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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苏小春夫妻俩带了四台收音机回来, 这事在生产队上下都传遍了。
全生产队之前就文队长一家有收音机嘞，可他俩一下就带了四台。
这几年收成好，又养了猪, 只要好好干, 一个壮劳力一年下来赚一百多没啥问题。虽然年末分了粮食以后还得跟大队买粮，可就算是买了粮食，家里也能余几十块的钱。
听说苏小春他们这收音机才六十块钱，还不要票。
要知道商店里收音机卖一百五十块呢，钱都好说，主要是票他们弄不着啊, 一般只有单位里的才有票，他们有票也不愿意分出来, 所以在生产队生活的他们想都不要想了。
一时间, 大家连过年的心思都没有了，纷纷心痒痒的也想要个收音机。
尤其是去年年中生产队上下都通了电, 尽管大家伙平时都舍不得用电, 灯都不开，照常用煤油灯。可如果是听收音机，还是能听一听的。
“我刚去姜秀秀家听了, 那声儿可清楚了, 比文队长家的还清楚。”
“那肯定是好收音机, 不好没那么清楚的。”
“主要还是不要票啊，咱上哪找不要票的的收音机去。”
“我去小春家问问，问问还有没有，有的话我也要一台。”
“带上我带上我, 正好今年我家攒了点钱，购买了。”
于是这年三十各家炮都不放了, 想买收音机的全赶去苏小春家。
朱玲在家翘脚望着，她男人在后面说，“你要想买咱也买一个，不是喜欢听《白毛女》吗？咱在家天天听都行。”
“你不知道！”朱玲没好气的回一句。
她现在就后悔上次苏小春回来的时候，自己不着四六的把气发她头上了。虽然小春啥也没说，但她自己回过味来臊得慌。
明明是她自家工作的事没安排妥当，跟小春有啥关系啊。
李秋萍也说得对，小春能去城里都是凭自己本事，能眼红吗？要自己有本事就上呗。
苏小春今天回来都在门口和大毛说话了，愣是没跟她搭一句话。往常哪里会这样，次次都喊玲嫂子喊得甜着呢。
反正她也没脸说苏小春，现在哪怕是知道人手里有门路能搞来收音机，她也不好意思过去问。
苏小春这才回来没多大会，还打算洗个手去帮赵翎的忙呢，院子里就进来了不少人。
全是想要收音机的。
农村娱乐生活非常匮乏，往年最大的乐趣，就是听文队长念报纸了。
后来文队长家弄来了收音机，大家伙的乐趣就变成了听收音机。
每天晚上吃完饭，就聚集在大队中心，坐在自己带来的板凳上，听《智取威虎山》《白毛女》《沙家浜》等等。
当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有人喜欢听《白毛女》，有人喜欢听《沙家浜》，几乎每天都有人因为想听什么而吵架。
如果有了自己的收音机，那不是想听什么就听什么，还能自己调频道。
“小春，你还记得我不？我是你王婶啊，你小时候还给你做过一双布鞋呢。”
“小春，你不是爱吃河里的虾米？这是今年夏天你叔网上来的，晒干了炒辣椒味道香得嘞。”
“春儿啊，我就是来问问还有没有收音机的，要有的话，给叔匀一台。”
大家伙都想要收音机，眼神中透出浓重的渴望。那是贫瘠匮乏的生活发出突然探索外面世界的讯号，大家不想再每天干活种地早早上-床睡觉，他们需要更精彩的属于自己的生活。
这份快乐生活的来源，就是能获得属于自己的，价格便宜还好用的收音机。
苏小春感受到了这份渴望，她看见赵翎从厨房里出来。
“不好意思啊，叔叔婶子，这些收音机是之前就跟我们说好了弄来的，现在已经全拿走了，我这手里目前也没有多余的。”
她摊开手，表示自己现在真没有多余的能分。
“现在没有没事，以后还有不？过了年以后你们还能不能搞来，要是能搞的话给我留一台。”有人在后面大声说道。
苏小春侧头看向赵翎，赵翎微微颔首，示意大家安静。
“收音机呢是安城市红旗制造厂的瑕疵品，瑕疵品的意思就是没那么好，存在一些问题。所以价格便宜，你们也知道，只要六十块，还不用票。”
他声音沉稳，缓缓告诉大家这个收音机为什么这么便宜。
“富贵，那这收音机能不能听见？”
赵翎点头，“当然能听见，瑕疵品主要表现在外观，有划痕或者是零件有破损，基本使用是没问题的。”
“那就成了，都这么便宜还有啥可挑的，能用就行。要不是你们说，我们都不知道原来还能买到这么便宜的收音机嘞。”
虽然是这么说，赵翎也没有满口答应下来。
简单弄几台回来倒没事，但如果太多了，可能就触碰了红线。
听说这件事的文队长也赶了过来，看出赵翎有些为难的样子，便拿烟杆敲敲门框
