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大唐无神
拜神！
在大唐朝是一种禁忌的仪式！
不赦之十恶，大多是沿袭了前朝的传统，但是贞观三年所著的贞观律，却在十恶之上，更加了一条重罪！
就是拜神！
在大唐立国之前，是六百年的乱世，这片大地上充斥了各式各样的神祇，神庙还有神像，直至圣皇登临大宝，颁布了禁神令！
一举扫灭了大小野神无数，将神灵彻底赶出大唐境内！
自此，大唐无神！
这些残破的神庙神像，大都是前朝遗留下来的。
贞观三年，重修律法，更是在贞观律的第一条写下了这几个字，凡大唐境内臣民，皆不可拜神！
从此拜神就成了大唐的第一重罪！
这一大最还有一个极特别的名字，叫做反人类罪！
反人类罪，这一个字一听，便觉得有些古怪，不太像是大唐的构词法，但细细品却又有些别样的味道。
小庙里。
摘下了猴脸面具的杜先生，是个面容朴素的中年人，生得倒是白净，但腮下有胡，便在脸上加了些粗犷，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杜先生半跪着，正面朝着那已破烂不堪的神像，两手掌心向下，左手盖右手形成十字盖在地上，脑门缓缓向下，贴在左手的手背上，样子格外的虔诚。
一叩首！
二叩首！
三叩首！
“五献皆圆满，
奉上众真前。
志在求忏悔，
亡者早生天……”
随着叩首，还有一句句低声的吟唱。
所谓敬神五献，无非是一尊金鼎，两盏烛台，两只花觚，围绕在杜先生的四周，摆成一个五角星的图案。
（花觚是一种饮酒的礼器，口部和底部均呈现喇叭状在）
看起来很平常，也很朴素。
只不过，在金鼎中烹煮的是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的头颅，两只花觚里盛放的是满满的鲜血，唯独烛台看上去还稍显正常。
“花觚里是孩童的心头血，一个孩童只取一滴，大约三四个孩童才能取出这两觚血。”对拜神稍微有些了解的柯北合上眼睛，脸色凝重，低声向另外两人介绍：“那两站烛台，名叫人灯，烛台上的灯油，都是用人身上的肉提炼出来的，一个成年男子，大约也只能提炼二两灯油！”
这个看上去无比朴素的拜神仪式，掀开了曾经那个人命如草芥的乱世一角。
只有真正了解拜神的人，才能明白，为何圣皇会颁布禁神令，为何拜神会是贞观律上的第一重罪。
三叩首结束，一道怪风袭来，吹散了两盏烛火，整个小庙中一阵漆黑，花觚中的鲜血毫无征兆地飞出来，落进金鼎里滚烫地水中，整座金鼎中都染上了一层血光。
就在此时，金鼎中正在烹煮的婴儿陡然睁开双眼！
那是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婴儿的双眼看起来本就比常人要大些，再充血之后，就更不成比例地张大起来！
四行血泪，自眼角处划落，显得诡异至极！
“您最忠诚的仆人，杜子孑见过虎君大人！”
杜先生匍匐在地上，五体投地！
“拜见虎君大人！”
虎君？
许哲皱皱眉，将疑惑的目光转向王宝宝和柯北，他自幼习武练剑，不学无术，对这些知识都不甚了解。
王宝宝同样摇头，他志在经商，对什么历史啦，地理啦，妖神鬼怪啦没什么兴趣。
还是柯北，他早年间做游侠走南闯北，见多识广，思索一下，便又了些想法。
“我以前看过一本杂书，叫九州异闻录，里面有这样一段描述。”
“西及眠河，南流注于海，海上生仙山。山中有异兽，其名为虎君。”
“蛇尾而虎身，声如鸾鸟；性狡诈，好诱人来食，其下多虎君，食之可以增寿。”
许哲和王宝宝对视一眼，感觉到胖脸上那双小眼睛冒出来独属于吃货那份认同和渴望，仿佛在问你是不是也想尝尝。
许哲没想到，红花宴一行，自己就被打上了吃货的标签，甚至于被王富贵当作是自己不得认得血脉。
不过，食之可以增寿……
看起来写这本书的人，也不怎么正经。
“小人准备了十六个孩童作为祭品，献给虎君大人，恳请大人降下赐福！”
“请让小人献上我的忠诚，能成为您的神仆，终身侍奉在您左右！”
下方，杜子孑的祭祀还在继续，血色婴儿的那双眼睛转向了那些个沉睡的孩童。
“不够！”
婴儿的声音很清灵，好像两块玉佩敲击在一起的声音：“太少！”
杜子孑依然匍匐在那里一动不动，显得十分虔诚：“小人知道，这些祭品远比不了虎君大人的赐福！”
“可小人实力太弱，又受到那些唐人的阻挠，他们都是些不敬神不信神的狂徒，小人花费自己的全部精力也只找寻到了这么多的祭品！”
杜子孑跪伏着：“但是，只要虎君大人赐福给小人，我愿立下重誓，为大人找寻更多更多的祭品！”
“将这整座青瑶城，作为祭品，献祭给虎君大人！”
婴儿沉默下来，没有再说话，他的血色眼睛盯着那些孩子，似乎在犹豫是否要收下这次献祭，按照以往的惯例，区区十几个孩童的祭品，自然没有办法获得它的赐福！
但是，自从大唐颁布禁神令，又把拜神定做重罪之后，他已经多年没有收到过祭品。
这是二十多年来，它第一次收到了人类的祭祀，它真的很怀念人类幼崽的口感和味道！
不得不说，虎君大人很心动！
“吾可以赐福于你！”
“但是，这份赐福只是暂时的，待你补足祭品之后！”
“才可以成为吾的眷者！”
杜子孑感恩戴德，连连叩首：“多谢虎君大人的恩赐！”
“小人誓死追随大人，为大人找寻更多的祭品！”
就在此时，一道剑光，陡然从房檐之上穿了过来！
房檐被破开了一个大洞，无数的瓦片坠落，房梁倾塌，几根木柱拔地而起！
早在柯北说出拜神的五献时，许哲将手里的剑攥紧了些。
他只擅长出剑，也只懂得出剑！
所以他出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