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乌合之众
“对，对！”
高堂连连点头：“官爷，您认识李青帮主！”
“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
油滑！
是许哲对高堂的第一印象，这是一个很看得清形势的人，知道什么时候说什么话，什么时候不该说什么话！
就像现在，自己拿剑指着他的时候，他绝对不会像那个壮汉一样，说出半句威胁自己的话。
所以他直接问了出来：“年前的那场暴乱，你知道吗？”
高堂俯一听完，神色间便立刻流露出了恰到好处的慌张。
“不只是那些贱民闹事吗？”
“这事儿，跟我们青帮可没有半点关系！”
高堂急忙否认道：“之前的时候，六扇门的许千帆大人，不是已经到青帮巡查过了吗？”
“县尉大人最终断定，是些流民不服官府管教，聚众闹事！”
许千帆，许哲的三叔，许鸢的父亲，也是继许文怀之后的六扇门掌令。
“贱民？”
许哲诧异地看了高堂一眼，奇怪地问：“都是青瑶治下，大唐朝的黎民，如果他们是贱民，那你是什么？”
“难不成，你是什么官勋贵胄，豪门大族的子弟，生来就比同在城东的这些百姓高贵些？”
高堂的脸色僵硬了一下，在他的心里自然是不会将自己和那群贱民等同的，但他能在青帮中从底层慢慢爬上高位，靠的就是够识趣，他深知形势比人强，民不与官斗的道理，在许哲的剑下便只得低头作践。
于是，他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
“您瞧我这张嘴，老是说错话，什么那些这些？”
“我也是贱民，我也是贱民！”
然后，许哲看向高堂的目光中便带上了一丝狡黠，只淡淡地开口：“你被捕了！”
高堂一愣，瞬间认清现实，来之前他只以为是底下人和官府小捕快的一点小冲突！
等那把剑出鞘之时，才知道他并不是官府的一个小捕快，同时也感觉到了对方的来者不善，可高堂还是以为只要自己低下头，再付些金银财宝赔礼，便可以把这件事顺利地抵过去！
因为用金银买通官吏，是他们这些混帮派的惯用手段，一直以来，这都是极为有用的手段！
可现在，高堂已经彻底明白，许哲不会轻易地放过他！
因为这个年轻剑客，不是为了钱财来的，这也不是一个小冲突，他是冲着年前那场暴乱而来，原本的目的便是他身后的青帮！
高堂咬了咬牙，第一次正面地问道：“官爷，不知在下犯了何罪？”
“身为贱民，不思法度，煽动民众，激起民变，视为谋逆！”
许哲道：“十恶不赦，是诛九族大罪！”
高堂瞳孔骤然收缩，脸色却是未变，展现出和方才截然相反的镇静来，可见那些软弱圆润，都是一种存身的伪装！
“官爷，你说话可是要讲证据！”
“青帮和城东闹事无关，这可都是县尉和六扇门掌令大人亲自调查宣判的！官爷，你不会连他们的判决，都不认吧！”
许哲只是冷冷道：“我说的不是青帮，而是你！”
“你黑水堂的人窝藏要犯，阻挠不良人办案，你，黑水堂堂主高堂，还亲口承认，自己就是城东闹事的贱民！”
“跟我去六扇门大狱里走一遭吧！”
不良人？
高堂头脑一凉，过去青瑶的平凡人，包括他这个青帮黑水堂主，都对这个藏身于官府背面的组织不是怎么了解，但昨天红花宴上发生了一件大事！
于是，所有人都知道了那位，两刀劈出一片碧宇青空，敢和许家主硬刚的不良帅！
以及在不良人身后，青瑶的天，那位向来没什么存在感的县令大人！
而在那场大事中，还有一位无人可以忽视的少年，那是一个手握宝剑身穿麻衣的少年！
顷刻间，高堂便想明白了许哲的身份，于是他一掌拍出，落在那宝剑的剑面之上，身体也随之暴退，这些从底层爬上来的人，最不缺的就是骨子里的那种狠劲儿，生死之间，必会露出自己的尖爪和獠牙！
“兄弟们，上，都给我冲，弄死他！”
高堂大吼一声，指挥着手下往前冲，自己则转身就跑，他必须得跑，只有回到青帮，只有见到李青，才能保住他这条性命！
可许哲，如何会放过他。
他提剑划过，所过之处，这些人犹如镰刀下的麦穗一样被整齐切割，根本没有半点阻碍！
这些乌合之众，和当日运送药车时，许木华手下的许家精锐比起来，简直不堪一击！
对于王氏许家这样的大家族而言，青帮本就是些乌合之众罢了，若非李青，若非每年每岁的孝敬，青帮这样的小势力，早就被两家联手灭了。
不过数息，许哲便冲到高堂的近前，然后一拳轰出！
不过二成力的豹拳！
正在全力奔跑的高堂突然感觉身体一轻，然后整个人便不受控制地飞起来，越过数丈跌落在地上！
抬头一看，却见许哲已经站在几步外的不远处，后背的剧痛让他忍不住痛吼起来。
“啊啊啊！好疼！”
“官爷，饶命啊！官爷！”
虽然这么说，他的右手还是悄悄握住了腰间的短刀，打算等麻衣年轻人走到近前时发动突然袭击。
可很快，他这个打算也落了空！
他的这点伎俩，如何能瞒得过许哲，许哲一脚踢在了他的手臂上，短刀当啷落地！
随后，许哲伸手拽住他的胳膊，猛地一拧；伴随着一阵噼啪爆响，高堂的这条手臂被许哲生生拧断！
高堂险些被疼混过去！
“拘捕，袭击公门中人，依照大唐律，我可以便宜行事！”
许哲一只手攥着高堂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轻声说：“如果再敢有什么小动作，我就直接杀了你！”
“回去告诉你们帮主，高堂涉嫌谋逆大案，已经被不良人许哲逮捕！”
许哲提着高堂，就好似刚才高堂提着那个死狗般的赌徒，语气冰冷：“那个赌鬼，你老婆和儿子也有牵涉，已经在大狱里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