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他与她，都不在是他与她
扇白安然那一巴掌，是用了力的。
季青蓝躺在病床上，看着泛红的掌心，思绪回到了刚才两人的对话。
看来报案与爆料都是白江赫一人所为，白安然并不知情。
那么，推白安然落水的究竟是什么人？
还有谁，会想要她去死？
不！不对！
她被无辜指认故意杀人，显然白安然落水一事，目地是陷害她。
那么，这越城究竟是谁既想要白安然去死，又想拉她下水呢？
难道还有其他想嫁进韩家的女人。
……好像在这越城也不少。
但知道她季青蓝的人，很少。
她正想的入神，程苏秋上气不接下气的推开了门。
见到季青蓝安然无恙的在病房，她才松了一口气。
“少夫人，这怎么突然回来了？见不着你人，可担心死我了。”
程苏秋气喘吁吁的样子，多少让季青蓝有些愧疚：“抱歉，外面太冷……”
“说什么胡话！”程苏秋笑着打断她，将手里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外头冷，自然是要回来。”
季青蓝没再说话。
护士来给她挂上药水，还是昨天那女孩，倒没有昨天那么害怕了。
“韩太太，今日换了新药，可能会有一点疼，你若受不了，可以关小一点，或者呼叫护士台。”
她说完，见眼前的人没什么大的反应，也不敢在多说，便退了出去。
程苏秋在一旁看着，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季青蓝看在眼里，知道她想说什么，她翻了一个身。
“程嫂，你去休息吧，我今天不出去。”
这也算让她安心。
但程苏秋依然没有离开病房半步。
傍晚，韩江辰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睡了过去，但又睡得很浅，身旁任何动静她都会醒。
所以，他来，她便醒了。
季青蓝瞌着眼，黄昏的颜色轻轻洒在她的身上，仿佛渡了一层暖人的橘光，给她清冷尖瘦的脸平添了一丝柔软。
时光静止一般，韩江辰彷如掉入了时光的间隙里。
苍云白狗，浮生若梦，在那些影影绰绰的回忆里，小女孩迎着黄昏的流光，在他的书房，枕着他的作业，睡得香甜。
他喊醒她，她便扑进他的怀里，咧着嘴笑。
像一只难缠的小猫。
韩江辰心口发颤，窒息一般。
“少爷？”程苏秋出声，他才回过神来。
他转开目光，眸色哑暗，问：“她今天吃东西了吗？”
“吃过了，少夫人今日胃口不错。”
他嗯了一声，顺势仰靠在沙发上，骨节清透的手指松了松领带，没有要走的意思，看上去很是疲乏。
程苏秋替他抱了一床薄被，看他眼周乌青，叹息：“少爷这几日也为少夫人的事累了吧？现在少夫人也睡了，你也休息一下。”
这两日，他确实，被季青蓝闹腾的，眼睛都没有闭一下。
想要休息，满脑子都是她丧心病狂的样子。
也只有，在这一刻，他守着她，才得以心安。
所以，也就片刻功夫，便睡了过去。
一阵电话铃声又将他闹醒，他有些恍惚，揉了揉太阳穴。
“什么事？”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韩江辰脸色大变，立刻清醒过来，连同周身气息也凝重了起来。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说这话，他已经抓起了沙发上的外套。
很是紧张的样子。
“我马上过来。”
“少爷。”程苏秋叫住他：“这才来就要走吗？”
韩江辰这才想起来交代：“我有事要去南城几天，你在医院守着，有什么事直接找陆景或者时北均。”
他说完，人已经消失在门口。
程苏秋愣住，南城那种七八线小城市，能有什么事让少爷这么着急？
季青蓝睁开了清透的眼，目露冷锐。
南城？
她反复咀嚼着这个城市的名字，越发感觉熟悉。
似乎在哪里听过。
对了！
季青蓝蓦然想起，在韩江辰二十三岁那一年，他偷偷去过一次南城，爷爷知道后大发雷霆，那一次，爷爷动用了韩家家法，在她的记忆里，爷爷从未对韩江辰疾言厉色过，更别说挨打，但那一次，他罚得极重。
而韩江辰死死咬着牙，硬是没有哼一声。
而十三岁的她，跪在他的身边，哭得昏天暗地。
她说：“爷爷，你若将辰哥哥打死，我就在这里哭死。”
那时候，她对他，已经开始义无反顾了。
爷爷心疼她，这才收了手，愤然离去。
她吹着韩江辰身上的伤，软软糯糯的哭腔似乎要将人心萌化。
“辰哥哥，你疼吗？疼就哭出来吧。”
韩江辰笑了。
他说：“你不是替我哭了吗？”
她看到他眼底深处的笑，冲破了他眸子里惯性的冷。
一晃便已是十年，如今物是人非。
他与她，都不再是他与她。
季青蓝眨了眨酸涩的眼，思绪在回到当前。
所以，南城究竟有什么是韩博文不愿意韩江辰接触的？
而那边究竟又发生了什么，能让一贯冷静的韩江辰这么着急？
这事，一定要让苏夏派人查一查，说不定，这背后，会是韩江辰致命的把柄。
季青蓝凝神，眸色更是深沉。
这时候，夜色降临，暮色四合。
城市的灯将秋夜照亮，落在人的眼里，繁华而孤冷。
这一夜，或许用了药的缘故，小腹不在疼，季青蓝睡得还算安稳。
后来的几天，她也很安分。
就数着日子等康复出院，再与韩江辰谈判。
可等了三日，他都还没有回，这让她一度怀疑，韩江辰就是想让她呆在医院，故意不回。
但回头一想，韩江辰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事放任公司不管？
亦或是，南城那边的事，很棘手？
那他这迟迟不回，她怎么出院？
季青蓝安分等了三日，有些坐不住了，苏夏那边还等着她回消息呢。
她要想办法不动声色的出去，虽然，他没有在限制她自由，但难保他不会派人跟踪她。
小心一点为妙。
“扣扣扣”
这时，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路。
一个身穿制服的民警出现在门口。
他对程苏秋亮出证件，说：“警方调查，请闲人回避。”
程苏秋错愕，这警方怎么突然来了？
难道还在为落水的事？
她一时没有动，警察再一次提醒：“请你回避，不要妨碍公务。”
程苏秋不放心的走出病房，连忙给陆景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