“你们都别抓着富贵问，等他们过完年了，回去问问。要能弄来，肯定给大家弄，弄不了就算了。”
“这么多人要，让他弄万一被人举报了怎么办？先让他打听，确认了没问题，肯定会给咱弄的。”
说完，他看向赵翎，“是吧，富贵？”
赵翎点头，“是这个意思，厂子里也不是有那么多瑕疵品的，还得去问问看。”
“行行行，你帮忙问问，这干虾米就放这了，你们留着吃。”
“我这也带了晒干的红薯干，今年红薯甜着呢，给小春当零嘴吃。”
带了东西的都把东西放下，也不是值钱的，就是各家自己做的些零嘴干鱼干虾之类的。
苏小春和赵翎都不想要，这些人放下就跑了，拦都拦不住。
“这咋办啊？”苏小春看着不老少的东西。
都送到手边了，这事要办不好多为难。
院里的人都走干净了，只剩下文队长抽着烟慢慢走过来，对他们笑，“你俩也是该的，带四台收音机，谁不眼馋呢？”
不说他们，自己都眼馋，才六十块钱，上哪买去啊！
“这事啊，还是那句话，能办就办，办不了也没事。便宜哪是那么好占的，个个都想占便宜，你们也不欠他们的啊。”
这俩小年轻还不懂，文队长不介意教一点。
赵翎嗯了一声，“过完年去问问就知道了，只要不踩红线，就没什么问题。”
他心里有点数，只是需要再回去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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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确认。
文队长却摆摆手，“别说得太简单了，要把这事说得难一点，不然以后想要啥都得找你们。”
不说得难一些，人家还以为这事容易办呢，也不承情。
“谢谢你啊，队长。”
赵翎道了声谢，文队长随便挥挥手。
“谢啥，多大点事，走了走了。”
苏小春赶忙喊住他，回身跑到屋里取了一条烟出来，“文叔，这是我家富贵给你带的。”
“哟，又给我带烟呢？”文队长笑眯了眼睛。
“是呢，他总念着您。”
苏小春瞥了瞥赵翎，人还有点不好意思呢。当初在生产队，文队长特别照顾他，赵翎一直记着。
他自己不抽烟，年年回来都带烟，就是给文队长带的。
文队长乐呵呵的拿着烟走了，嘴里还哼着歌，苏小春听出来是《红灯记》。
“还给你分了个任务！”苏小春把地上那些东西拾起来，跟赵翎说着闲话。
要不是他们带了四台收音机回来，也不至于落这个事。
那么多人想要收音机，哪是那么好搞的。
“任务也不大，只能说尽量完成任务。”
赵翎对生产队这边也有感情，就像文队长说的，能帮就帮，实在帮不了就算了。
俩人把东西全收回去，这一耽误，晚饭又得挨晚一点了。
不过就他们俩吃，也没打算做多少菜，红烧鱼、辣子鸡、紫苏烧鸭，肉丸子汤再配个小白菜，就差不多了。
外面噼里啪啦放着炮，他们这也陆陆续续把菜端上了桌。
隔壁大毛还送来了一盘饺子，摆在桌子上满满当当的。
照例是给她父母烧纸上香，絮叨几句话，再出去将炮放了，就开始吃饭。
寻常夫妻待久了没话说，赵翎和苏小春不一样，俩人只要凑一块，总有很多话要讲的。
当然主要是苏小春在说，赵翎时不时给个回应。只要不冷场子，苏小春就能一直讲下去。
以前赵翎话不多，和苏小春在一块久了，话也密了。
屋内瓦数不高的电灯亮着，炉子上温的菜则往上冒着白烟，脚底下就是火盆。
既暖和舒服，还轻松惬意。
吃过晚饭，赵翎去洗碗收拾厨房，苏小春则去洗脸擦身体外加泡脚。
冬天脚容易冷，泡在热水里整个人都变得暖和起来。
脚泡得差不多了，赵翎也刚好进来，她很自然的把脚从盆里抬起来。
“擦擦。”
明明毛巾就搭在旁边凳子上，就不肯自己动手，撒娇喊赵翎给她擦。
赵翎也没脾气，拿起毛巾蹲下来，把她白嫩嫩的脚丫子包裹着。
这几年不下地干活，太阳见得少，她不仅是脸白，脚都白得跟雪似的。
脚丫子不大，也就赵翎巴掌长一点，脚指头圆润可爱，指甲盖透着莹润的粉色。
赵翎这擦着擦着，就感觉喉咙有点干。
他抬眸看向手往后撑着，大眼睛蒲扇蒲扇，还像个女孩样的苏小春。
“擦好了！”
他轻轻放下手，嗓音有点哑。
苏小春没听出来，只是笑容灿烂的跟赵翎道谢，“谢谢啊，我亲爱的最好的老公。”
说完，整个人就扑倒在床上，开始脱衣服裤子只穿秋衣裤钻进被子里。
小脑袋露出来，小手也伸出招了招。
“你快洗洗进来，我先给你暖被子。”
浑然不觉自己这样子有多勾人。
赵翎淡定的将脚盆抬起来，闻言只是点了点头，唇角勾了起来。
“行，很快就来。”
赵翎说道做道，很快就清洗干净回来了。
