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掩藏的秘密
庄晨嘴角忍不住的上扬,一种莫名的兴奋充盈在庄晨心间,无比的舒畅感荡漾在庄晨浑身各处。极具破坏性的杀意在庄晨的心中泛起、凝聚。
躁动的杀意,引导着庄晨,各种疯狂的思绪翻飞,分尸、剔骨、血液迸溅墙面的诡谲画作,脑海中一直有个声音在不停告诉他,他本就应该这么做的
庄晨不由得缓缓站起身,低垂着头,他像是要隐藏脸上远不止是病态的笑容,释怀、疯狂、忍耐,到最终的解脱,短短的几秒钟,度过的不只是时间。
所以常说:人, 是复杂的
人遵守规则,拥有智慧,懂得思考,时常约束自己的言行,遇到体现自己缺点的时候,或改或不改,但终归是有所思考。
所以,他们称之为“人”。
而当他们不受约束的时候,你知道他们就是一群兽,一群不知道天高地厚、没有一点下限的兽!
拼命约束自己的理智和极致疯狂的破坏欲望,在他的脸上交替隐现,庄晨不受控制的发出干哑的笑声,笑的畅快淋漓。
没有原因的,庄晨现在就是想笑,想要放声大笑,他感觉自己此刻是那么的轻松,没有束缚的感觉让庄晨痴迷,越来越大的笑声宣泄着满溢的疯狂他挣扎着想要逃走。
可庄晨与那个女人不知何时重新被黑雾笼罩,黑雾化作屏障,隔绝了湖水、隔绝了庄晨肆意的狂笑,也隔绝了庄晨想要逃走的心。
低垂的头颅、颤抖的双手,无一不在彰显庄晨现在的混乱,但令人奇怪的是,哪怕如此颤抖的手,庄晨也依旧用相比之下更稳一些的右手死死抓住左手,不让左手完成未完成的动作:伸手。
伸向面前女人的颤抖的手。
“哈哈哈哈哈哈哈,不错不错,还能克制住,你忍了这么久,就让我来帮你解脱吧”
狂笑中,她直入灵魂的声音仍让庄晨全身毛孔一紧,明明身边没有其他东西,可庄晨却听到了一声清脆的断裂声,怨息更加汹涌,迫不及待地想要掌控庄晨的思维。
紧接着,轻微黑雾自庄晨身上泛起,听她那看似莫名其妙的话语,心脏部位的疲倦感更加剧烈,庄晨知道,自己掩藏的秘密怕是早已暴露了。
从小到大,庄晨都属于乖孩子的阵营,老师面前听话,家长面前懂事,而这么做到代价就是,庄晨不得不压制自己爱玩的天性,沉闷,成了庄晨的代名词。
家长总是强调学习的重要性,虽然祂们自己并无大用,只会一味的指挥,仿佛他们有着莫大的智慧,仿佛为终于拥有了独属于自己的私有物而庆贺,今后,为你好,成为最大的权力和维持他们威严的借口。
小孩子的世界很纯净,简简单单的想法,看什么都好有趣,恰恰这份有趣,在孩子进入校园的那刻起,就变了味道。
那时候啊,学业为重,只有学习才是正确的。当同龄的孩子在聊游戏、聊动漫、聊相互感兴趣的话题,在旁边庄晨就只能静静的听着,他是插不上话的,因为一问三不知,就算同学们想要带他一起,也无从下手。
庄晨还清楚的记得曾经有一天,他再也忍受不了了,强忍着沮丧与淡淡的惧意,和父亲说起这件事,他的父亲满是不屑的看着他:“这有什么的,正好,你给我好好学习,咱家就看你能不能出息人了 ”
老生常谈的内容,就是来自一位父亲对儿子的安慰,或许在他的眼里,男孩子的任何脆弱都是矫情。他抱着希望的几次寻觅救赎。然后,庄晨就被骂了,骂他身在福中不知福,骂他没事找事,,骂他不知好赖
再之后,庄晨就再没有“矫情”过,他像是一夜之间长大了,开始不想让他们管着,开始沉默寡言,他渐渐变得脾气暴躁、渐渐总是忍不住悄悄去点燃纸张,看着一张张白纸被由小及大的火焰吞噬殆尽,庄晨会感觉心中积郁的恶念化去不少,庄晨的改变悄无声息,没有人察觉到,包括他自己,身为独生子女,他更没有弟弟妹妹、或者哥哥姐姐去尝试接触他、了解他。
直到一天,他看着左手中还残存余温的死猫,陷入沉思。
那时他才突然发现,自己变了
花猫主人家的小女孩,几个小时后发现了小猫,她怀抱着沾满泥水、冰冷的小猫,哭的很伤心。小女孩的父母蹲在她的身边柔声安慰着她。远处的庄晨看不真切,但很确信小女孩很爱她的猫,就像她的父母很爱她一样。
教育方式的错误,没有任何办法,第一次为人父母,怪不得人。
但庄晨所受的委屈,总要发泄。虽然他错了。所以他把暴虐的情绪压缩在一起,用名为理智的锁链约束他、束缚它,于是,庄晨心里最深处的某一个角落,成为了禁锢场,关押着最初的邪恶和后来者。
给了人压抑、委屈、愤怨,当它们挤压到极致,最后却还要人孝、仁、友、爱这不感到让人可笑吗?
