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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文队长意识到只要苏小春在这就没法好好解决问题, 这家伙现在嘴巴头子利索得吓人，都要把那群老娘们给气得暴起了。、
“朱玲，你们几个把小春带回去。”
朱玲不太情愿, “带回去干啥？小春不是苦主吗？人都欺负到跟前了, 把她带走怎么伸冤啊？”
她意有所指的看看蔡素芬，“有些人也真是，自己孩子都那样了，也不知道给孩子积福，还成天挑事呢？”
“你说什么呢？要是这傻子害我，我孩子能成这样？”
蔡素芬搂着孩子, 恶狠狠的瞪向朱玲。
“当初我跟你说过，让你卧床, 你没听, 到处溜达，觉得自己身体没问题。现在孩子出事了, 跑来说是我害的, 讲不讲理啊你？”
苏小春可不忍这句话，她什么时候害过人？那会跟蔡素芬有矛盾，都忍着恶心给她看病, 让她躺着养身体。
当时她就看出蔡素芬身体外强中干, 又病了一场, 本来底子就不行，好好养着还能平安生下来。至于孩子是脑瘫，那她真看不出来，又不像21世纪那样还能查。
怀孕生子本来就有各种意外, 但蔡素芬把这个意外怪她头上，那真是没道理了。
“就是说啊, 谁不知道当初小春让你好好躺着，你听了吗？到处说自己起来溜达也没事，说小春是庸医，故意整你的。”
朱玲记得可清楚，蔡素芬趁着苏小春去甘州那段时间，在生产队到处说小春坏话呢。
“行了，不说这些，蔡素芬你现在已经不是向阳生产队的了。还带一帮人来抓小春，这事没得跑。”
“你们要能写下保证书，以后绝不像今天这样找小春麻烦，再跟小春道歉，这事我做主，那就算了。”
文队长其实也气得不轻，这蔡素芬怎么脑子这么拎不清？只是他看在蔡素芬现在被撵回了娘家，还带着个脑瘫孩子的份上，才做主轻放一下。
说完，他又问小春，“小春，你觉得这样行不？”
这有啥不行的？反正自己也没挨欺负，还溜了他们一圈呢。苏小春虽然讨厌蔡素芬还有这些老娘们，可她自认宽宏大量，才不和她们计较呢！
“不行。”
不等苏小春点头，站在一旁的赵翎率先拒绝。
他黑着一张脸，冷冷睨着这伙人，看得蔡素芬都瑟缩了下。
“那你咋说？”文队长问。
赵翎站在那，身上的棉袄普普通通，就生产队所有男人都有的款式。但他站得笔直，这么普通的棉袄都穿出一股凌冽严肃的味道。
“她们这是有组织有预谋的违法犯罪行为，打算强行将小春掳走。她们只说要教训小春，怎么教训？打一顿？打一顿的话如果造成身体终生性损伤呢？或者她们把小春打死了，一切都有可能。”
“我认为，这是一场彻彻底底的犯罪，完全可以按杀人未遂处理。”
字字铿锵，句句有理，原本大家伙都被苏小春溜这些人给整得挺开心的，见苏小春也没受伤，不怎么当回事。但听赵翎这么一说，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说得对，这些人就是想害死小春。刚好富贵不在家，秋萍一家也不在。要不是小春机灵，这会都不知道被打成啥样了。”
“又不是没出过这种事，往年不也有小打小闹结果把人打死了的？”
“蔡素芬恨毒了苏小春，我不信她只是想普通教训下小春，肯定是往更坏的方面打算的。”
想明白的大家伙义愤填膺，好家伙，差点就轻松原谅她们了。小春这么点身板，这么多人来逮她，哪里是想让她活着啊？
恶毒，太恶毒了。
“不是，我不是，我就是想教训教训她。”
蔡素芬再气也知道杀人这罪名不能安头上啊，那可是杀人啊，杀人要偿命的。
一说完，就有个石头块砸她腿上。
是朱玲家的小山，小孩气得眉头皱成一团，“你是坏人，欺负小春姐，我要砸你。”
接下来又有好几个石块砸这些人身上，砸得她们捂着脑袋直躲。
本来想轻放的文队长这会也觉得赵翎说得有道理，确实啊，谁知道这些人是不是只是来打小春。就算是打小春，万一下手重了什么的，谁能保证不出意外。
一大帮子人来欺负个孤女，还挑准了时间来的，当他们生产队都死人啊。
“富贵，你说说该怎么办？”
文队长去年就从苏小春这知道富贵原名赵翎，还是个团长嘞，不过人回生产队后，他还是喜欢叫富贵，亲切。
他只是个队长，管生产队普通大小事都还行，像这种涉及到犯罪的，那就不是他能处理的了。
所以他问赵翎，人可是团长，肯定知道怎么处理。
赵翎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群人，眼眸森冷，“报公安。”
……
“小春，你没事吧？真没受伤？”
“这蔡素芬真恶毒，居然想害死你。”
姜秀秀和严娇娇听到消息就赶紧跑过来，这会人群都散了，苏小春正窝在家里烤火呢！
