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奇怪
晚秋来的时候蔫巴巴的,走的时候总算是有了精神,只是一下子吃得太多,肚子却是有些难受,不行,她要上茅房。
这处上茅房可没有公共厕所,野外也只能找个深草堆解决完事,完了就用草叶子刮一刮,说多潦草就多潦草。
“师兄,你先走一步,我去上个茅房。”
等她解决完再到山上的时候,方记打的柴火都差不多砍完了。
“这么快!”
“多了你也背不动,这些够了,走,我送你到路口,晚秋,后头两日师兄可能不在家,我要去镇上卖些皮毛,顺便看看有什么活计,等我回来,我给你带吃的。”
“多谢师兄。”
她心里开始自责,今日就因为她贪嘴,原本能换钱的兔子没了,若是她忍忍就好了,想到这里,她又看向了张记打,“等师兄回来,你带我去山上打猎吧,我可以帮你挖陷阱。”
如今在这处什么也做不了,不如学些打猎的本事帮帮忙,兴许还能起些作用。
“你若是想学,我肯定教你,只是打猎危险,若真要上山,记到找师兄一起。”
二人一起下了山,到了路口分道扬镳。
晚秋记得黄氏说过的,让她柴砍了便去地里继续掰玉米,她今日吃饱了,做些活倒是没什么。
回去的时候,知果带着方琴正在换菜园子里的篱笆,之前的篱笆风吹日晒时间长了,木棍儿都腐朽了,一碰就断,方草则还在编草帘子。
“你怎么砍个柴砍这么久,这日头都要落山了。”
这话就夸张了,如今日头正盛,出去干活晒得慌,家里竟是连顶草帽都没有,她把柴火往方草边上一摔,接着便挎着篮子走了。
方草愣愣看着她!
“姐,姐,你们刚看到没有,她是不是冲我发脾气来的?”
“有吗,她那个傻性,还有脾气啊,你好端端的惹她做什么?”方琴正在往泥里压木枝。
“我总觉得她这两日怪怪的,又说不上哪里怪,我今日可是听人讲了,她今日洗衣服的时候碰到红花婶子,竟是没有巴巴的贴上去帮着洗,你说稀奇不稀奇!”
方知果一听来了兴趣,“真的?她没有帮着红花婶子洗衣服?”
“是啊,我跟小琴姐去洗衣服的时候好些个嫂子婶子在那里笑着说这个事儿呢,不信你问问小琴姐。”
“这倒是稀奇了。”
“有什么好稀奇的,要我说是越发的傻了,没救了,你没看到,以前她虽然傻,好歹整天咿咿呀呀的有话说,烦死个人,如今呢,一天也不见说一句话,跟个哑巴似的,不是更傻了是什么,咱们也是倒霉,摊上这样的一个人,以后有得被人说道了。”
她们嘴里的哑巴方晚秋这会儿正挎着篮子悠闲的走在路上,这吃饱了就是好,不仅不难受连心情都有高兴几分,只是这高兴没有持续多久,当她看到插着腰站在地头的黄氏时,她便觉得今日又要吃挂落了。
“你说你,砍个柴要搞上个把时辰,这地什么时候能清完,今日这亩地不清完你就睡在这处好了。让你磨蹭。”
她刚上前对方就揪住了她的耳朵,“让你不长记性!”
耳朵被揪得生疼,疼得她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王氏拖着她进了玉米地才松了手,“赶紧的拔,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
钱氏则是在一旁看热闹般的笑。
她揉了揉自己发痛的耳朵。
这两个婶娘都不是好的,明知道她傻还欺负她,地里的活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能做,家里还有三个丫头呢。
在地里干了一阵,浑身又热又燥,好在太阳下山的时候,玉米杆子总算是拔完了。
“先回吧,明日再找时间把这些拖回去。”
钱氏看了眼脸晒得黑红的晚秋,“你打两个转身,把那两篮子玉米给提回去,今日干了一日,我实在是不想动了,不知道你爷奶他们回来了没有,我得赶紧回去看看。”
两个妇人抛下她走了,她看着满满的两大篮子玉米,这么多,她一个人如何弄回去,若是先拖一个另外的让人拿走了,那张氏还不得打死她。
没办法,她只好将一个篮子藏在玉米杆子下面,先拖着另一个篮子走了。
等她第二趟到家得时候,就见他爷奶还有大伯三叔都回来了,只是脸上的表情似是不太好看。
钱氏还在边上问今日的事情,方问天回的遮遮掩掩不那么痛快。
这是有事情啊!
“子坤呢?”她爷问。
“上山了,约莫吃饭的时候就回了,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您给我说说呗,让我心里有个底。”
方仲明看了眼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几个丫头,叹了一口气,“你跟老大到我屋里说话。”
张氏撇了撇嘴,“这事儿就算是躲着说也迟早都要知道,还不如把人叫过来往痛快里说。”
“你给我闭嘴。”方仲明有些恼怒,“今日都是你,我没说话前你别在孩子面前乱嚼。”老头子背着手回了屋里。
“我乱嚼!你们一个两个的不拿主意我若不说话就等着黄吧。”她不服气的“哼”了一声,转头看到知果却显得有些心虚,“你、你没头没脑的杵在这儿做什么,还不赶紧做饭去,还指望我们在别人家能吃好吧,我们可是饿着肚子回的,赶紧去。”
钱氏扯了扯一旁方问天的衣袖,见对方皱着眉不说话,只好跟着一起去了主屋。
晚秋其实很想听听他们要说些什么,但是张氏叫住了她,让她去河边挑水,她只好担着桶好奇的走了。
等再回来的时候,钱氏她们已经出来了,只不过眼圈红红的似是哭过。
莫不是亲事又黄了?她心里如是想。
谁知晚上吃饭的时候,她爷却发了话,说是让方问天带着钱氏去镇上买些布,给子坤还有知果各做一身新衣服,顺便把家里的破鞋子都补补,说是过两日人家要来相看,若是没意外,这亲事便算是定下了。
知果一听高兴坏了,“多谢爷。”终于是有新衣服穿了。
晚秋也高兴,她终于不用再穿露脚趾的破鞋子了。
只是,这明明就是好事,怎的钱氏却始终耷拉着脸不见一丝高兴,她这是娶媳妇又不是嫁闺女,真是奇了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