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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难以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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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高中毕业后,当我和我姐谈到大学时,突然提到宿舍关系。

    “别说出社会了,就是和大学舍友的关系都够你迷糊的。”

    我不以为然:“大家都是朝夕相处的同学,我又不是没寄过宿,还能怎么让我迷糊。”

    我姐笑了笑:“四个人四个群,你说怎么迷糊吧。”

    彼时的我保持缄默,但心里并不认可,高中的时候读书累了都是和舍友倾诉心声,相互扶持而来的。大学舍友不正是自己大学人际交往的第一步吗。

    带着这样的观点,我步入大学,一切果然如我所料,舍友个个人美心善,开学不久,我们就好像一见如故,无话不谈。

    但事情的转折往往不需要多么惊心动魄。

    我们在交电费上产生了分歧。

    大学在南方,即使是九月,也未能迎来秋高气爽,天气还是如盛夏般炎热,这就少不了空调降温,而空调又最是能耗电的,时间长了,费用就高了。

    对于平摊电费这件事,是一开始就做好的决定,大家交的时候也没什么争议。但毕竟待在宿舍的时间有长有短,我和一位舍友去图书馆的时候就听到她抱怨了两句,我心里想想也有道理,决定回去讨论讨论。

    回到宿舍,趁着大家都在,我便提了一嘴,想着有什么方法可以让大家都满意,没想到立刻遭到否定。

    “既然当初都决定要一起平摊,怎么现在还要重新分配。”

    说话的是我的邻床,她捧着手机,说话时没有匀一分眼神给我。

    那一位在图书馆和我抱怨的舍友赶忙说:“哎呀,平摊省事,没有那么多计较。”

    我疑惑地看向她,她摇了摇头,回避了我的视线,宿舍的气氛一下子凝住了。

    往后我和她们仍有说有笑,但却不如以前那样走心,这件事情让我明白,有些事情好像直接说出来不一定是好。

    真正让宿舍关系发生变化的是一次迟到。

    那天我们有早课,我和一个舍友提前走了,另外两个在宿舍睡过了头,点名的时候没人应到被记名了。

    回到宿舍时,看见我们两个坐着聊天,撇过脸去闷闷不乐,发出哐哐的响声。

    我们一下没了声,眼神示意了一会,我才小心地上前询问被记名有没有什么事,顺便解释一下自己和另一个舍友很早就出门了所以没有叫她们起床。

    我的那位邻床舍友撇了撇嘴,看了我一眼:“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这个教授严格,是不会帮答到吗?”

    我还没说话,和我一起走的那位舍友就大声地应她:“且不说我们坐在前排能不能帮你答到,你也知道那位教授严格,但凡多定个闹钟,也不会迟到吧。”

    最后,我们闹得不欢而散。

    从此宿舍气氛便一直怪怪的,彼此之间好像存在一层隔膜,彬彬有礼却不逾本分。

    本以为就这样合租室友的状态一直下去,但有一天突然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原来是我邻床舍友骑车摔了,又没有人,只好向我求救。

    离得近,我很快就赶去了,到那里时,自行车倒在一旁,而她坐在石椅上,看着倒是挺淡定的。

    我跑过去蹲在她面前,问她怎么样了。

    她看着我,突然哽咽住了,原本淡定的脸变得要哭了一样,断断续续地说她骑不稳,突然摔了,还将她的裙子掀到膝盖,露出带血的部位。

    我被她吓得够呛,赶紧打车送她去医院,又告诉另外两名舍友,她们听了也都赶了过来,一个去还车,一个一起去了医院。

    医生包扎完后,她仍在抽泣,我摸了摸口袋,什么也没有,只好尴尬地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很疼吗,呼呼。”

    她摇了摇头,倒是安静了下来。

    片刻后她看了看在一旁等待的我们,突然笑了。

    正当我们一头雾水时,她略显羞涩地低下头说:“对不起。”

    我刚想说这点小事不算麻烦,有啥好对不起的,她又接着说道。

    “我之前对你们脾气有点差,但是你们知道我摔了就立刻赶过来的时候我真的很感动。”