但他在床上就很慢了，慢得苏小春咬他绷紧的肩膀。
“快点快点，我要睡觉了。”
被子里氤氲着潮湿的暖气，赵翎慢条斯理却又沉沉的往前顶，苏小春呜咽一声，所有话头都消散了。
等她累极了睡过去，只听到赵翎粗重的喘息在自己耳旁响起。
“小春，我爱你。”
苏小春用尽了全力半睁开眼睛，并哆哆嗦嗦的伸出手，嗯，只出中指的那种。
“男人在床上说的话，都是放屁。”
赵翎：……
第182章
放假是容易让人生懒性的, 所以第二天早上起得晚也太正常了。
如果不是小孩到家里拜年的声音太大，苏小春根本就不想醒。
被子里那么暖和，谁舍得起来嘛！
不过外面那些孩子已经叽叽喳喳在问小春姐姐在哪, 得知在房间又敲门喊小春姐姐出来玩啊！
身为孩子王的苏小春, 不得不飞快套上衣服，打开门。
“来了来了，你们年都拜完了吗？”
“还没有，第一个来的小春姐家。”兰花笑脸灿烂，软乎乎的回答问题。
苏小春捏了把她的脸，比了个大拇指, “很好，还记得咱们的老规矩, 等我洗脸刷牙, 咱们马上出发。”
“好耶好耶，小春姐你快点啊！”
“我兜都准备好了, 还拿了个布袋子。”
往年苏小春就是领头羊, 初一带着孩子们从村头拜年拜到村尾，每个人兜里都装不下了才回家。
小孩过年图啥，不就图新衣服图拜年得到的糖果饼干嘛！
她忙着去洗脸, 又吆喝赵翎把他们带回来的糖果饼干瓜子之类的先给孩子们装上。
这规矩赵翎也知道, 他让孩子们排好队, 自己就一把一把抓着塞进各种颜色的小口袋里面。
每年买糖果饼干苏小春是最舍得，市面上什么糖果好吃，哪种糖果是新出的，她门清, 一定会买了带回来给孩子们分享。
赵翎也不是小气人，他的手多大啊, 抓一把就够把孩子们的口袋装满了。
等苏小春洗脸刷牙出来，个个孩子嘴里都包着她买回来的糖果，咧着唇傻笑。
“嘿嘿，小春姐，这个糖真好吃。”
“好吃吧，你们小春姐去换了好多糖票才买回来的。”
苏小春手一招，吆喝一句，“孩儿们，跟我出发。”
她这么大个人走在最前头，身后乌泱泱跟一票孩子，纯纯就是孩子王。
李秋萍在隔壁看了全程，望着远去的大部队，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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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怎么和你结婚好几年了，还这么孩子气呢？”
何止是孩子气，跟孩子没啥两样。
赵翎微笑，“这样不挺好的。”
他觉得这样的小春最好，仍然保有孩子的天真，永远单纯善良。
而他，愿意一直守护这样的善良。
李秋萍看着赵翎唇角满足的笑，叹了口气。
得，这夫妻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不有句话，什么锅配什么盖，这俩就是天生一对。
一直快到中午，苏小春才提着两小兜东西回来。
这是她拜年的战利品。
兜里的东西倒回自家的盘，糖不多，多数是瓜子花生。
这些瓜子花生基本都是生产队地里种的，家家户户都分了一些，用来做零嘴打发时间最合适。
不过自己种的花生瓜子吃起来可香，有些人手巧，稍微加点盐巴炒一炒，或者把花生卤了，味道就更加好吃。
她剥开一个卤水花生塞到赵翎嘴里，“尝尝好吃不？”
早上她没吃饭，这卤水花生被她吃了不少，硬生生留点回来跟赵翎分享呢。
咸香软糯，当然是好吃的。
赵翎点点头，“你喜欢吃等回去了再给你做。”
“好嘞。”苏小春响亮的应了。
……
过年嘛，成年人不像小孩子那样高兴，小孩子可以啥也不用管。成年人则不一样，算着今年的收入，安排过年的菜色，招待亲戚朋友，总之是一堆的事。
男人们还好些，理所当然的撒手啥也不管，女人则不一样，忙里忙外的全是他们。
不过在苏小春这，就不太一样。
家里的事是赵翎一把抓，反正落不到苏小春头上。
下午是大人们开始拜年，来到苏小春他们这，倒水递烟的全是赵翎，苏小春就负责聊天。
饶是有不少羡慕的嫂子，也只能在背后说说，面前是不敢说的。
怎么着这都是人家家里的事不，苏小春过得好那是她的本事，跟其他人可没关系。
过了三点，姜秀秀就抱着星星领着小鹿过来了。
“快给我抱抱。”
苏小春赶忙伸出手要抱，姜秀秀直接把孩子给她。
“你抱你抱啊，哎哟喂，可算是能歇一会了。”
星星这才四个月不到，凭本事给自己吃成了一个胖姑娘，姜秀秀本来就手脚不大好，长时间抱孩子还真不太行。
小鹿乖乖巧巧站在一旁，看苏小春抱孩子还很紧张的伸手托了下。
