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名正言顺
这一拳突如其来，韩江辰根本就没料到，实实挨了一下，踉跄了两步。
他侧头，血腥味散开在唇舌，他抬手指抹开，微凉的指腹染了血。
那猩红的鲜色，像极了顾卿言怒红的眼。
韩江辰冷笑，清透的指端轻轻摩擦着血迹。
“我不配，那也是名正言顺。”
话音落，狠厉的一拳又勾了回去。
“而作为现在的你，毫无资格过问。”
矛盾一触即发。
楚扬与另一个民警连忙冲上去拦住两人。
拉扯间，顾卿言的口罩不慎滑落。
但他此刻已无心顾及，像一头被拔去爪牙的兽，舔着伤，狂怒而痛苦：“韩江辰，你究竟要将她害成什么样子你才甘心？”
季青蓝那癫狂无助的样子，生生将他的心撕成了碎片，痛得体无完肤。
这几年，究竟经历了什么，会将一个明媚爱笑的女孩子逼得这样面目全非？
可相较于顾卿言的愤怒，韩江辰倒显得沉稳得多。
他冷静整理着扯乱的领带，口吻低嘲：“她是我的妻子，就不劳顾公子费心，毕竟你刚出狱，若在这医院再生事端，对顾氏恐也会造成舆论，这对于我们后期合作也会有影响，而我的妻子曾与你是好友，她自也不愿顾韩两家结怨。”
他说着，薄凉地笑了一下，吩咐陆景：“你守着，不准任何人靠近。”
说完，径直离开去处理脸颊上的伤。
这期间，不少人认出了顾卿言，引来围观。
苏夏挤入人群，不动声色的挡着顾卿言，阻止着几乎失去理智的他。
她示意他戴好口罩：“你出狱便上热搜，这个时候不能在引人关注了，你冷静一点。”
顾卿言红了眼，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几乎将他淹没：“苏夏姐，蓝蓝她……”
“我刚问过了，季青蓝涉嫌杀人，这事被人利用已经上了热搜，现虽被韩江辰压制，但依然被不少人关注着，正是风口浪尖，你莫要在将事情闹大，这样只会害了她。”
“她怎么可能会害人？”顾卿言痛心疾首。
“我也相信她不会害人，这件事韩江辰已经压制了，他也不会容忍有人抹黑韩家，我们便不能再生事端，引来关注。”
顾卿言双眼赤红，抿着嘴，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沉默半晌，再开口，声音难掩低哑：“你帮我查查，蓝蓝这几年究竟经历了什么。”
若韩江辰真委屈了她，他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带她走。
苏夏犹豫了一下，冷艳的眉眼挂了几分忧愁。
顾卿言又看了一眼急诊室。
苏夏叹息：“你先离开，韩江辰不认识我，我想办法见见她。”
顾卿言这才低着头，离开了逐渐拥堵的人群。
“天啦，真的是顾卿言……”
“真的是他……”
“五年了，他终于出来了……”
有人哭出了声。
“他瘦了，眼里也没光了，那满满破碎感，好让人心疼……”
“脑残粉，他这种失德艺人就该被唾弃，根本就不配为人……”
人群里，议论纷纷，有惋惜遗憾，有怒斥辱骂。
顾卿言快速离开，这种被拥堵的场面，他习以为常。
毕竟，五年前，他无论走到哪里都是这样的场景。
不过是，当初是被崇拜，现在是被指点。
而他，也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
等季青蓝出来，外面已经恢复了安静。
急诊室门口等着的人，只有陆景，没有韩江辰。
也没有顾卿言。
季青蓝松了一口气，她害怕见到用情至深的顾卿言，害怕看到曾经璀璨的少年，颓废破碎的样子。
她失神，有人轻轻推了她一把：“季女士，你感觉如何了？”
季青蓝抬眸，戴着口罩的护士，对她眨了眨眼。
苏夏？
“季女士，我现在需要交代几项注意事项。”
季青蓝惊愕片刻，恢复冷静，说：“但我想上卫生间。”
“我扶你去吧。”
卫生间里。
苏夏低声问：“昨晚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搞成了这样，怎么回事？”
季青蓝苦笑：“痛经而已，几年了，习以为常了，没事的。”
苏夏打量她：“这样子，哪里像没事？”
但她并未在这事上纠结，时间有限，她直奔主题。
“你被指害人，是不是真的？”
她见过她眼里的恨，其实，她很难不怀疑，季青蓝会不会在被恨意支配之下做出极端的事。
季青蓝摇了摇头。
“我才从夜来无恙回来便出了事。”
“那为何在派出所装疯卖傻躲避罪责？“
“韩江辰已经发现我离开了医院，我不能让她查到你这里，只能将计就计认了这罪。”
“可你分明知道这是陷害，你就不怕坐牢？”
季青蓝笑了，很凉很凉。
“你忘了，五年前我就是疯子了，疯子怎么会有罪？你放心吧，韩江辰现在是不会让我坐牢的。”
苏夏眉忍不住责备：“可你也不该这样诋毁自己。”
季青蓝看着她，眼里丝丝绝望，丝丝苦涩：“我不在乎多疯一次的，你不是说了吗，做人就是要狠。”
“你倒舍得对自己狠……”苏夏瞪着她，欲言又止。
“顾卿言很担心你。”
季青蓝喉咙彷如吞了薄刃般难以启齿：“顾卿言他……”
苏夏叹息：“看到你疯魔被殴打的样子，自然是心疼的，那样子终究是自责了，你这五年的遭遇，他恐怕会不惜一切代价的调查……”
季青蓝一把抓住她的手：“不可以让他知道我的事……”
“我明白，他那不顾一切的性子，跟五年前一样，刚在医院与韩江辰发生了冲突，若让他知道这五年的事，还不知他会闹出什么事。”
韩江辰来过了？还发生了冲突？
季青蓝心里没底：“现在他最不能为了我得罪韩江辰，他现在在顾氏孤立无援，唯一立足的机会就是他手里与恒达的合约……”
苏夏沉着地说：“这你也不用过于担心，韩江辰还不至于为这事牵涉到公司，更何况他还要利用顾卿牵制你，暂时会没事。”
分析的确实也有道理。
“还有一事。”苏夏说：“你出院后，尽快想办法入职恒达，查一个人。”
“谁？”
“韩博文的实习助理陆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