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涟漪

    傍晚时分。

    云澜敲响云瑾的房门，然并未得到回应。

    云澜以为是她贪睡，想到女儿嘴上说着没事但大抵还是受到了惊吓，便吩咐小二待云瑾醒后再给她送些吃食。

    随后自己简单填了下肚子，又叫人给乞丐少年送了饭菜后也回房休息了。今日在顾府发生的事，令她有些神伤。

    这边，云瑾的意识仿佛进入到了另一个世界。

    原本她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消化着记忆里的信息。

    她看到三岁的小云瑾在院中荡着秋千，突然她的眼前出现了一些奇怪又可怕的画面。

    画面上是狰狞并不断变幻的兽首，吓得小云瑾瞬间哭了起来。

    兽首出现了好一会儿，记忆之中的小云瑾一直在哭，但在距离小云瑾不足十步之遥，正在为女儿做小衣服的云澜却一脸平静，仿佛并未听到。

    来不及感到疑惑，云瑾的意识便被拉进了现在这个空间。

    说是空间，是云瑾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这里。

    这里不是她上一世生活的场景，也不是穿越后傲世大陆的样子。这里什么也没有，一眼望去，无尽的灰暗，看不到尽头。

    这里，更像是一片虚无。

    陌生且未知的感觉令云瑾感到强烈的不适。

    就在这时，刚刚出现在小云瑾眼前的兽首再次出现。

    难道，这兽首是导致陌生空间出现的原因？

    …………

    翌日。

    云瑾一行人来到昨日与常伯约定好的地点汇合。

    常伯不愧是云府的老人，做事十分老道。

    今日的马车比之前的大了不少。三人坐在车里也还十分宽敞，常伯又十分贴心的准备了好几种吃食给云瑾三人路上打牙祭。

    马车内，云澜坐在主位，云瑾与少年分别坐在两侧。

    清洗过自己的小乞丐终于露出了他原本的模样。没有什么表情的脸蛋儿上是精巧的五官，不会让人觉得惊艳却也挑不出任何错处。高高束起的墨色长发上插着一根木簪，利落干净。暗色的长袍为小小年纪的他增添了一分稳重。

    昨日各自回房休息后，三人便一直没有一同出现。此刻在马车上，云瑾二人才有了和小少年交谈的机会。

    “小公子是东临人？”小乞丐说的不是东临官话，但也听不出什么口音。云澜虽不再怀疑他的突然出现是有意安排，但仍以为要对其有一个基本的了解才行，毕竟他今后可是会常出现在女儿身边的。

    “我不记得自己是哪里人。”

    少年拧了下眉，斟酌了下又开口道：“我醒来的时候在厉寒联盟的边境，那时我受了一些伤。我不记得自己是谁，只记得我的名字叫涟漪，为何受的伤，昏迷前又发生了什么，我一概不记得了。”

    “你失忆了？那你为何独独记得名字？而且……涟漪。这听起来更像是女子的名字啊。”选择性失忆云瑾知道，选择到只记得名字云瑾还是第一次听说。

    “我何说过自己是男子了？”涟漪面无表情地说道。

    云瑾：“……”

    云澜：“……”

    这下，不止云瑾没反应过来，连云澜都有些怔愣。

    这小乞丐真的是……好生有趣……云瑾母女叫了她一路“小公子”她不作反驳，连给她准备男装她也老实穿好，还配合的束起了男子发髻。

    “那你如何又来这东临？”云澜又问。

    “我也不知自己到了哪里，醒来后不记得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该去哪儿。时不时地会遇到刺杀，每次都差不多三五个人。一开始我不记得自己会功夫，有人要杀我我便一直跑。后来跑着跑着发现自己是会武功的，而且他们好像都打不过我。就这样一路跑到这里来了，昨日你们的马便是我解决那些想杀我的人时失手误伤的。”

    “我不知道那些人为何要杀我，我不想隐瞒，若是会给你们带来麻烦，我可以离开。”涟漪认真的说道。

    “这……”云瑾最初是想借涟漪当挡箭牌，并打探她是否和自己一样也是穿越过来的。

    但一个失去记忆还被追杀的人无异于一个随时可能会爆炸的不定时炸弹。她不想刚来就给云澜惹上不必要的麻烦，看来练武的事情要再想其他办法了。

    “既然小……涟漪是吧？既然你如今记不得自己的身世，也无处可去，那便跟着我们回云家吧。若你想起些什么要离开，我们也不会阻拦你，在云家你也不用担心追你的人会找上你。但你今后若是选择离开，无论你是何身份，都不可以伤害我女儿。你可能做到？”云澜郑重道。

    这是云瑾第一次主动说出自己的意愿，云澜不想让女儿失望。况且，无论这小丫头是何身份、惹上的又是什么麻烦，她都有把握可以保护好自己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