“春姨，你小心点。”
苏小春哟了一声，笑呵呵看向小鹿，“你还怪担心的嘞。”
“这孩子，是很关心他妹妹的，晚上星星有点动静，他比我们还跑得快。”
姜秀秀望着小鹿的眼神充满了欣慰，这孩子，真的很好。
小鹿不大好意思挠挠头，“我喜欢妹妹，要保护好她的。”
他不懂别的，只知道妹妹好看又可爱，他也很喜欢妹妹，妈妈手脚不大好，他就要学着照顾妹妹呢。
赵翎在一旁招呼小鹿过去玩，小鹿确认这边没啥事，就蹭蹭跑过去喊富贵叔。
那边大小男人在玩，这边苏小春边逗孩子边和姜秀秀聊天。
“身体还扛得住不？我不担心别的，就是担心照顾孩子太累了。”
苏小春担心好心办坏事，如果姜秀秀自己精神不济就不好了。
姜秀秀神情是有点疲惫，可精神头还是好的，她笑容满足。
“不用担心，我虽然身体不好，但以前下地干活也不比你们差，带个孩子而已，能有多累。”
她妈眼睛看不见，照顾自己都成问题，肯定是帮不上忙的，只能是在她做饭的时候帮忙抱抱孩子。
所以她每天都带着孩子去村卫生所，柜台后面宽敞，可以放一个摇篮。
这么大点的孩子也不会走路，一般就躺在摇篮里睡觉。
现在村卫生所有好几个人，忙归忙，只要不是爆发某种流行性疾病，就不会忙到哪里去。
她带着孩子不方便，大多数人都会主动帮忙。
姜秀秀是觉得现在生活尤其满足，有儿有女的，已经很好了。
“有人说闲话不？”
村里是什么情况苏小春还是清楚的，嘴巴碎，就爱讲闲话。
姜秀秀轻松一笑，“哪里没有，但我被说惯了，不怕。”
从她身体变成这样，闲话听不老少。以前当着她的面说她是个残废的也有，她都熬过来了。
那时候她就拼命干活，说她是残废就残废呗，她能干活，能把瞎眼老母和自己养活下来，比某些不残废的都厉害呢。
现在她又是村卫生员了，虽然受身体限制，没法做一名医生，只能干些抓药打杂的活。可她把这些活也都干好了，也没人说她干得不好。
现在姜秀秀是悟出来了，嘴长别人身上，随便人家怎么说，她管不着。
说再多有啥用，她现在拿国家工资，出去大小也算个赤脚大夫，年年上县医院培训，谁会说她差呢？
自己领养个女儿，刚抱回来的时候好多人说她傻，要抱也是抱儿子，抱个女儿有啥用，还不是亲生的。
她才不听呢，女儿咋没用了？她自己就是女儿，还是个患疾病的女儿，不也混出个人样。
每到这时候，她就尤其感谢苏小春，不为别的。
就是因为当初自己忐忑想当村卫生员又不敢的时候，是苏小春开导她让她报名，培训的时候又经常带她教她，后来分到村卫生所，依旧是苏小春教她认药材还有些简单疾病的处理方式。
现在连这个女儿，都是托苏小春的福才带回家的。
冲着这件事，她就一辈子感谢苏小春，一辈子把她当最好的朋友。
“人家说你，你就骂她，你要是骂不过就告诉我，正好这几天我都在家，能帮你骂。”
苏小春也知道姜秀秀脾气好，以前不就被欺负。所以她可以做那么嘴替，帮她骂人。
她气愤的样子尤其可爱，姜秀秀噗嗤一笑。
“怎么越来越泼了？”
苏小春嘴一撇，“泼啥啊？泼才好呢，这样没人敢欺负你。”
“你放心啊，现在也没人敢欺负我，别忘了我男人多厉害。”
自从结婚，姜秀秀就有了依靠，她男人沉默寡言是没错，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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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愿意护着她，也从来没嫌弃过她，俩人感情好着呢。
“对了，我还问你，你男人对这孩子有意见不？”
毕竟当时姜秀秀是直接抱回家的，谁能想到她带孩子到市里一趟，回来就抱个孩子啊！
说起这个姜秀秀就忍不住笑，她捂着嘴，“没意见，就是吓到了。”
那天她抱着孩子回来，男人还没下工，回屋看到床上有个孩子的时候吓得往外跑。
那个场面，可把姜秀秀给乐坏了。
后来知道了孩子身世，她男人可疼了，有空就抱着，嘴里乖乖，乖乖的喊。
现在都在身边养这么天了，她男人几乎是离不开。
这不把孩子抱过来，他还巴巴的说别玩太久了，乖乖要在他怀里睡觉才睡得安稳呢。
德行。
她笑得眉梢眼角都是开心，谁都能瞧见的满足。
苏小春这是彻底放了心，低头看看已经睡着了的星星。
“星星小朋友，恭喜你找到了一对疼爱你的父母啊！”
“姨姨祝你一生顺遂，万事如意！”
第183章
过年就是吃吃喝喝走亲戚, 苏小春只有苏望山这一家亲戚在了，但关系已经是那个鬼样子，走不走都无所谓。