她就跟没事人一样，优哉游哉，自己烤火也就算了，还烤红薯。
“没事啊，给蔡素芬老娘的手皮咬下来一块，我牙齿真利啊。”
苏小春龇龇小白牙，整整齐齐，两侧确实有几个牙尖尖的。
严娇娇没好气的推她一把，“可把你得意上了不是？还搁这厉害呢？
“就是啊，把我们吓死了都。”姜秀秀也埋怨小春，“蔡素芬她们人呢？不是来了几个公安吗？”
苏小春往外一指，“大队中心，好多人在那看热闹，你们想去这会还能撵上呢。”
姜秀秀：“你呢？你不是当事人，你咋不在？”
“我被赵翎赶回来的啊，他说我不用在那，那我就烤火呗。溜他们跑一圈还挺累的，我得歇歇。”
严娇娇被苏小春这样给整无语了，利落站起来。
“我去看热闹。”
跑出来十几二十分钟，严娇娇又兴奋的跑回来。
“嘿嘿，小春，你们家富贵厉害得呀，我看那几个公安都对他毕恭毕敬的呢！现在就听他指挥，公安都插不上嘴，反正你家富贵说啥是啥。”
那边蔡素芬一伙人哭天喊地的，这下可真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
要严娇娇说，都去坐牢。
不然这些人无法无天的，青-天-白-日都能跑人家生产队掳人，这事要不好好处理，以后谁家敢放女人一个人在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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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挺厉害的。”
苏小春点点头，有他在，自己反正啥也不操心，全听他的就行。以前是富贵的时候可能还没这么大权力，但现在他是赵翎啊，都副旅了呢，权力可大了。
不过，他怎么又回来了？
苏小春看向放到墙边的伞，这伞还没送出去呢！
严娇娇又兴奋的跑出去看热闹，看一段就跑回来播报。
“那边生产队来求情了，还有蔡素芬娘家爹还有弟弟，都来了。哗哗要下跪呢，你家富贵铁面无私，半点情不放。”
“说这事不是跪一下就能轻放的，他这会也不拿身份说事，就只是一个男人为自己媳妇讨公道。既然敢做坏事，那就要敢承担后果。”
严娇娇对苏小春挤眉弄眼，“嘿嘿，为媳妇讨公道呢。哎呀，说得真好。”
苏小春双手托着脸，心里想着，确实说得好，可他不是被自己气走了吗？怎么又这么费心费力的帮自己啊？
男人心，海底针，苏小春猜不透。
她发呆出神，严娇娇还在那兴致勃勃跟姜秀秀说。
“就是她那个孩子可怜，她男人一家不要这孩子了。蔡素芬别的不说，倒愿意把孩子带着。害，之前去村卫生所闹，我就觉得孩子挺无辜的。”
姜秀秀也觉得是，“孩子脑瘫谁能想到啊！”
说着，她问苏小春，“小春，脑瘫可以治吗？”
“治不了，”苏小春摇头，“这病没法治，一辈子都要人照顾。运气好点，可能慢慢长大会知道喜怒哀乐，说点话。但如果运气不好，就一辈子什么也不懂了。”
要她能治，别说蔡素芬跟她有仇了，怎么样她都会看在孩子的份上去治的。只是蔡素芬估计也没想过让她治，毕竟人家心里怨恨自己呢，认为是她害孩子成为脑瘫。
得，各人有各人的命。
现在苏小春看挺开的，治能治的病，医能医的人。
她是医生，不是神仙，不是所有病都能治的。
正说着，赵翎踏着风雪进来了，严娇娇和姜秀秀俩人随便找个理由就跑，屋里就剩下苏小春和赵翎。
赵翎就站门边上，不坐不吭声，盯着苏小春瞧。
大概是这段时间没怎么训练，原本晒得有点黑的皮肤现在变得挺白的，冷白冷白的质感，又死死盯着苏小春，给她看得特不自在。
“你看我-干嘛？”
苏小春撇过脸，她想了想，又说道：“之前跟你说那些话，是我不对。”
赵翎对她好，她得识好歹。
“我回来了你还撵我吗？”赵翎问。
苏小春不想撵了，撵多少次都回来，还撵啥啊？
“懒得撵，反正你跟牛皮糖一样。”
第112章
外头地上已经积了薄薄一层雪, 整个小院看起来都干干净净。
苏小春拢了下衣服，看向站那好像是呆住了的赵翎。
“你把门带上啊？”
风嗖嗖的，他不冷自己还冷嘞。
赵翎没关门, 而是将门打得更开了。
他对苏小春招招手, “你出来看看，谁来了？”
外面大黑小黄阿花咯咯哒咯咯哒叫个不停，苏小春眉头一敛，“谁？黄鼠狼？”
似乎是抗议这句话，外头又适时的飘进来一声呦呦。
惊喜顿时攀上苏小春的面容，她直接蹦起来, 踉跄着直奔院子，要不是赵翎伸手扶她, 整个人都要摔飞出去了。
“小梅？是你吗？小梅。”
鸡笼那边站着一头优美健壮的梅花鹿, 身上花纹深刻，四肢有力, 看起来又修长又漂亮, 绝对是鹿中美男子。
苏小春呜呜呜着扑上去，搂着小梅脖子哭哭啼啼。
