斜的土坡延伸至山上。虽然在黑夜中看得不够清楚，但肉眼所见，两边土坡尚算平整，只有几块凸出的黑块，应该是大石头。
宋绾玥抬手指向外面，“墨副将，你对两边的山坡熟悉吗？”
“自然，长期驻守边境城池，镇北军对这里都熟悉，两边的山坳我们都有埋伏和陷阱，敖垚无法从这里突袭过来。”
宋绾玥摇摇头，“我并不担心这个。还有，刚刚一路走来，我发现城中有不少竹编制品。”
墨轻舟皱起了眉头，不明白她的意思，但还是老实回答：“是，巴闼城两边和后山都是竹林，城里的百姓多数以编制竹品为生，有问题吗？”
宋绾玥灵机一动，狡黠地笑，“今晚，有劳城内的镇北军和我们青玄军一起熬夜搬东西了。”
很快，除了留守在前后城墙和各处密道的守卫，其他镇北军和青玄军都聚集在中央大街上。
听完宋绾玥的部署后，青玄军和镇北军混编成三十几个小队，以三人为一组，每人手上都拿满了某样东西，从城内的各个密道悄悄出城了。
宋绾玥重新登上城墙，在敌楼里观察着外面。
墨轻舟看着身边的这位女子，他早就听闻这位“女少将”的故事，据说她在青玄军过去的几场战事上都给出很有用的建议。
他当时只以为像她这种柔弱的小姑娘只能纸上谈兵，真到了战场难免自乱阵脚。如今看来，是他目光短浅了，这位确实是名副其实的“女少将”。
真可惜，若是镇北军的人就好了……
一夜过去了。
宋绾玥在敌楼上看着天边逐渐放亮，心里估算着后方大部队到达的时间。
敖垚部落是从一支古老游牧民族的旁支发展起来的，不擅长夜间作战，更不擅守城。
宋绾玥猜测，即便他们有高人指点快速攻占了巴岭，但攻巴闼的第一战便吃了败仗，以敖垚的心性肯定不服气，绝对很快会组织二次进攻。
巴岭城还有很多没来得及逃出来的百姓，且是易守难攻结构，宋、墨两位将军并不想集结后就直接攻城。
“少将，青玄、镇北两军已经入城。”
“报！墨少将率领的镇北轻骑已守在巴岭城密道入口。”
宋绾玥闻言立即站起来，将敌楼的窗户彻底打开，“下去准备。”
“是！”上来报告的青玄军士兵和镇北军探子立即跑下城楼。
宋绾玥将一个哨子放在嘴边，有节奏地吹出一组鸟鸣。
正好清晨，城外的树林里不时传出几声杂乱的鸟叫声，一组接一组断断续续的鸟鸣声夹杂其中反而显得不明显。
宋绾玥听着和她节奏一致的鸟鸣声越传越远，再看向远处隐约可见的巴岭城墙。
她狡黠一笑，哼……等敖垚准备好就晚了，不出来？她有的是法子让对方不得不出来。
她转身离开敌楼，在城墙平台上看见墨轻舟，对方跟她说了句：“小心！”
宋绾玥点点头，并没停下脚步，继续往城楼下走，到了城门前，她看见宋、墨两位将军的战车已经停在城墙城墙下，两军士兵正在安装投石机等守城装置。
“爹，墨伯父，末将去去就来。”
“一定要小心。”宋魏信满眼担忧的看着女儿。
墨赟安比宋将军还要紧张，“绾玥啊，要注意安全啊。就这一次，以后危险的事情你都让清砚去就好。”
宋绾玥向两位将军微笑，行了一个抱拳礼便转身跨上“震雷”。
“诶？这马？”墨赟安觉得宋家女娃骑的马十分眼熟。
可宋绾玥已经听不到了，身后五十多人的骑兵均已上马。她举手做了个手势，前面的城门慢慢打开。
“驾！”宋绾玥利落扬鞭，一马当先冲出城门，带着轻骑队往巴岭城狂奔而去。
马蹄“哒哒哒”响彻到路上，扬起阵阵尘土，很快惊动了巴岭城墙上的敌军。
宋绾玥估算着距离，在进入对方射程范围前便一把拉紧缰绳——“震雷”嘶叫了一声，稳稳停下，身后的兵马也随之站在原地。
宋绾玥特意没有戴甲胄，一头长发直接扎成高高的马尾，搭配翠绿的青玄军战甲，显得青春动人。
她拿起一个铜制号筒，大声喊道：“慕容錞，醒了就给姑奶奶滚出来！”
声音不单惊动了城墙上的守军，就连在最靠近城墙下方的密道出口处埋伏着的墨清砚也为之一震。
这小女人，不是吧？她应该不是单枪匹马来的吧？
墨清砚不淡定了。
宋绾玥看见一个身穿皮毛和皮革战服、头戴皮质战帽，皮肤黝黑，脸上还有一道刀疤的壮汉出现在城楼上，就在“巴岭”牌匾的正上方。
她猜测，这位就是本次敖垚带兵的主帅——慕容錞。
“慕容錞，我是北辕大军左先锋，素闻敖垚五王子善于格斗，令小女子我实在倾慕不已。”宋绾玥继续喊，“可惜啊！你这副尊容实在让人无法消受，又黑又丑的直让我犯恶心！”
“倾慕？倾慕！倾慕不已？”墨清砚耳边不断回响这几个字，要不是尚存一丝理智，他就要冲上城墙直接砍向那个什么慕容錞。
宋绾玥距离城墙不算近，虽然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但从他不断挥舞双手，又对着身边人嘴巴开合大吼大叫的模样，就知道对方被她激怒了。
墨轻舟本来觉得这一招实属危险，想换他过来，被宋绾玥拒绝了。
要一下子激怒这个好打斗的游牧壮汉，让小女子来不是更容易吗？
宋绾玥稍作停顿，继续喊道：“你要是敢过来，姑奶奶必定左右开弓，把你的黑猪脸打得你全族都不认得。不过，我谅你也没这胆子，再给你练一百年也没本事跟我单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