听李秋萍说, 刘爱红住院治好了病, 却落了病根，干不得重活了。
以前她还能在家里掐住话，现在不成。
苏望山这人薄凉得很，见刘爱红干不得活，明面上都开始嫌弃了。
只要刘爱红有作妖的趋势，他就嚷嚷着要离婚。
刘爱红也不敢作妖了, 忍气吞声伺候苏望山。她心里也清楚，自己这样要是离婚了, 娘家也回不得, 谁能养她啊？
再加上她儿子还小，这时候离婚苏望山肯定要再找的, 到时候苛待她儿子咋办？
不过刘爱红再忍气吞声, 在自己女儿面前还是耀武扬威的。
李秋萍说刘爱红现在就琢磨把大妮儿嫁出去呢！
这事苏小春认为自己管不着，当初和刘爱红他们住一块，自己和大妮儿住一间房。她吃不饱饭半夜想偷摸去厨房找吃的, 大妮儿都赶忙把刘爱红喊起来, 害得自己挨了一顿打。
还不止这样, 那时候大妮儿时常把她做的活丢给自己，然后跑出去玩，自己要是没做完。她就跟刘爱红都是自己不干活，刘爱红就借机不给她饭吃。
可以说那时候自己时常挨饿, 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大妮儿造成的。
只能说他们一家子都不是好人，互相伤害就好, 可别来沾她的边。
苏小春想得挺好，但大妮儿不这样想。
大年初二刘爱红苏望山带着小虎回刘爱红娘家，嫌大妮儿坐车要给钱，没把她带上。
等他们一出门了，大妮儿就直奔苏小春这。
她熟门熟路的走进院子里，望着墨瓦白墙的房子，眼神中闪过一丝嫉恨。
如果不是苏小春，她应该是住这里的，风吹不着雨淋不到。哪像现在，家都塌一半了，都没处修。
她这么大姑娘总不能还跟爹妈弟弟挤一张床，只能在湿冷的地上打铺盖。
大妮儿不会去想这房子就是苏小春的，也不是她家的。她跟她妈一个德行，认为苏小春一个女孩没资格住这么好的房子，这房子就该是她家的。
大年初二就是回娘家的日子，李秋萍一家也走了。
早上文队长来喊赵翎过去看看去年新开的地该怎么修沟渠，苏小春嫌冷没去，就坐在火盆边上烤火喝茶，看看这次回来捎带的书。
听见动静还以为是赵翎回来了，笑眯眯一回头，看见了身上衣服破旧很不合身，长得和刘爱红越来越像的大妮儿。
看到那张脸，苏小春本能嫌弃的蹙眉。
丧气玩意儿。
她嫌弃的表情太明显了，大妮儿心里更气。
“姐，这么长时间没见，怎么这幅表情？”
她打量着苏小春身上的衣服，黑色棉袄跟寻常见到的棉袄完全不一样，她这个面料看起来更有光泽感些，有一种摸起来特别蓬松舒服的感觉。
腿上是一条紧身裤，包裹着细腿。脚上则穿着一双黑色半靴，那个皮质，一看就是真牛皮的。
这一身乍一看很低调很普通，可仔细瞧就能发现，没有一样是简单的，从头到脚都很有质感。
再说苏小春今天犯懒，不用出门就懒得扎头发，柔顺乌黑的头发散发着柔亮的光泽感，剪成到肩膀的长度，随意披散着反倒是透出几分慵懒闲散的感觉。
更别说她现在皮肤白皙透亮，眼睛乌黑，丰唇红润，惊艳的美貌，和大妮子印象中那个瘦条条，脸色蜡黄的苏小春判若俩人。
大妮子比苏小春小两岁，今年也满十八了。
她现在看起来就和原来的苏小春很像，也很瘦，脸色蜡黄头发干枯，一双手又黑又糙。身上的衣服是几年前的了，穿着不合身，裤子是黑色的，却显出脏兮兮的灰，两条裤腿都补了好多补丁，上衣也是一样的，到处打着补丁。
生产队这几年条件好些，虽然还是穷苦，却不像以前那样需要操心吃不上饭的程度。可大妮儿这样，就跟苏小春以前经常挨饿差不多的状态。
苏小春还记得以前，大妮儿是可以吃上饭的，不仅可以吃上饭，还能吃饱饭呢。
这也是苏小春长时间不在生产队，并不清楚苏望山一家的情况。
刘爱红不能干重活了，一天顶天了干三四个工分，那是生产队老头老太太才挣的工分。苏望山倒能干，但他干活也就那样，全工分还不一定能挣满。
至于小虎，被刘爱红惯得不着四六，别的孩子小小年纪就知道帮忙干点活，他才不干呢，成天傻玩。
于是乎刘爱红只能逼着大妮儿干，大妮儿现在不仅要把家里的活干好，还得去地里干重活。
干这些重活身体哪扛得住，肯定要多吃饭的。刘爱红心疼啊，就不让大妮儿吃，说她反正是要嫁到别人家去的，是个外人，外人不能多吃娘家饭。
所以现在的大妮儿，就和当年的苏小春一个样。
大妮儿眼神里的恶意几乎是实质性的，苏小春也不惯着她。
她合上书，嘴皮子一抬，露出个嘲讽的笑。
“别喊姐，咱们不熟。”
以前可没听大妮儿喊过一句姐，哪次不是和她妈一样，叫自己傻春的？
大妮儿眼神中划过一丝不满，但她过来有事，不能得罪苏小春。
等事办成了，她才不稀得叫她姐呢。
