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三第章 四枚碎片8
殷流光转身就要离开,却又听白瑜说道:“那便明天见吧,明日巳时,本王叫马车在暗道接殷大人去别庄。”
殷流光立刻停住脚步,转头怒视白瑜:“下官并未答应王爷的邀约。”
闻言,白瑜卸下脸上的笑意,面无表情地问:“殷大人确定要拒绝本王?”
殷流光脸色变幻,最终还是忍不住怒气,冷笑道:“王爷之命,下官不敢不从,毕竟下官可不想家破人亡。”
白瑜对殷流光的讽刺充耳不闻,只当他答应了自己的邀约,又挂上笑容:“这次旬假,殷大人要与本王在别庄度过了,本王可是很期待呢。”
殷流光惊讶:“旬假?不是只去赏荷吗?为何要旬假两日?”
白瑜挑眉:“怎么?殷大人不愿意?”
殷流光沉默半晌,咬紧牙关,从齿缝里挤出一句“任由王爷安排”。
白瑜这才满意地让他离开。
次日一早,白瑜便叫上马车在王府的暗道出口等着接人。
殷流光磨磨蹭蹭,约好的巳时,硬生生拖到接近午时才动身。
白瑜想着之后两天的安排,心情愉悦,虽等的不耐烦,却也没有催他。
殷流光一出暗道就看见白瑜的马车,白瑜的侍从连忙对他说:“殷大人,请上车吧,王爷在车里等您许久了。”
殷流光点一点头,面含霜色进了车内。
白瑜已经在车里等了许久,见殷流光终于来了,他轻笑:“殷大人叫本王好等啊。”
殷流光心里满是怒气,并不理他,白瑜也不恼,吩咐车夫行车。
马车开始行驶。
白瑜母族势大,做皇子时又颇受宠爱,衣食住行无所不精,就连马车也颇为华丽精巧。
马车行驶如履平地,坐在车内几乎感受不到震动,车内装饰也是华丽舒适,点心茶水都备齐,甚至还有一棋盘。
白瑜坐在棋盘边上,手执黑子,笑着问:“殷大人可会下棋?”
殷流光分明会下棋,却不想和白瑜下,便道:“下官幼时家贫,不擅下棋。”
白瑜闻言把棋盘一推,又问:“那殷大人喜欢什么?”
殷流光:“王爷问这做什么?”
白瑜笑道:“本王心悦殷大人,但殷大人却对我冷言冷语,我自然是想了解殷大人,好投其所好,叫殷大人对我好一些。”
殷流光冷笑一声:“呵!王爷说笑了,您不过是见色起意,也得偿所愿,不必对下官说什么‘心悦’之类的胡话。”
白瑜拉长语调:“殷大人这话好没道理……”
他顿了顿:“本王知道我的名声向来不大好,却也不是贪花好色之徒,只对殷大人一见钟情,情难自抑,除了殷大人,别人都不入我眼。”
殷流光只淡淡地说:“王爷说笑了。”
白瑜挑眉:“殷大人不信我?”
殷流光冷笑:“下官信不信王爷又有何干系?王爷行事素来独断,我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只要王爷想,不论何时不论做什么,我都不能拒绝!”
白瑜拉住殷流光的手腕,轻笑着说:“殷大人消消气,本王对你不说假话,我的童子之身可交代在你身上了,你得对我好一些。”
殷流光面红耳赤,狠狠甩开白瑜的手:“王爷自重!”
白瑜见殷流光恼怒,不再逗他,端起茶盏:“离别庄还有一段路,殷大人饿了就先用些茶点垫垫肚子。”
殷流光语气冷硬:“不必,下官不饿。”
白瑜闻言笑了笑,怕把人逗过头,也不再多话。
到别庄已经接近午时三刻,殷流光早已饿得狠了,路上腹内鸣过几次。
又因为对白瑜说过不饿,路上殷流光不肯在白瑜面前用点心,即便白瑜劝了好几次,他也执意不吃。
白瑜觉得好笑,又觉得他这样的小固执有些可爱,嘴上不说,却也怕他受饿,叫车夫加快了速度。
一到别庄,就叫人去做了些快食送来。
两人用过饭,白瑜就拉着殷流光逛别庄,说是要消食。
白瑜果真受宠,这别庄虽说是庄子,形制却比得上行宫了。
庄内有个小花园,内里包含各种奇花异草,在这个春末夏初的时节,园内芬芳馥郁。
白瑜拉着殷流光的手,在园内踱步。
殷流光想甩开他的手,这次白瑜却紧抓着不放,无奈之下殷流光也只好由他牵着。
走到一处,白瑜突然停下,转头笑着对殷流光说:“殷大人瞧,我这别庄的芙蓉开的可好?”
此时才五月末,还不到芙蓉的花期,可白瑜这里的芙蓉却已然盛开,露红烟紫,婀娜多姿。
殷流光点头:“还未到芙蓉花期,这里的芙蓉却开的极盛。”
白瑜笑道:“我手下有一花匠,侍弄花草的本事不错,这园子就归他打理,倒是叫他弄出了些效果,殷大人若是喜欢,我叫他跟你回府可好?”
殷流光淡淡的拒绝:“这倒不必,下官对花卉没什么特别的喜好。”
白瑜被拒绝脸色不变,笑吟吟躬身去摘了一朵开的最好的芙蓉,捏在手里轻嗅:“殷大人可知道芙蓉有一别名?”
殷流光:“下官对花卉不甚了解。”
白瑜笑着把玩那朵妍丽的芙蓉:“芙蓉有一别名叫拒霜花,原本是因为开在秋季落霜之时,故有此名。
我手下的那花匠培育了这早开的芙蓉,倒也不错。”
殷流光对花没什么喜好,也不了解,便只略一点头。
白瑜却突然把花簪到殷流光发髻边上,又后退一步打量一番。
时人不论男女,大多喜爱簪花敷粉。
白瑜向来不喜簪花敷粉,也觉得那些簪花敷粉的男子看起来颇为可笑。
这芙蓉簪到殷流光头上却不显滑稽,反而更衬出他清雅飘逸的气质,又显出他精致的眉眼。
殷流光也不喜敷粉,但肤白细腻,面如凝脂,白瑜眼里流露赞美之色,笑着赞叹:“芙蓉如面柳如眉,殷大人姿容绝世,这芙蓉倒成了殷大人的陪衬了。”
殷流光不喜欢他这话,气的两颊生晕,伸手就要取下那花:“王爷何必这般羞辱下官!”
白瑜制住他的手,笑着道歉:“殷大人莫生气,本王所言都是发自内心,只是本王学术不精,讲话胡乱。
本王只想殷大人簪上这拒霜花,面对本王时脸上也能少些霜色,多些春色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