“小梅，你走好久, 我好想你啊！”
原本因为被人类圈住脖子而不自在的小梅, 似乎感应到了苏小春浓烈的情绪, 拿头也蹭了蹭她的头发。
小梅到来是苏小春完全想不到的，其实过去一年她偶尔也会想到小梅，那头脾气不怎么好的梅花鹿，有没有找到妈妈, 会不会碰到危险。
可它不属于人类，森林草原才是它的归宿。
从送走小梅那一刻, 苏小春就知道，这一辈子估计都没办法和小梅见面了。
但现在，小梅又回来了，就好像来好朋友家里串门似的，怎么不叫苏小春高兴呢！
“小梅，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在外面有没有挨欺负？吃得好吗？睡得好吗？还有，你找到你的爸爸妈妈了吗？”
苏小春有一肚子的话要问小梅，都忘了小梅只是一头梅花鹿，可能听不懂她说的话。
尽管如此，小梅还是在她每问一句的时候呦上一声，似乎在告诉她自己过得很好。
苏小春跟小梅腻歪完，擦了把眼泪，掏了掏口袋，没掏出糖来。边上伸过来一只手，手心摊着两颗橘子硬糖。
“它一个你一个。”赵翎温柔的看着她说道。
苏小春捏过糖，把外面的糖纸剥开，塞给小梅一颗又给自己塞了一颗。
她抬眸看向赵翎，“你怎么碰到小梅了？”
赵翎摸了摸小梅的脑袋，“快走出去的时候，听到它叫我。”
如果不是它喊住自己，自己可能已经走了。想到这，赵翎又捏捏小梅的耳朵，感谢它。
苏小春拧着眉，突然瞪大了眼睛。
“不对，你怎么记得小梅？”
之前都没反应过来，现在她突然想到了，赵翎又没有关于小梅的记忆，怎么可能知道小梅。他喊自己出去看的时候，明显就是知道小梅。
对上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面似乎还藏着想要得到某种肯定回答的小心翼翼。
过往无论是赵翎还是富贵的记忆都在脑海中闪现，有她得知自己不记得她之后的哭泣，有她冷漠拒绝自己的面容，还有她扭头就走半分不留恋的样子。
可他知道，小春不是对他冷淡，和富贵在一起时，小春是天真活泼快乐的，富贵包容她的一切。
可富贵消失了，只有她记得自己和富贵之间的故事。
能怪她拒绝赵翎吗？不能。所有人都认为富贵的消失不重要，包括赵翎。唯独她，认为那是重要的。
此时此刻，赵翎内心一片涩然和感动。
“我想起来了，就在回来的时候。所以我现在，是赵翎，也是你的富贵。”
苏小春站在那，嘴里的糖在这一瞬甜得发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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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懂了，他终于懂了，只有富贵懂她，她需要的是她的富贵。
“呜呜呜呜，你回来就好，你回来就好，你没有消失就好。”
苏小春不懂爱情，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喜欢上赵翎，她只是觉得，自己好像对赵翎有点心软了。可是呢，她过不去那个坎，她没办法坦然接受赵翎，只能别别扭扭的跟他僵持着。
曾经她认为，就算富贵回来了，可他也拥有赵翎记忆的话，那他也不完全是富贵。现在她改变了想法，富贵能回来就好。
那一段她已经准备放下的记忆，那段在一起生活的过往，终于不用只有她知道了。
“对不起，是我回来得太晚了。”
赵翎紧紧搂着她，感受着她因为哭泣而颤抖的身体，心里发软发涩发甜发苦，多种滋味杂糅到一起，汇集成一句话。
他总算是回来了！
似乎有很多很多话要说，可应该怎么说，又不知道如何说。
一整天的时间，苏小春都跟在赵翎身后，这回换成她粘着赵翎了。
其实赵翎过去二十多年的记忆占主导地位，那半年的记忆只是很小一部分。
可现在的赵翎，就不会让苏小春把他分成两个人了。
他的行为动作举止，都是她熟悉的样子，他说话的方式和笑起来的样子，也是苏小春喜欢的。
在他身上，富贵成了主导。
这样的赵翎，只让苏小春安心放心，恨不得时时刻刻和他黏在一块。
苏小春这个样子，也叫赵翎高兴。其实他并没有刻意的行为，只是在记忆恢复之后，面对苏小春他的行为变得更加熟稔，也更加了解苏小春，毕竟那半年他们朝夕相处在一起，这时候相处起来像之前赵翎追求苏小春那样刻板。
临睡之前，苏小春还拉着赵翎问他。
“你不会消失的对吗？”
她有些怕，怕富贵再消失。
“不会的，那也是我啊，既然回来了，就不会消失的。”
赵翎不确定自己的脑部的血块是不是散开了，只是他有预感，这次是真的好了，富贵绝不会再消失。
