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炼器阁见闻
谈笑中，二人就来到了传功阁的西侧，这里也位于圣血宗的核心位置。
但圣血宗对炼器阁的重视程度明显没有传功阁那么高，此处并没有那么强大的防卫措施，只有一个简单的防御阵法。
陈瑞打量一番后，就能大致感应出来，这个阵法只能抵挡住炼气期的灵气轰击，对筑基期以上的修士，只能说警报作用大于实际防御作用。
想来圣血宗压根没想过敌人能打到内部的可能性，但是出于对宗门炼器师的关怀，体现出一定的重视性，所以才随意设置了一道阵法，看起来比较合群？
聊胜于无。
大概是这个意思。
炼器阁是传统的木制古楼样式，一共三座，中间用长长的廊桥连通，整体构成了一个巨大的三角形。
不过进入的方式却也跟传功阁类似，白易带着陈瑞走到了楼前的一座传送阵内，随手一点，整个传送阵就开始发出轻微的嗡鸣声。
随后，二人就消失在原地，进入炼器阁内部，站在与外面连通的传送阵上。
这也是陈瑞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传送阵，不免好奇的观察了一会。
底座是一个漆黑的石盘，约莫三丈长宽，整体为正方形，上面刻有各种异兽图纹。
最里层还有两道圆环，能够各自转动，上面也刻有不同的阵纹，纹路奇特，激发阵法时，两道圆环就会飞速旋转。
阵纹会发出相互呼应的颤动声，并在半空中浮现出无数蓝色的蝌蚪小字，等这些小字消失之后，传送阵就会将使用者送到连通的另一座阵法上。
看到陈瑞好奇的打量传送阵，白易也不催促，只是在旁边面带笑意的看着，如同见到晚辈对街边新奇玩具把玩的长辈一般。
等到陈瑞看够了，白易才轻轻拍了拍前者的肩膀，快步向前走去，陈瑞赶紧跟上。
环顾一眼四周后，陈瑞发现楼内的布置不像外面看起来那般简朴。
周围的墙壁不是木制的，而是通体血红的厚重岩石，不停的吸收空气中散发的灼热的气息，将楼内的气温始终保持在平衡的状态。
但陈瑞还是被炙热的气息烘烤的满身是汗，也不敢表现出来，只能运行体内的灵气勉强包裹住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方才舒服了不少。
“叮叮……铛铛”
无数的打铁声在这个房间内回荡，所有人都分工有序，效率极高的完成着自己的任务，基本没有人互相交流。
看到这一幕，陈瑞不由得想起了前世的工厂流水线，不能说一模一样，但也是大同小异。
这些锻造灵器的炼器师也很奇特，并不是人族，而是一种身材偏矮，体型颇为壮硕的类人型生灵。
它们长着四只手，脸型接近人族，但是只有一只眼睛，嘴里露出尖锐参差的獠牙，皮肤是青色的，身上穿着统一的黑色短打服饰。
白易见到陈瑞有些吃惊，便开口跟他讲解起来。
“这些炼器师是我圣血宗的附庸族群之一，岩居族，天生就擅长锻打加工炼器材料，因而就被安排到此处对灵材进行进行初步锻造。”
“这里都是一些初成品，没什么好看的，我们的目的地在下一个地方。”
说着，白易带着陈瑞从数十个加工台中间的一条通道走过。
这些正在工作的生灵也是毫不在意，各忙各的，基本没有关注二人的举动，显然已经习惯了。
穿行了加工的房间，陈瑞二人来到连通的廊桥内，这里设置了一层血红的禁制，像是一道圆月形的拱门。
白易利用令牌对着拱门上的兽首照了一会，拱门才缓缓转半圈，露出背后的空间，二人踏步走了进去。
这个房间的布置跟上一个有些区别，深蓝的墙壁覆盖了一层白雪，空气冰冷刺骨，陈瑞像是从夏天突然进入了冬天一般。
正在工作的也不是方才的那种类人型生灵，而是另一种生灵，它们的样貌更让陈瑞感到新奇。
这是一种类似猿猴的生灵，但是全身的毛发是白色的，晶莹剔透的白。
面部与猿猴相差不多，只是更加凶恶一点，长长的两根白牙如同野猪一般，向上卷出，最特殊的是他们的背部生长着许多接近透明的触须，随着空气轻微摆动。
陈瑞观察到，它们背上的触须似乎有某种提炼物品杂质的能力。
在陈瑞右边的石台上，那种近似猿猴的生灵正在用触须包裹住一块加工好的炼器材料，随后便看到丝丝缕缕，如同流沙一般的各色杂质被触须从材料中吸收出来，然后排放进它身侧的青铜盒子中。
这头生灵显然年纪比较大，脸上的堆积的皱纹很明显，毛发也不是雪白的，而是掺杂了不少杂质的颜色。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块炼器材料的颜色肉眼可见的变得统一，不再是五彩斑斓的模样。
“它们也是附庸的族群之一，叫做须灵族，拥有天生的吸附提炼能力，最适合用于提纯初步加工的炼器材料了。”
陈瑞注意到，白易说的是“用于”。
注意到陈瑞脸上的疑惑，白易笑道:
“提取杂质自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即使是我们人族的优秀炼器师，想要把初步加工材料内包含的杂质完全提取出来，至少需要五日的功夫。”
“而它们，只需要两天，最快的话，一天便足以。”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白易脸上的笑意更加浓重，对陈瑞问道。
“意味着，只要材料足够，我圣血宗可以在短时间制造出一批数量庞大的成品灵器，如果发生宗门冲突，便可以迅速装备给我们宗门的修士大军，发挥出强大的战力。”
陈瑞思索片刻后答道。
“不错。”
对于陈瑞的这个回答，白易显然还算满意，虽然没有思考的更加全面，但也答对了一部分。
“每年都会有很多种族濒临死亡，我圣血宗，不养闲人，更不会做慈善，听得懂我的意思吗？”
白易再次开口询问。
“明白，这是它们为生存需要付出的代价。”
看到那只年老的须灵族生灵越发虚弱的气息，以及逐渐染上杂质的雪白毛发，陈瑞自然能猜到它最后的下场。
果不其然，这位须灵族的老者，在提炼完第三个炼器材料之后，重重的后仰倒地，一动不动，身上的毛发已经全部变成了黑色。
一旁的两名须灵族人停下了手中的工作，默默来到了这位老者的身旁，简单举行了它们独有的仪式后，将老者抬进了房间最右方的一个黑色水池内。
老者被黑水逐渐覆盖全身，空气中多出了一丝难闻的味道，而后黑水池陷入一片平静，仿佛没有发生过任何事。
其他族人也都是在默默完成手头的任务，没有人哀悼，也没有人埋怨或是仇恨，这种事情它们已经司空见惯。
它们很清楚，它们都会躺进那个水池中，这只是时间问题，下一批的族人很快就会来补充它们的位置，公平交易，各取所需，它们一族都认可了这个宿命。
作为天生不擅长战斗的弱小的种族，能在这个残酷的世界安心的繁衍生息，已经很幸运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