“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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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这样，我知道错了。”
她走进来，“以前都是我不好，我不懂你的苦。那时候还小嘛！其实都是我妈-逼我的，我也不想盯着你。现在我长大了，知道了你以前的苦，今天是特意来找你认错的。”
听似情真意切，表情也很诚恳，好像真是那么回事。
苏小春敌意稍微收敛了些许，把边上凳子一拉，“你来坐，既然你知道错了，我作为姐姐也不好意思老揪着不放。来来来，咱姐妹之间说会话。”
大妮儿喜出望外，特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下了。
这一坐下，挨着苏小春很近，就近看见她皮肤透亮甚至看不到一点瑕疵，那捏着书的手也非常的细腻白皙，甚至于她整个人身上都飘着一股淡淡的花香。
大妮儿按捺住心里的嫉妒，将粗糙的手往袖子里缩。
“姐姐，我看你现在这样，嫁得好过得好，整个人和以前都不一样了呢。是不是大城市里生活特别有意思，也特别舒服啊？”
苏小春将书合上放到一旁的桌子，闻言重重点头。
“那当然啦，在大城市又不用下地干活，只需要坐在办公室里；也不用喂鸡养猪什么的，甚至不想做饭的时候，还能直接去单位食堂。”
“我跟你说，我和你姐夫没事就去国营饭店吃饭，一顿最起码吃一块钱，点三四盘菜，大白馒头随便造，每回都把自己吃撑。”
大妮儿今早就没吃饭，刘爱红走之前还把厨房锁了，她也不敢撬门。
要是被刘爱红发现她偷吃，少不了一顿打的。
此时听苏小春这么说，那个口水哟，都要流出来了。
“真，真有那么好啊，那不是过的神仙日子。”
“肯定有那么好啊，不然为啥大家都想去城里。嘿嘿，你姐我运气好，找了个好男人，又有一份工作，从此离开了这破烂的生产队，当了城里人。”
苏小春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炫耀的意味非常明显。
“你再看看我身上的衣服，知道多少钱不？”
大妮儿摇摇头，“不知道，多少钱？”
她琢磨着一件衣服再贵能有多少，往年她妈给小虎做衣服，扯块布也才毛把钱。苏小春这件衣服看着是好看，但黑漆漆的，一点也不鲜亮，肯定不会很贵。
苏小春把她的不以为然收入眼底，故意比划着手指，大声告诉她。
“十块钱。”
“什么？这一件衣服十块钱？”
大妮儿吓到了，她一个月都挣不来十块钱，可苏小春一件衣服都有十块钱了。
“这算什么，我这条裤子，上海来的，卖十五呢。还有这双鞋才贵，真牛皮做的，要二十二。”
苏小春也没夸张，她的衣服确实很贵，不过大多数都是她婆婆弄来的，不是自己买的。她自己喜欢去做衣服，挑些柔软好看的面料，做小裙子睡衣睡裤之类的。
自己做就比较便宜了，一套衣服下来顶天了也就三块钱。
大妮儿胸口急促的起伏了下，她知道苏小春现在过好日子，大家都这么说。可她不知道苏小春过的是这么富贵的日子。
想到几年前还跟住一间房，成天被她妈打骂的苏小春这一身的衣服居然够她赚半年公分，嫉妒如潮汐，一茬接一茬的涌上大妮儿的心口。
她想不通，满脑子都是凭啥啊！
苏小春怎么就一下富贵起来了，过上了她想都不敢想的日子。
“怎么了？”苏小春看她表情都要绷不住了，故意问道。
“没，没什么。”大妮儿飞快扯了扯唇角，露出个很勉强的笑来。
苏小春在心里摇头，还是太年轻了，没见过啥世面，这几句话都扛不住，表情跟要吃人一样。
这么说吧，有其母必有其女，刘爱红就看不得她过好日子，大妮儿也一个德行。
“哦，我还以为你心里不高兴我过好日子呢。毕竟你妈，就这样，以前不老是找我麻烦。”
大妮儿心理一惊，生怕苏小春因为她妈记到自己身上，赶忙解释。
“没有没有没有，我妈是我妈，我是我。我不是都说了，现在懂了你以前的苦。”
说着，她声音哽咽，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说真的，姐，以前我很想帮你的，也可怜你。但我能怎么办呢？你看看我，其实也天天被我妈打骂，现在还不如以前的你呢。再一个，那是我妈，我也没办法啊，她对我一样很不好。”
她眼睛越来越红，眼泪扑簌簌往下落。
“其实我可羡慕你了，你看看，现在你熬出头，过上了好日子。可我呢，还在这里生活，我都十八岁了，这么大姑娘，连个自己的床都没有。你再看看我身上的衣服，全生产队上下哪家姑娘跟我一样？我都不好意思出门。”