小春这么惶恐不安的怕自己消失，赵翎也不像之前的赵翎那样会吃醋。
可能是记忆完全恢复，角度又完全不一样。自己和小春是有感情在的，不像没有富贵记忆的赵翎，他不懂自己和小春之间的相处，所以他会吃富贵的醋。
现在赵翎只是高兴，高兴他终于看到小春喜欢着自己的样子。
她就算只喜欢富贵又怎么样，那他就以富贵身份守护她一辈子。
……
苏小春感觉梦里都是甜的，她睡得很香很沉，早上起来的时候几乎是直接从床上蹦起来，直奔外面。
她一头短发乱糟糟的，外套都没穿，赵翎把粥刚煎好的饺子端出来的时候就见她气喘吁吁的搭着门。
“衣服。”
他面一沉，眼中露出很不高兴的情绪。
嗯，是那个味了。
苏小春清脆的喊了句得嘞，扭头就跑回房间穿衣服去了。
赵翎：……
李秋萍一家子从她娘家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富贵拖着大笤帚扫雪，苏小春在边上摇头晃脑的直喊。
“你慢点扫，我雪人的头还没滚圆呼呢，你见过哪个雪人长了个方脑袋的？”
赵翎把笤帚一扔，推着那个方脑袋在雪地里滚一圈，这边拍拍那边打打，很快，就出来个圆球。
“行了吧？”
苏小春嘿嘿笑，抱着圆球堆另一个更高的圆球上。
“行了行了，你给我找两个黑石头，再拿根干辣椒呗。”
原本扫着雪的赵翎被使唤得团团转，冷淡的脸上一直带着笑，二话不说去找石头干辣椒，还给她调整眼睛和嘴巴的位置。
这亲亲热热的样子，和她回娘家之前也就是昨天跟换了人似的。
不过这样多好，以前小春和富贵就这样的。
之前肯定是闹矛盾了，小春还不愿意承认呢。
李秋萍看得高兴，喊小春，“春儿，我带了些炸货回来，等会上我家拿。”
“好嘞，婶儿，下午镇上还有集不？我和富贵去镇上转转，你有啥要带的和我说。”
苏小春推了下头上的帽子，乐呵呵回道。
“有的，年边镇上每天都有集，我没啥要带的，早备好了，你给自家买就行。”
“诶。”
昨天那一场雪下得大，整晚下来除了扫掉的雪，能堆起两个雪人呢。
苏小春把赵翎送的红色围巾戴在其中一个雪人脖子上，赵翎无奈摇头，“你不冷？”
“不冷不冷，屋里还有围巾呢！”
下雪天不冷的，化雪才冷呢。
苏小春把手插赵翎兜里，被他一只手拢着，兜里暖和和的。
她说，“去年我只堆了一个雪人。”
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其实她心里可难过了，堆雪人都只堆一个。
她用一种很平淡的语气说出这句话，好像说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说。可赵翎知道，她在委屈，在告诉自己，她去年过年的时候有多难过。
如果不是出了那场意外，他和小春，在过年的时候，应该已经是一家人了。
拢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赵翎喉结滑动了下，他侧过头，看向那在雪地的映衬下都没失色半分的柔白小脸。
“以后咱家几口人，就堆几个雪人。”
苏小春眨眨眼睛，“几口人？什么意思？”
她这双眼睛太干净了，赵翎不自然的转开眸子，抿唇笑笑。
“你自己想吧！”
想？想什么？几口人啥意思啊？哦，自己家里只有她了，可赵翎说他爹妈身体健康还有个姐姐呢，姐姐和姐夫再带上那个小娃娃。
哇塞，一共七口人呢！
“那得堆七个雪人啊！你想累死我。”
苏小春噘嘴，把手拿出手放自己兜里，果断跑到正在啃菜叶子的小梅身边。
“算了，咱俩还是各过各的吧！”
赵翎：……
……
下午去文队长家借了自行车，苏小春裹严严实实的坐在后座，往前一指。
“出发，驾！”
赵翎顶着一头黑线卖力的驾起来，能怎么办呢？还不是要宠着。
镇上集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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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开着，之前赵翎是买了不少东西，但俩人在这还得住上接近二十天呢，外加过年给人送点礼，以及他们总要请朋友到家吃饭吧，所以家里备的那些估计是不够的。
集上都是农户把自家一些余粮余菜拿出来换点钱，什么冻梨冻柿子，猎户家庭打的一些野味，还有新鲜雪地里扒出来的白菜和萝卜，零零散散量都不多，赵翎和苏小春也挑着买。
俩就像新婚夫妻过日子一样，苏小春是不懂该囤多少东西，赵翎是心里门清的。
讨价还价，屋里头还有啥需要补点啥，他都知道。