整个学业生涯,庄晨真正的朋友没几个,大多数都是和庄晨仅仅是相熟而已,但庄晨自己很满意,他很满意他大学毕业找到工作,摆脱了束缚,更满意自己来之不易的运气,让他还完了他对父母的亏欠。诚然,庄晨他也知道感情这种东西,他一辈子都还不完,可他当时真的松了一口气。
父母在他大学的时候,就意识到快要管不住他了,转而开始怀柔“战术”,突然给予庄晨相对于过去的自由。庄晨感到受宠若惊?不,他在笑,笑得深沉,笑得虚伪、笑得很假。
但祂们没看出来,祂们看着儿子的笑容很高兴,祂们也很高兴认为没白养这个儿子。他也是很高兴,认为自己没浪费独自历练的时光。
现在,理智的枷锁被破坏,沉积在心底牢狱间的怨息顷刻间似海浪般狂啸着、激荡着,逐步侵蚀庄晨的内心。
庄晨感受到体内一股强大的能量正在跟随着怨息流淌,顷刻间混为一体,相生相随。原本对未知的恐惧荡然无存,只剩下费尽心力的抑制要撕碎眼前这个碍眼女人的冲动。
虽然明知不敌,但这时的庄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在不将这股恶念发泄出去,他就要炸了。
“轰!轰!轰!”
庄晨右手终于撑不住,松开了左手,失去最后约束的手疯狂砸向湖底的淤泥,惊人的力道,将庄晨身前的地炸出近三米深的洞坑,四溅的淤泥如子弹般打在屏障上砰砰作响。
右手最终的放弃,也象征着庄晨理智防线彻底失守。留有一丝清醒的双眸沦为血丝覆盖的猩红。
他终究是抵不过了。
这明显被刻意放大数倍的恶意,已经不是庄晨渺小的精神可以抗衡的了。
翻腾的凶戾之气弥漫在庄晨身边,女人空洞的眼神,诡异的流露出满意的神色。
‘现在,就差最后一步,我来为你开刃。’不见动作,不见言语,她就站在那里,看着庄晨可笑的反抗。
“咔”
响声清脆,声音小,却极具穿透力。很成功的吸引了庄晨的注意力,那女人脸上带着的面具不知是什么原因,从中间均匀的裂成两半,掉落,露出面具下那张妖艳的脸,桃花眼、柳叶眉、俏鼻,樱唇、略显苍白的脸颊看得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她空洞的眼神正开始慢慢有神,庄晨也停住了动作,站直身体,转头看向她,面具掉落的刹那,在庄晨模糊的感知中,那份让庄晨畏惧的力量也随之归无。就像是饥肠辘辘的孤狼,遭遇失去猎枪的猎人。
“这这是哪儿?,我为什么在这里?!,你你是谁?!”
女人忽的变得惊恐的神情,伴随着清晰可辩的惊骇,传进庄晨的感官里,看着她那毫无威胁的模样。庄晨笑了,
笑意满盈的,周身黑雾升腾,附着在庄晨的双手,像穿骨钉一样狠狠刺进他的掌心,两只狰狞巨爪成型,出现在女人的眼前,尽显毫不掩饰的恶意。
庄晨不清楚为什么她会这样,但根据雾气的感知,那股本源的气息散尽了,眼前的就是一个有些姿色的女人。
谨慎,不是现在庄晨该考虑的问题。
陷阱?、危险?
不重要了,所负担的一切需要一场放肆的发泄
利爪隐隐晕出血色,不足一息时间,庄晨便瞬身闪至女人身前。
一爪,魂离
血,如泉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