“你以前命苦，可我有爹有妈的，还不如以前的你。”
苏小春目露同情，叹了口气，“是啊，你是亲女儿，都过这样的日子。”
见她同情自己，大妮儿再接再厉。
“可不是，他们就不拿我当亲女儿看，我妈今天去娘家，其实就是找我舅妈，给我介绍对象。他们能找到什么好人，还不是跟以前的你一样，谁家出的钱多，管他什么高矮胖瘦的，就直接把我嫁出去。”
大妮儿试图拿苏小春曾经遭遇过的事情，勾起她更深的同情心。
果不其然，苏小春捏紧了拳头，“这一招放我身上没用成，又想用在你身上？”
“是啊，姐，你长时间不回来，不知道我妈多狠心。她何止是对你狠心，对我也一样的。”
大妮儿是恨刘爱红的，自己好歹也是她亲女儿。对苏小春那样的时候她还幸灾乐祸，对苏小春过啥苦日子也无所谓。还因为苏小春没被卖成功而心生怨恨，自己家里少了好几十块和好多斤肉呢。
但现在事落在自己身上了，大妮儿一方面是怨恨苏小春当初为啥要反抗；另一方面又觉得刘爱红不把自己当人看。
大妮儿哭哭啼啼的，苏小春不动声色的往后躲了点。
“你反抗啊，跟我当初一样，和她对着干。”
“我不敢。”大妮儿哭喊着说道，“那是我亲妈，要是真狠心把我嫁给什么傻子瘸子，我也没得办法，谁叫她是我亲妈呢？”
苏小春心里冷嗤，不敢，不敢反抗，倒是敢跑来算计自己了。她顺着大妮儿的话头，假装着急的样子问。
“那怎么办呢？”
大妮儿哭声一收，擦擦眼泪，期期艾艾的看向苏小春。
“姐，我实在是没办法，你叫我妈一句婶，说是一家人，其实也还是两家。你还有房子，能把她赶出去，不和她来往，我不行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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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比我聪明也比我厉害，所以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办法，也能让我离开这里。”
苏小春有点为难了，“离开这里啊？”
大妮儿迫不及待点头，“是啊，离开这里。最好是能有份城里的工作，这样我妈就会觉得我能挣钱，我厉害，不会轻易让我嫁人了。我也能离开她们，在城里过自己的日子。”
“是挺好的。”苏小春笑容淡淡的。
大妮儿没发现苏小春笑不及眼底，还以为她说的好是答应了呢，她赶忙表明态度。
“姐，你放心，只要你给我安排个工作。你就是我的大恩人，我一辈子都听你的话，你叫我-干啥我-干啥。我也不给你添麻烦，你不是市医院的医生吗？你看看医院有什么活不？最好是那种坐办公室又不太忙的。”
她似乎已经幻想到自己获得工作的样子，眼神中满是高兴。
“不太忙的话我就能好好养养身体，听说在医院工作能分房是不？我也不要大房子，两间房就差不多了。工资最好也不要很低，你看你一条裤子都十五了，我的工资怎么着也得三十五十吧？”
大妮儿不觉得自己要求过分，还觉得自己要少了呢，一个月才三十五十，也就苏小春一身衣服钱。
苏小春嗯嗯听着，等她停了，眨眨眼睛，卷翘睫毛翻飞。
她语气特别天真无辜的问大妮儿，“这工资够吗？”
“毕竟这工资才我一身衣服钱呢，我们随便吃顿饭都得一块钱，要是天天出去吃，一个月就得三十了。我觉得三五十肯定不够，都不够花的。”
大妮儿兴致更高，“是吧？其实我也觉得不够，但我不想太麻烦你了，如果能更高的话肯定更好啦。”
“嗯嗯，你好贴心，好为我着想。既然你为我着想，我肯定也得为你着想。这样吧，一个月两百工资，怎么样？”
大妮儿傻了，“两，两百，会不会太多了？”
“不多的，哪里多啦，一个月两百，每天出去吃饭就得三十，买像我这样的衣服最起码也得几身，一个月买一套都得四五十。你不想买辆自行车吗？一辆自行车就得两百多了，还要搞一台收音机吧？平时出去玩逛国营商店买点啥不也要花钱，两百哪里够啊，我还觉得不够呢。”
大妮儿认真听着，越听嘴巴越咧得大。
“是吧，好像是不太够。那两百是不多，这样，就给我弄两百的工资，我也没别的要求了。”
苏小春唔了一声，做出为难的表情。
“但是，我安排不了啊。”
大妮儿傻了，着急的问苏小春。
“怎么安排不了，你不是说了两百的工资吗？是哪里不行？”
说着她就来气了，指着苏小春。
“你不是在医院上班，自己过这么好日子，随便一身衣服就几十块，你就忍心看我过苦日子吗？”
苏小春瞅着她，微微一笑。