苏小春只用舔着糖葫芦跟在后头当废物，就连她见赵翎大包小袋提着东西要帮忙，赵翎都拒绝。
“仔细把手冻了。”
他一个大男人，还提不动这些东西？要她帮什么忙？
买了菜，路过几家卖鸡蛋的，赵翎站在那没动。
“要买鸡蛋吗？”苏小春问。
赵翎看她一眼，“请三个生产队吃鸡蛋面，这里买空都不够吧？”
苏小春一时没反应过来，“啊？为什么要请三个……”
陡然一下，她意识到什么。
“那，那是不够的。”
她羞红了脸，眼神大胆的看着赵翎，“可能你还需要过来几次！”
“那我叫人去其他镇看看，有的话都买来。一碗两个鸡蛋行吗？用大骨熬汤，再用猪油打底，这样应该不寒碜吧？”
赵翎又问，如果以他个人性格来说，只是这样的鸡蛋面肯定不够，他恨不得摆流水席。然而在这里，太张扬不好，鸡蛋面已经很可以了。
只是他私心，还想做得更好些。他希望让大家都知道，自己有多重视苏小春。
“那是不是要花很多钱啊？”苏小春想了想，然后拍拍自己小兜，“我还攒了好多钱呢，回去都给你。”
傻乎乎的样子，傻乎乎的语气，却是她单纯可爱的心。
如果不是在集上，赵翎这会一定会把她抱起来。
怎么会有，她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啊！
赵翎行事利落，知道苏小春不反对后，当即买下这里的所有鸡蛋，叫他们送到家里去。
这些都是农户自家的鸡蛋，拢共也就几百个，三个生产队得有几千人，还得去别的镇上问。
嗯，周水根那几个反正也没事，叫去买鸡蛋正好。
因为要筹备婚事，赵翎买东西的热情就更高了。
集上逛完了，就带苏小春去供销社。
供销社这里东西多，但除了镇上的，乡下人很少来买。主要都得要票啊，乡下哪有票。
赵翎别的不多，当兵这几年没处花的钱和票是真多。苏小春多看一眼的绣花布鞋，买。她随后摸过的大花搪瓷盆，买，买俩，一人用一个。装在罐子里其他人不舍得买的奶糖，必须给苏小春来一兜，他不吃小梅可以吃。
就连假花，都得买几束。
赵翎没经验，他不知道结婚应该准备什么，只知道结婚什么都要新的，就把看到的所有能换成新的东西全买下。
要不是苏小春觉得他们俩人拿不回去太多东西，他都要把供销社搬空了。
饶是这样，那些售货员从开始的兴奋都变成警惕了。谁家能有这么多票啊？总不能是干什么不好的事来的吧？
不管怎么说，赵翎买得意犹未尽。
回去的路上又突然想到了什么，“还有件衣服在裁缝店呢。”
这都一年了，也不知道衣服还在不在。
小春也想起来了，她赶紧扯住赵翎的衣服。
“我拿回家了，就在柜子里。”
在柜子最底层，这都一年了，应该没有被虫咬吧？
苏小春有点不确定了，她又拽拽赵翎，着急的催他。
“你快点，快点回去，哎呀，我看看衣服还好不好。”
“要是坏了还得补呢。”
“可不能因为一件衣服耽误事啊！”
赵翎大笑出声，卖力的蹬车。
“要是坏了，咱们明天直接去市里买，那肯定有的。”
苏小春摇头，“不一样，我就乐意穿这件。”
她就乐意穿这件，那可是富贵让人做的啊！
第113章
衣服好好的, 原来富贵花了大价钱，买的布都特别好，一年时间没见天日, 依然簇新。
苏小春放在自己身上量了量, 还好，她没怎么瘦也没怎么胖，还是穿得下的。
出来的时候赵翎正隔着院墙和秋萍婶聊天，表情略有些严肃。
“我回来还不知道这事呢，刚刚才听人说的，吓都吓死了。你做得对, 不能因为她带着孩子就心软，她敢带人来, 就要有不怕后果的决心。”
一听就知道是在说蔡素芬, 昨天因为小梅还有赵翎记忆的恢复，苏小春都没去管蔡素芬现在咋样了。
她蹦跶过去, 好奇的问, “咋啦，蔡素芬是不是要坐牢？”
“那肯定要坐牢，刚有公安过来, 要关个一年半载的。”
苏小春在房里的时候, 有个公安过来跟赵翎说蔡素芬那边的处置结果, 被李秋萍听见了。
“一年半载啊，那她那个孩子呢？”
李秋萍努努嘴，“还给蔡素芬带着，就是得在牢里带。”
她看了看赵翎, “你家富贵安排的，说蔡素芬不管人怎么样, 到底是个好妈妈，一直把孩子带在身边。”
哪怕是李秋萍活了这么多年，见过这么多事，也不得不承认，富贵这人啊，一点话没得说。人生气归生气，该给教训给教训，可该留情的地方，也留情。
孩子不给蔡素芬带，谁能带？她都被撵出去了，孩子给回婆家又是个脑瘫，没准啥时候被整死了都说不好。
这孩子不过一岁不到，还得在妈妈身边，哪怕是在牢里，都安全。
苏小春嗯了声，心也放了下来。别的不说，昨天她就看见了，蔡素芬虽然想抓自己，可她边跑还边抱孩子呢，那孩子也裹得厚实，足可见蔡素芬对孩子确实很好。
李秋萍又问，“刚听富贵说，你俩打算办酒了，定了什么日子没？”
“听他的。”苏小春羞涩的低头。