    突然这么抒情,绕是我都不知该说些什么,但她显然不需要我们应答。

    “脾气差也不是一时能改掉的,你们就多包容我一下。”

    听到这句话我顿时笑出了声,以前觉得这位大小姐脾气真爆,现在觉得是娇蛮,有点可爱。

    而我们宿舍似乎也因为这次,彼此走得更近,了解彼此更多,自然也知道这是她说话的习惯,没有必要置气。

    现在,我们仍然是相互鼓励,相互扶持。即使以后可能各奔东西,但相信留下的会是青春美好的回忆。

    小男孩嘟嘟又一次哭泣地从家里跑了出来。

    如往常一样,他跑到一个野花盛开的地方,边采花边自言自语道:“妈妈今天又骂我了,不就是考差了嘛。”

    愤愤地拔了几朵花,又委屈地抽泣了起来。

    在草丛中睡觉的小猫咪尺尺便是被这哭声吵醒,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听到小男孩哭泣了,它觉得小男孩的妈妈真坏,天天骂哭小男孩 ,连带它觉都睡不好。看着花都要被揪秃了,尺尺没忍住,“喵”了一声。

    小男孩嘟嘟被吓了一跳,小心地拨开草丛才发现里面藏了一只小猫咪。

    小男孩努力止住了哭泣,蹲下身来看着眼前的猫咪,眼角还带着泪光,小心翼翼地问道:“我是不是吵醒你了,对不起啊。”

    尺尺慵懒地伸了伸前爪,慢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悠悠地走出草丛,与小男孩嘟嘟四眼相望。

    嘟嘟瞬间被萌化了,傻傻地笑了起来,揉了揉小猫咪圆润的脑袋,话语里带着惊喜:“小猫咪,你怎么自己在这呀,你妈妈呢?”

    尺尺撇过脸去,眼神带着不屑:“我妈妈可不会管我。”

    小男孩嘟嘟觉得这猫咪这么小,却没有妈妈陪伴,好可怜,轻柔地顺了顺尺尺身上的毛:“好可怜的小猫咪啊。”

    尺尺听了瞬间炸毛,哼,它妈妈才不会训它,但它不会和他生气,就当是童言无忌,谁让它是一只独立成熟的猫。

    小男孩又嘀咕了几句,很是艰难地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果要递给小猫咪吃。

    尺尺才不会接受这种小孩子才会吃的东西,将头撇到一边,看见一个美妇人走了过来。

    “嘟嘟,你怎么蹲在这,吃饭了知不知道。”原来这位美妇人是小男孩的妈妈。

    小男孩嘟嘟有点慌张地站了起来,赶忙把手中采的花递给妈妈。

    “你这孩子,以后不要一言不合就跑出来采花,还傻站着干嘛,回家吃饭啊。”

    话虽这么说着,但尺尺看见那位美妇人开心地捧着花走了。

    小男孩嘟嘟转过身来小声地向尺尺告别:“小猫咪,我要回家吃饭了,不能再陪你了,你不要难过,我们下次再见呀。”

    说完,把糖果放在尺尺面前,一蹦一跳地跑去找他妈妈,尺尺又听到那位美妇人数落了他一句:“跑那么快也不怕摔了。”

    尺尺这几天经常听到小男孩哭泣,每次都是被他妈妈训哭,尺尺便以为小男孩的妈妈是一个又坏又凶的人,可是她会来叫小男孩回家吃饭,会满心欢喜地接过小男孩采的花,会关心小男孩,这些都是尺尺没有体验过的。

    尺尺现在已经不记得它妈妈长什么样了,它妈妈是真的不管它,若是没有好心人的救济,尺尺现在恐怕已经不在世上了。不论严寒酷暑,忍饥挨饿,尺尺都是自己一只猫过来的,原本以为这就是自由,现在看来好像不是。

    它看了看眼前的糖果,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甜的。

    它突然有点羡慕小男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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