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一枚碎片3
殷秀秀和白见山离开后，白渊坐到殷流光床边，两人沉默了一会。
殷流光低着头装羞涩，含笑对寒霜传音：“这场面跟我和白渊初遇时有些相似，那时他也喜欢装凶，不爱说话。他又是个元婴剑修，我修为低也不敢同他说话。”
寒霜变幻出一双眼睛翻了个白眼：“你怎么知道他现在是在装凶不是真凶？”
殷流光微笑：“我能感受的出来。”
这时白渊打破沉默：“你饿不饿？要吃水果吗？”
殷流光抬眸微笑，温声道：“给我削个苹果吧，谢谢哥哥。”
白渊听着他软软的语气，默默红了耳根，冷声道：“知道了，别随便对我撒娇！”
殷流光面上带着低落，闷闷不乐地低头：“我没有……”
白渊见他低头，顿时慌了手脚：“我不是这个意思……”
又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意思，只好站起身来：“我去给你削苹果。”
手里拿了一个苹果就去洗洗削皮了。
殷流光语气中带着止不住的笑意：“他真可爱。”
寒霜懒得理他，只是暗自腹诽，主人这么可爱你不还是无情地甩了他，殷流光果真是个渣男！
偷偷在互联网告诉冲浪的寒霜已非昨日之灵，而是一枚很时髦的剑灵了。
不多时，白渊端着一盘削好皮切好块的苹果回来了。
他把桌板升起，把盘子放到桌上：“吃吧。”
殷流光叉起一块苹果放进嘴里，慢慢咀嚼咽下：“很甜，谢谢哥哥。”
“不客气。”
殷流光见白渊没有再开口的意思，于是主动找了个话题：“哥哥能跟我说说学校的事情吗？”
“学校就那样，没什么好说的。”
殷流光垂下眼睫，语气落寞：“好吧，只是我经常住院，很少上学，有些好奇。哥哥不想说的话就算了。”
白渊见不得他低落的样子，无奈地解释：“没有不想说。只是不知道说什么。”
心想殷流光真是个小可怜。
殷流光闻言，双眼亮晶晶地看向白渊：“那哥哥和我说说学校的同学吧。”
……
“学校同学也没什么好说的，不太熟，等你好了去上学就知道了。”白渊沉默了一会，硬挤出来几句话。
实在是他和学校同学也不怎么熟悉。
殷流光追问：“那学校里都上什么课？有意思吗？老师怎么样？”
白渊干巴巴地回答两人也算有来有回聊了好一会。
寒霜见不得白渊那个不值钱的样子，气鼓鼓的对殷流光说：“你是故意的吧！你就是喜欢看主人绞尽脑汁也要和你继续说话的样子！”
殷流光轻笑：“被你发现了啊~不觉得他这样真的很可爱吗？”
两人竟然也这么聊了一下午。
见天色不早，白渊站起身来：“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殷流光眼巴巴地看他：“哥哥明天还会来看我吗？”
看着殷流光满含期待的样子，白渊又迷迷糊糊地答应了。
就这样，在殷流光养病期间，白渊每天都到医院陪他。
半个月后，殷流光可以出院了。
殷秀秀、白见山和白渊都到了医院来接他。
四人回到老宅时，白见山想起殷流光刚到老宅就被吓到发病，行礼都没整理放在客房，也没选房间。
于是主动问道：“流光喜欢什么样的房间，想住几楼？叔叔好给你安排布置。”
白见山和殷秀秀住2楼，白渊单独住3楼。
殷秀秀不放心，开口说道：“让流光住2楼吧，这样方便一些。让他单独住一层我不放心。”
殷流光还没开口，白渊就抢着说：“让他跟我住三楼吧。”
他欲盖弥彰地解释道：“三楼比较大，我隔壁有一个房间，让他住我隔壁。”
他又接着解释：“我睡眠浅，隔壁和我房间中间有一道门，这样流光有什么动静我也能第一时间发现。
毕竟是我害的流光住院那么久。”
他说了一大通，仿佛是在说服自己，都是因为愧疚才这么做的，没有任何私心。
殷流光抓住了关键——隔壁房间和白渊房间是有一道门相通的，暗自感慨：“还是老样子啊……”
殷流光想起了与白渊的初遇。
彼时，他还只是个筑基小修，虽然修的是多情道，却因为眼光高而迟迟找不到情缘。
合欢宗修士大多纵情声色，也不会只同一人维持一段感情。
殷流光虽修的多情道，却不喜同门作风。
又因为眼界颇高，看不上容色一般的，以至于到了筑基仍是孤身一人。
遇到白渊是在一座秘境中。
殷流光正因一株灵草，被元婴妖兽追堵。
当他以为自己要丧命于此，白渊一袭青衣，一剑斩了那妖兽。
那一件斩断了妖兽头颅，也动摇了殷流光的心。
殷流光仍然记得那时白渊凌厉冷淡的模样。
那也是他最爱的模样。
他追问了白渊的名字。
出了秘境之后，殷流光四处打听，知道了白渊是万剑山化神期剑修长老。
虽修为差距很大，但殷流光向来是个我行我素之人，不会因为修为差距而心生胆怯。
更何况白渊那么合他心意。
于是殷流光便常常同白渊偶遇，那时的白渊便是现在这样，看似冷漠，却从未拒绝过殷流光，反而时常将他护到身侧。
见妻子和白渊想法不同，白见山只好问殷流光：“流光呢？你想住几楼？”
殷流光轻笑：“我想，和哥哥一起住也挺好的。”
于是殷流光就住到了白渊隔壁，两人房间中只有一门之隔。
白渊的睡梦中不太平静。
他梦到了殷流光。
梦里，殷流光长发及腰，简单用一枚白玉簪挽着，穿着一身红色长袍，衣襟散乱。
他看到殷流光倚在自己的怀里，眼尾微翘，抬眼看他，口中唤道：阿渊哥哥……
从梦中醒来的白渊缓了很久。
脑子里全是殷流光微红的眼角、纤长白皙的脖颈，还有散乱衣襟下露出些微的锁骨。
他感受了一下，默默起身去洗个了澡换了身衣服，顺便悄悄把睡衣、床单都洗了。
白渊游魂似的做完了一系列的行动。
在他人生的前十八年里，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虽然他很确定自己很正常，但从未有过这样的梦境。
甚至也从来没有产生过这样的想法。
他就像是游离于世界之外，对待所有人都是无情无欲。
即便是对他很好的白老爷子，也只是能让他稍微听几句话罢了。
他平时表现桀骜，其实心里没有任何波动，只有在做极限运动时，白渊才能从心跳加速中感受到些微的刺激。
所以那天即使把殷流光吓到心脏病发，进了医院，他心里也没有任何波澜。
白渊根本不在意任何人的死活。
第二天去医院也只是听老爷子的话罢了。
直到看见躺在病床上的殷流光，白渊冷寂冰封的心突然跳动了一下。
看到他苍白孱弱的样子，心里甚至生出了后悔。
甚至每天都主动去医院陪殷流光，这是从前的自己绝对不会做的事情。
殷流光就像他的名字一样，点亮了白渊从未有过的爱和欲。
白渊用冷水抹了一把脸，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从未这么明白过自己的想法。
他默默地做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