赵翎，“先把鸡蛋买了，这两天我把屋里屋外粉刷一遍，散两天味，需要一个星期左右，那就小年吧。”
“小年好，是个好日子。明天我叫你叔给你帮忙，两个人刷快点。 ”
说着李秋萍就开始激动了，扬着嗓子喊自己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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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国华，卢国华，你滚出来。”
卢国华还以为出啥事的，着急忙慌的跑出来，一听是要帮刷墙，松了口气，笑得憨厚的挠挠头。
“没问题，明早咱们就开始弄。”
接下来又是怕他们俩不知道要做什么，李秋萍过来人去年又嫁了个女儿，经验那叫一个丰富啊。说起来头头是道的，赵翎边听边问，苏小春听得犯困。
说口干舌燥的时候，她一拍巴掌。
“你家里几口人啊，这事跟你爸妈说了没有。以前不记得就算了，现在想起来了可不能这样偷偷摸摸办酒席。”
赵翎点点头，“他们不管我的事，我写封信寄过去通知他们就行。”
李秋萍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那你爹妈还挺放心的。”
“嗯，”赵翎笑笑，“从小就不怎么管我，我跟他们把礼金要来，不能亏待了小春。以后也不住一起，过完年后我带小春去见他们一面就好。”
“哈哈哈，那就行，反正不能亏待小春。”李秋萍乐了，又对苏小春欣慰一笑。
“小春，你这丫头，挺有福气，不用和公婆一起过日子，真不错。”
她就不喜欢和公婆住一块，碰到那不讲卫生又难缠的，那日子过得遭罪。听富贵的意思，以后既不用和公婆住，公婆还管不了他们，关上门就自己过日子，多舒坦呢！
……
接下来一个星期，苏小春就安安心心做新娘子，又恢复了时不时去卫生所溜达的日子。
主要是家里刷墙，到处都是灰，赵翎也不让她在家里，每天就给她塞一兜子糖和饼干，叫她找朋友玩去。
苏小春乐得自在，有时候带着小梅溜达，你一颗糖我一颗糖，一人一鹿都高兴得很。
她在村卫生所的时候经常碰到熟人，虽然走了一年，但大家伙碰到她还是喊苏医生，有点什么毛病也问她。
苏小春人好心善，都愿意看，疑难杂症也细细研究。
知道她要结婚了，还是跟从前一样，都说一定要去喝杯水的。
苏小春也欢迎，还说会有鸡蛋面吃哩，也不要大家送礼，热闹下就好。
他们家买鸡蛋的动静大，生产队那些个混混流氓都被差遣出去买鸡蛋，三个生产队的人都晓得，小年那天，苏小春要和一个团长结婚了，凡事到场的都能分一碗鸡蛋面呢。
苏小春也没特意宣扬过赵翎已经是副旅的事，所以大家都以为他还是团长呢。
然而就算是团长也了不起了，几个生产队，都没见过这么大的军官。
也都等着小年，来蹭蹭团长结婚的喜庆哩。
很快就到了结婚当天，苏小春早早被姜秀秀严娇娇薅起来。
“怎么还睡得着啊？搞快点，该打扮打扮了。”
苏小春睡眼惺忪，“我又不是嫁出去，就在家里，起那么早干嘛？”
“那也要早起啊，等会不得有好多人来，到时候一看，你还躺床上像什么样子？”
说着话呢，李秋萍端了几碗红糖鸡蛋进来，“富贵专门喊我煮的，你们姐妹几个先垫垫肚子。”
严娇娇杵杵苏小春胳膊肘，\&a;quot;哎哟喂，这么贴心的呀。”
苏小春鼻子一翘，“那可不，我每天都过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呢。”
要不是大喜的日子，严娇娇一定得揍苏小春了，谁叫她这么招人恨的。
洗漱完苏小春彻底清醒了，屋里屋外全被粉刷过，亮亮堂堂的，透明玻璃窗户上贴了红色大红喜字，墙上也贴了好多喜。
赵翎在墙面粉刷之后，就把原来那个一直锁着的小房间打开了，苏小春这么长时间也从来没看过。等他打开后，才知道里面堆放着富贵原来找人定做的大衣柜，雕花大床。
现在衣柜和雕花大床都已经放到了婚房里，床上也铺着红色床单被罩。
吃完糖水鸡蛋，严娇娇和姜秀秀就忙活着给苏小春化妆了。
跟去年姜秀秀结婚一样，拿炭笔抹抹眉毛，再让她印一下红纸。就是这俩下手重，给苏小春整得像唱猴戏的，苏小春对着镜子笑得完全停不下来。
“跟去年一样啊，为啥你弄得不好看？”
严娇娇可困惑了，去年给姜秀秀弄得就挺好看的。
苏小春也不怎么会化妆啊，她平时素面朝天的，哪里知道这怎么回事。
还是过来凑热闹的杜薇薇看不过眼，主动走过来要给苏小春换个妆。
“每个女孩长得不一样，化妆肯定也不一样，像小春，纯天然的这么灵秀的美貌，就不适合化浓妆，稍微点缀一下就漂亮。”
