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来此为何？
左十一望着这个深不可测的老人，心神一震。
那双炯然坚定的眸子中，露出了迷茫。
天远消散的雾气好像弥漫到了眼角。
为什么？
老师为什么要把我送来江南？
左十一振声道：“我老师自然是我来扳倒你们这些势力恶徒！”
诸葛墨凤和煦一笑，“是吗？”
那深邃的眸子，似乎看穿了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迷离，心中动摇。
“你们捕头老祖老神捕，是不是一位值得敬仰的人？”
“那是自然！”左十一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诸葛墨凤笑问说：“当年的我，虽不及如今，但怎么说，也是一位罪有应得，该死之人。为何你老祖要放了我？”
“额……？”左十一怔了怔，目露疑惑。
诸葛墨凤温和道：“我听说你在京城查案，得罪了人。”
左十一微咬嘴唇的说：“有这么一回事。我被调来江南，有一部分原因是避难吧。但这不是主因。我禀公执法，为朝廷效命，对方也奈何不了我。”
诸葛墨凤感叹一声，“你还年轻，有些事不是简单公正。希望你离开江南的时候，能明白。”
说完这句话，诸葛墨凤放下馄饨钱，悠悠离开。
左十一愣坐着，桌上的馄饨一口没动。
整个人深思着对方的话。
老师，您让我来江南，到底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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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袖楼。
游乐楼层内，一身华贵水矶夫人正在陪同楼内的达官贵人，欢快交谈。
“过几日，楼里会来一批上品，到时，一定要来赏光。”水矶夫人笑说着。
对座搂着一位美艳女子的富贵中年男人眼中放光，精神奕奕，“一定！夫人可一定要我先看第一眼啊！”
“哈哈，那是自然。”水矶夫人笑答道。
此刻，那山的一般的鲁吐，快步上楼，来到水矶夫人的身侧，弯腰低头，耳畔低语。
水矶夫人愉悦的神情顿时凝固。
黑眸中露出凶戾的杀意，脸肉抽搐。
对面坐的那位中年男人笑意骤停，额头渗汗，颤畏的迅速的离开。
周围的客人下人，也迅速消失在姚水矶的视野中。
“砰！”
水矶夫人猛的一爪拍在那红木雕花桌面，纤长的手指直接穿透了红木案面，极烈冲势下的白烟在洞穿手指下冒出。
这位水袖楼的主人，和刚才的和善判若两人，此刻宛如恶兽般。
“那个老东西！”
老东西，自然是指栖杭会的主人，自己的“义父”，诸葛墨凤。
鲁吐哀声道：“那左十一，老爷子保了。我们若是再下手，只怕不好交代……”
水矶夫人利牙凶戾道：“怎么不好交代？我倒要看看，杀了那小子，老家伙能怎么样？”
鲁吐面色紧张的说，“夫人，不可啊。其它分舵的舵主，就等着您犯错。尤其是第一分舵的萧珪余，他一直想要他的人接替您的位置。”
水矶夫人愤怒的神情略微缓和，利爪的手势从红木桌上拔出，并不好看的纤长手指微微摩挲，眼中充满了犹豫深思。
“嗯……还不是冲动的时候……”
“一个小捕头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鲁吐面色缓和的说，“夫人，您这样想，那就对了。”
水矶夫人骤目凝神，目露杀意，“老东西的，迟早吃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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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一处馄饨摊子。
左十一缓缓吃着已经凉了的馄饨。
整个人看起来，心事重重，完全没了一开始前来杭州城的那股雄心壮志，意气风发。
“你没事啊……”一声惊奇声音从后背传来。
左十一不需回头，就知道是谁。
老捕头马都走到左十一对座坐下，一脸愕然的看着还活着的左十一。
左十一讪笑一声，“怎么？我还活着，很奇怪吗？”
“奇怪……不！不奇怪。”马都惶然的说道。
这位见多识广，杭州城内纵横多年的马都，万没想到，得罪了姚水矶竟然还能活到现在。
城中有人在追杀左十一的事，他早已经知道。
已经做好了，给这位年轻气盛的捕头收尸的准备。
但现在，生龙活虎的在这吃馄饨，大感意外。
马都眼中好奇惊疑的快要瞪了出来，他绝不相信，水矶夫人会因为对方六扇门神捕学生弟子的身份，就不敢出手。
姚水矶那人，马都太清楚了。
一个疯女人！
“你做了什么？”马都忍不住问。
左十一思绪惆然，不愿意回答。
怎么说？说栖杭会头子诸葛墨凤出面，救了我？
一个黑道头子让我这公门捕头活下来的，这种事，说得出口吗？
想到这，左十一想起另一个救了自己之人。
阿乐！
他要做什么？为什么要我帮忙？帮什么忙？
这个近年江湖赫赫有名之人，到底是什么人，什么来历？
也许，和他合作，真的能扳倒这江南最大的黑道势力。
“左捕头？你说法啊？喂！”马都抬起老茧的手掌在这不知思索什么，神情出神的左十一面前晃荡。
左十一一脸的嫌弃的把这马都的手掌推开。
“我好着呢。”
马都笑了笑，“总之，左捕头你没事，那就是好事！”
左十一冷笑一声，“是吗？我怎么觉得，你挺不想我好的？”
马都连忙解释，“左捕头，你这就是小人之心度君子腹了！”
“我们怎么也是同僚，我岂会不想你好？”
这位六扇门而来年轻捕头，若是出事了。马都知道，一定要有一个替罪羊。自己身为跟随的同僚捕头，那肯定就是最先遭殃的。
情理上，不愿意他出事。
但是，这小子实在太任意妄为了，竟然敢对江南只手遮天的黑道之首出手？自己多陪他一日，自己就危险一日。
真是混账啊。
这混账小子……真不错啊。
十年后，他还能是这般吗？
马都神色沧桑的，眼中出神的看着左十一。
左十一感觉有一点恶心，鄙夷的看向马都，“马捕头，你有事吗？没事你就走吧，这样看我干嘛？”
马都笑然说：“左捕头，你这说什么呢？衙门里的规矩，出门当差，要两个人一起。”
左十一冷笑道：“哪有什么差事？没差事了。”
说着，放下馄饨钱，拿起鞘刀，走入街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