“我忍心啊！”
她打量了大妮儿一番，眼含轻蔑。
“两百一个月。”
“你配吗？”
……
两百块是个什么概念，在生产队，一个壮劳力，一年到头拼了命的干，也就两百块。
它可以买目前市面上最好的凤凰牌自行车一辆，够一个人买上车票去全国各地，甚至是一个家庭的全年收入。
苏小春医生工资，一个月也就几十块。加上院士工资，堪堪超过两百。
她有钱，所以她乐意花钱，而且她认为，国家既然愿意给她，那就说明她是值得的。
进入市医院做医生以来，苏小春兢兢业业工作，对每一位病人都尽职尽责。甚至于自己的名声打出去了，有许多人特意带着孩子过来找她治病。
所以医生的工资，她认为自己配得起。
可大妮儿会什么？大嘴一张，什么都不会。在生产队一年也赚不到一百块，却敢要一份在医院坐办公室清闲的工作，还想要一个月三五十的工资，还想要一套两室的房子。
苏小春恨不得口水啐她脸上，骂她想屁吃。
真敢想啊，她脑子怎么长得，居然能想得这么美？
甚至美到自己的讽刺都听不出来，两百工资都敢肖想了。
哇塞，赵翎出生入死打仗一个月都没两百呢。
大妮儿楞了楞，但她很快反应过来，苏小春是逗她玩的。
“你你你你，我怎么不配了。你不也过这种好日子，难道我就不能过？”
“不能。”
苏小春斩钉截铁的回答。
“你会什么？大嘴一张想吃四方，本事没有做梦挺乐。还三五十工资呢，你知道城里的工作多难得吗？让我给你安排，你算什么东西？”
大妮儿被刘爱红骂过，比这还难听。可她在刘爱红面前唯唯诺诺，被骂了也不敢还嘴。
但被苏小春骂，她接受不了。
“我算什么东西，你又算什么东西？”
“不就是攀了个好男人，飞上枝头了嘛！你又不是凤凰，再怎么飞上枝头还是只扑棱蛾子。”
“你了不起，谁知道你工作怎么来的？你几年前还是个傻子呢，差点被我妈嫁给一个傻子，那些日子你都忘了？”
“才出去几年，就说自己是城里人，你算个屁的城里人。”
大妮儿整个人都在颤抖，她就想骂苏小春。她凭啥说自己，鬼知道她走了什么狗屎运，人突然不傻了。如果不是这样，现在她就是个傻子媳妇，被她妈卖了换钱换肉。
苏小春拍拍手，表情很平静，甚至有点想笑。
“我记得那些日子，也记得在你妈手底下受过什么罪，我都记得。不然你以为你妈现在的报应是怎么来的？”
她还是笑了起来，眼神中划过一些令大妮儿浑身发凉的情绪。
“别想来打什么姐姐妹妹的牌。”
“你当年怎么告状，怎么唆使你妈不给我饭吃的事，我都记得。”
“我心胸不宽广，我就是小气。”
“我这个小气的人，不管你怎么说，等着看吧，我的日子会越过越好。”
“而你们一家，会越来越差。”
苏小春盯着大妮儿握紧的拳头，挑衅一笑。
“怎么？想打我？”
她抬了抬下巴。
“你试试看！”
第184章
赵翎回来的时候, 苏小春不知道从哪弄来个破瓦罐。
瓦罐是大肚子形状的，上头缺了个大口子。表面斑驳，但清洗干净后透出一股古朴的美感。
她手边还放着一大把各种颜色腊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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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碎花瓣散落在地面上。
这会她正拿起一枝, 打算放进瓦罐里。
“哪来的腊梅？”
苏小春抬起头，看见是他灿烂一笑。
“小山送来的。”
小山是朱玲儿子，虽然跟朱玲不说话了，可小山送来这么一大捧腊梅，苏小春欣然接受。
“他们几个小孩去山上玩，看到腊梅开得好看, 就摘了送一些给我。”
他们这山上什么树都有，冬天有腊梅也不奇怪。只是农村人不太会把花摘下来养着, 也就她, 有这个闲心。
苏小春将一支支的腊梅分开，然后又调整着角度, 一支支放进瓦罐里。
“你看看这好看吗？”
她转动瓦罐, 红色腊梅娇美艳丽、黄色腊梅灵动夺目、白色腊梅高冷清雅。
苏小春搭配得很好，三色腊梅层层叠叠，互相映衬, 并不显得杂乱, 反而非常漂亮。
但再美丽的花朵, 在她灵动秀美的脸旁，都黯然失色。
“好看。”
赵翎凝视着她，也不知道是在说她好看，还是在说花好看。
苏小春嘻嘻一笑, 打算把瓦罐抱起来。结果里面装了水，一下还没抱动呢。
赵翎适时的伸手, 轻松将瓦罐抱起。
“放哪？”
他侧头看着苏小春，结实的手牢牢端着瓦罐底部。
“就房间床头的柜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