杜薇薇说得头头是道，苏小春眉毛本来就细细的，颜色也漂亮，杂毛稍微修一下，调成温柔的弯月眉。她脸上皮肤好，又白，那就点一点薄红，像少女自带的天然红晕。
她嘴唇形状漂亮，颜色也好，粉唇嘟嘟的，只要涂一点蛤蜊油，让嘴巴看起来亮晶晶的。
再把头发盘起来，插上几朵带珍珠的假花，一个人就漂亮得不可思议了。
再把衣服换好，端端正正坐在那微笑的时候，几个女孩都看呆了。
“真好看！”严娇娇惊艳的感叹一声。
姜秀秀点头，“确实好看。”
以前苏小春身上总有股憨傻气，漂亮是漂亮，但那漂亮是带着钝感的，看到的人只会觉得说，长得还可以。后来她没那么憨傻了，变聪明了，是透出了机灵的漂亮。但现在完全不一样，就好像拨开了乌云露出来的皎皎明月。
还没惊艳够呢，外面又传来喧哗声，闹哄哄的，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苏小春蹭蹭蹭跑到窗边，隔着玻璃往外看。那架势，哪有新娘子凑热闹这么积极的。
姜秀秀一摇头，也往外看，“怎么来这么多车？”
就他们这小地方，居然来了好几辆吉普车，清一色军绿，停在窄窄的路上，难怪外面突然这么吵呢！
“啊，是赵翎的朋友们来了。”
苏小春已经看到了外面那些人，有陆小军，有一个叫宋邺的，还有卢正清和汪洋，这会赵翎穿着一身军装，正和这几个说话呢。
屋里姑娘们隔着窗讨论，外面赵翎已经挨了好多个巴掌拳头。
“你小子，突然说结婚，给我急得，差点没买到票。”
卢正清转业回老家，离安城也有几千公里呢，愣是坐火车做两天过来的。汪洋就更不用说，他和陆小军宋邺都在京城，不过他们三买的机票，没卢正清折腾。
“好不容易磨得她点头答应了，我怕她反悔。”
赵翎笑了笑，给卢正清恶心得没眼看。
说笑完，赵翎问他们怎么都开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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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洋一指陆小军，“他借来的，说开车给你长脸。”
陆小军可爱弄这种卖弄面子的事，得意洋洋勾头，“怎么样，叫这么多土老帽开眼了吧？”
四辆吉普呢，到现在这些人表情都兴奋得很。
赵翎无奈摇头，要不是自己结婚，陆小军确实是为自己好，他高低得数落他几句。
“别说土老帽这个词，生产队的人都很不错，我失忆那会也很照顾我。”
这话一出来，陆小军也端正了脸色，“行，知道了，他们是热情友爱的村民。”
赵翎又看看宋邺，见他默不作声靠着车，似乎有点心事。
“老宋，我结婚你垮着脸干啥？别告诉我你喜欢我。”
宋邺一个白眼翻天上去，“起开，要不要脸？”
几个大男人都乐，陆小军挤了挤宋邺，“我看你确实不怎么高兴的样子，怎么回事啊？”
宋邺头疼呢，主要是他妹妹宋锦知道赵翎结婚的事开始发疯了，但这事他又不好在今天告诉赵翎。
他含糊着说道：“反正，反正你们回北京就知道了。”
第114章
四辆吉普车杵在门口, 周边生产队不打算来看热闹的听到消息都过来了。
那可是小汽车啊，镇上都没看到过呢，只能去县里或者是市里才能看见。现在居然开到了他们这乡下, 一来就是四辆。
有大胆的小孩上手摸摸车轮子, 被爹妈一把薅过去。
“摸坏了咋办，给咱们全家卖了都赔不起。”
陆小军听得直乐呵，嘴里叼着烟，“没事，车摸一下就坏那也不是什么好车了，摸吧, 长大后也开车啊小孩！”
本来大家伙还因为他们四个光鲜亮丽又开着车来，不敢搭话的。见陆小军人这么和气, 大家伙也打开了话匣子。
“同志, 你们是干啥的？都当兵的？当兵都能开车吗？”
陆小军指指卢正清和汪洋，“这俩以前和新郎官是一个部队的, 都复原了, 现在一个在报社工作，一个是公安。”
报社公安，那可都了不起。
大家连连夸有出息, 纷纷教育自己孩子。
“长大以后, 就去当兵, 复原了国家还安排这么好的工作哩。”
“还是当兵好啊，看看这样子，多气派。”
卢正清和汪洋都点头呢，也说当兵好。
赵翎作为新郎官, 过去一个星期就已经把这场酒席给安排好了，向阳生产队的人来, 都有席面吃，光安排煮饭做菜的婶子，就安排了十几个。
其他生产队来，那就只有鸡蛋面了，专门煮鸡蛋面的也安排了六个。外加传菜端盘子的，整个村子几乎都调动了起来。
主要负责人，当然是文队长，他有主事经验，却也没想到小春和富贵结婚，能结出这么大的场面来。
来的人太多了，院子里根本挤不下，李秋萍家院子里也全摆上了桌子，其他人家的碗筷也都拿了出来。
最后文队长干脆吆喝自己带碗筷来，不然没碗筷吃饭啊！
