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疼……
那人在高墙上站了许久，最后大概是被风吹得有些冷了，缩了缩后就走了下去。
“这次可不是让你在墙上看风景的。”耳机里的声音吓了江意一跳，他稳了稳身体这才没有从百米高的墙上掉下去。
“资料而已，急什么。”江意在墙上走着，回过头笑着说，他抬起头看了下天上被乌云罩着的太阳，又低头看了一眼底下走动的守卫，身形一动，消失在了墙上。
下一秒只听到声响，守卫倒地，白发的少年保持着手刀的动作，眼神倒是天真无邪，只是他已经打晕了好几个人了，和天真无邪搭不上边。
“你很果断。”江凛大概是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如此评价着。
“在墙外任何一次犹豫都是会送命的。”江意从守卫口袋中摸出了门卡，将长枪组装了起来，“墙内也是。”
“那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犹豫就会败北，果断就会白给。”长剑架在了少年的脖子上，江凛嘴角勾起，笑着说，“哟，老弟。”
“什么时候来的，你果然很恐怖啊兄长。”将门卡放入口袋中，江意微微回过头看向了身后之人。
真是奇怪了，自己和面前这家伙，性格与发色眸色相反，名字却都江姓数字谐音……啧，正因如此才巧合得不像话啊，可是自己这白发倒还可能是染的，白血病都不存在蓝眼睛的，自己又是华人。
而且……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长得根本不像，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不相干。
“你是故意接近我的吗？兄长。”江意想起了「闲者」给自己的提醒，于是歪着头，有些好奇地问江凛。
江凛动作一僵，随后笑着回答:“如果我说是的话你会怎么样，身为「院长」钦定的一把手，你会杀死我吗？”
“我不知道。”江意只是摇了摇头，随后向大门的方向走去，“活人还是死人，在我眼中并无区别，活着还是死去，在我眼中都是没意思的事情。”
“这个说法很奇怪。”江凛看着走远的江意，像是终于放下心一般说，“可是这样的你足够自由。”
“原来这里他已经露出马脚了啊。”江意看着回忆中那熟悉的声音，有些意外但并不惊讶，“这个人是我的……算是我的兄长吧。”
“他对你的态度并不真诚。”钟离如此评价着。
“是，这很明显，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江意有些无奈地摊开手，赞同着，“毕竟悲剧已经发生，我无法改变。”
“悲剧？”钟离看着江意，他实在想不出什么样的事情对江意来说算得上悲剧。
“如果有一天我不仅背叛了你，还说我一开始就是为了杀你，你就知道什么是悲剧了。”江意轻笑了一声，接着说。
“你吗，我不做过多的评价。”钟离不置可否，毕竟江意这种人，大概是悲剧伪装都懒得做吧。
“希望你别后悔……当然，更希望你不要有后悔的时候。”江意垂下眼眸，低声说着，世事难料，但他至少会去争取。
江意从来不信命，他不信神，如果神敢拿他当棋子的话，他并不介意去掀翻棋盘，搞死下棋人。
“我不会后悔。”钟离平静地说。
“你真的完全不伪装一下呢。”江凛看着大摇大摆走进大门的少年，有一些无奈地说着，“你不怕被人发现吗？”
“遇到麻烦的家伙就杀死，很简单。”江意将门卡一扔，回过头笑着说，“没问题吧。”
“你果然不把别人的命当命啊。”江凛抿抿唇，也不知道对这个说法到底是赞同还是不赞同。
“人命？哈，这不是这个时代最值钱也最不值钱的东西吗？”江意不置可否，冷哼了一声。
“……”他们都沉默了下来，他们都知道这是实话。
打开门之后，江意就不在保持微笑，而是将长枪握紧，警惕地注意着四周。
他并是什么都不在意，这很明显，他并不是极致的自认天才，他也会去警惕。
“我去找资料。”江凛只是看了一眼，就转过身说道，他的眼中也曾闪过动摇啊，正在观看的江意如此想着。
只是，这个动摇也不曾让你放下那把枪，但是那没关系，他要是真的害怕背叛，就不会去信任别人了。
而且……他从来没有真正去信任过一个人，在那个时代，他只会信任自己，甚至在有时候，他连自己都不信。
他都快忘记完全信任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了，在墙外救了政府的人被抓走后，他就不会信任别人了。
江意，我来了，你没事吧？
那个人脸上的鳞片显现，血迹顺着手臂滑下，他说。
因为你是组织的人，所以，我会来找你。
可是，「院长」啊，为什么他们告诉我说，自从那次以后，你就将重剑换成了双枪了呢。
他不会再去信任别人呢……因为只有这样身边的人才不会受伤。
“你是新来的吗？我怎么没见过你。”少年特有的声音从江意背后传出，江意握紧了长枪，接着微笑着转过身。
“是，我是最近才来的，不知道阁下怎么称呼。”他的笑容完美无缺，他的笑容友好至极。
“长枪……你也是异能者？叫我07就好。”那人的视线落在了江意手中握紧的长枪上，似乎没有起疑。
“不，他起疑了。”江意轻声说道，接着摸了摸左边的手臂，“真正警惕不够的人，是我。”
“是……”江意微笑着点点头，双手抬起，红色溅了出来，不过，来自他自己的手臂，少年蓝色的眸子瞪大了，长枪掉在了地上。
“用长枪的异能者不多，而且，你的发色和瞳色很特别。”那人走近了一点，眼神中满是疯狂的病态，“1号……终于见到你了，1号！”
血液还在飞溅，差一点就断了……江意摸着伤口，心中想道，这人是谁，不是一般的异能者……
只是这一瞬间的犹豫，胸口便从后面被刺穿了。
“那个疼痛……我至今无法忘却。”江意拉住了钟离的衣摆，颤着说。
“呀，06，你来了啊。”那人笑着，说。
“组织的走狗吗？”被叫做06的人没有理睬，只是看向倒在地上的少年。
这种对生命漠视的眼神……轮到我自己感受了吗……
“又是一次死里逃生……”江意微微倾下身子，干呕着，但绝对不是最后一次。
“这只是回忆。”钟离转过身，拍了拍江意的背，“已经不会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