严娇娇望着外面热闹的场面，拍拍胸口，“还好我办酒不会有这么多人，太吓人了。”
“吓人？有吗？”苏小春笑得可兴奋了，她就喜欢热闹，人多好啊！
严娇娇沉默，难怪富贵要搞这么大场面，感情是小春喜欢热闹。
很快到了中午，赵翎佩戴着大红花，来到苏小春门前，开始了接亲仪式，严娇娇几个人象征性的拦门问了几个问题，就开门放人进来了。
也不是她们想这么快放人，主要赵翎贼得很，屋里屋外翻新了，其他房间的门都换了锁扣，唯独出嫁这个房间的门，锁扣都是扣不上的。
这不放能怎么办？外头赵翎一个人就能轻松将门打开呢！
再一个就是苏小春想赶紧出去吃席了，胳膊肘往外拐得厉害，叫她们把赵翎放进来。
赵翎一进门，眼神就直勾勾落苏小春脸上，苏小春对他一笑，勾勾手。
“快过来。”
卢正清在后面推赵翎一把，“快过去啊！”
平时赵翎走路姿势可好看了，今天这短短几步路，差点左脚绊右脚摔了。
陆小军搁门口看得嘎嘎直乐，“咋的，咱赵副旅多板正一男人啊，这就腿软了？”
宋邺憋不住也笑了下。
“小声点吧你，等会收拾你。”
“我怕他？他大喜的日子，不宜动粗啊！”
陆小军心里有数呢，平时可不敢这样，今天敢。说着往里面瞧，打眼看见了杜薇薇，眼睛一亮。
“妈耶，这么俊的姑娘？”
陆小军看见杜薇薇又有怎样的故事在这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赵翎来到了苏小春面前。
苏小春手一张，“他们说我今天不能落地，你快抱我去那个房间，弄完就吃饭了，我饿。”
她穿着漂亮带白毛的红棉袄，整个人看起来喜庆极了。明明是结婚，被她整得也没功夫旖旎了，赵翎二话不说，给人打横抱起来，在一片起哄声把人抱出去。
苏小春也不害臊，还摆手呢，“同喜同喜啊，有糖大家自己抓着吃，都高兴都高兴。”
就在一个房子里结婚，俩人阵仗虽然搞得大，其实也没什么流程，给苏小春父母上香磕头，告诉二老俩人结婚啦，接着就直接给苏小春抱进婚房了。
陆小军腆着脸问要不要出去坐车转一圈，小春直摇头。
“不坐不坐，这路坑坑洼洼的，坐车头晕。”
新娘子不肯坐，陆小军也就算了，转转眼珠子挪到杜薇薇身边，故意咳嗽一声。
“同志你好，请问你想坐吉普车吗？”
杜薇薇：……
把苏小春抱进婚房，人多，赵翎也没时间跟她黏糊，只能暗地里握了下她的手，就出去接待客人了。
当然，还得给小春他们送一桌饭。
热热闹闹一气儿到下午两点才算结束，文队长嗓子都喊哑了，揣着赵翎给的两条烟心满意足离开。
帮忙的婶子赵翎都出了钱的，干活利索得很，不用他说，就把厨房院子这些给收拾得干干净净。
李秋萍也累瘫了，看着都打扫干净后婉拒了赵翎喊她晚上一块吃饭，说自己得回去躺着。
陆小军他们也忙，跟赵翎聊了会天就要走了。
不过这回赵翎倒是拉着苏小春坐上了车，因为他俩结婚证还没打呢，坐车去镇上打结婚证。
军人结婚要打结婚申请，可赵翎目前情况有些特殊，他本身就已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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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旅了，要放部队那是给下面的兵们签申请的。但他现在又没分配部队，官职又高，找谁给他签申请。
一不做二不休，一个星期前就给他爸打了电话，然后把结婚申请寄过去了。还千叮咛万嘱咐，签好了搞快点寄回来。
于是他爹赵全安堂堂一首长，揣着儿子的结婚申请，到处给签字搞完了，又安排人顺了下苏小春的家庭情况，确认完全没问题，当天就走军方通道，快马加鞭给儿子把结婚申请寄回去。
给他做得在心里直骂人，主要他自己结婚都没这么麻烦过呢。
整完了不算，他儿子还说今年过年就在儿媳妇这过，不回去了，过完年再带儿媳妇回去看他们。
就这样，赵全安和他媳妇还又赶紧准备了不少东西，走普通邮政寄过来，他们这做公公婆婆的，哪怕是没见过儿媳妇，也得把礼数备齐了啊。
谁跟他儿子一样，着急忙慌结婚，生怕人跑了似的。
赵全安夫妻还真不知道，他们儿子赵翎就是怕人跑了，才在这么短时间火速安排好一切，甚至连证都来不及领，先把婚礼给办了。
他们俩耽误了这么久，如果他，恨不得第二天就把婚礼办了。
赵全安寄过来的结婚申请在镇上，赵翎去领了以后带着苏小春直奔民政局。
虽然是小年，可今天不是法定节假日，所以民政局大门还是开着的。
看见赵翎穿着军装，里面工作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