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水洗的江湖
秋日的暖阳照着大地,印上一层金色的海洋,一座气势磅礴的门楼前站着一个衣衫有些褴褛的十五六岁少年,从衣着来看,少年绝对不是大户人家,但是看少年林立的站姿,笔直如一杆钢枪就知人不可以以衣衫而认。
此刻站在武灵城门前的不是别人,正是一路风尘仆仆赶来的少年陆奇。
在紧赶慢赶之中,陆奇终于在灵武门招收外门弟子大会的前两天赶到了武灵城,而武灵城正是灵武门招收弟子的地方,也是灵武门的南大门。
武灵城的城墙由层层不知名的巨石垒积而成,高过几十丈,长度竟一眼没有看到边界,墙面有一层如同镜子般的不知名材料,城门整整高十丈,门目双开,气势恢宏。而城门的上方又有一面不知何物做成的镜子,此刻陆奇傻傻的站在大门前,被震撼的无以复加,虽然这一年来自己也走了不少地方,但是城门如此气势磅礴,城墙如此之高的还是第一次见,心中暗暗感慨,不愧是仙门啊,果然不一样。
“乡巴佬,没见识。”
突然周边传来一声公鸭嗓,一个身穿淡灰色仆人装的尖嘴消瘦的人对着陆奇说道。
陆奇不以为意,毕竟见识这种东西,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就像牧羊童不知道踩在飞剑上的人看云朵像不像棉花糖,飞剑上的人也不知道棉花糖是什么味道。于是便不理此人,一头投入到城门中。
天色渐黑,进入武灵城不过二里有一家万福客栈,这几日因为灵武门的外门弟子招收大会,城内各家客栈几乎都是满员,陆奇好不容易逛了多家以后,终于在万福客栈找到一个下等客房。
夜色来临,万福客栈的大厅内,来自五湖四海的齐聚一堂,大都是些一二十岁的年轻人,也有不少年龄稍大者,看着像是家属或者仆人。
秋天的夜晚已经有些凉意,陆奇找了个无人的座位跟店小二要了一壶老酒两盘小菜准备吃点晚饭,顺便在大厅内听一些消息,这种客栈大厅可是消息的聚集地,行走江湖也算是有一年的陆奇对此也是无比熟悉了。
“兄台,这里有人吗?”
正在低头吃饭,顺便想听听消息的陆奇突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看竟是之前酒楼中那位锦衣公子和另外两人便说道:“无人,你们愿意坐随便坐。”
“那我们就不跟公子客气了。”锦衣公子一个抬手,也不客气吩咐另外两人坐下,自己也坐了下来。
不几时,店小二便端着几盘丰盛的食物和两壶酒放在桌上轻声道:“几位客人请慢用。”
进一公子看了看陆奇笑着说道:“不知兄台怎么称呼,在下南溪镇林旭胜,这二位是我的朋友魏宝亮魏兄和张力张兄。”
林旭胜指了指各坐在两侧的两位给陆奇介绍道,魏宝亮和张力也是一个抱拳算是对林旭胜的介绍跟陆奇打了个招呼。
“三位兄台客气了,在下陆奇,山野村夫一个。”陆奇提了一杯酒对三人说道。
“之前在风笑楼看陆兄请说书人喝酒,想来陆兄也是一个江湖豪情男儿,今日我们三人叨扰了陆兄,不如我们合桌一起吃,大家一起喝点酒也好。”林旭胜一脸和煦,微微道。
陆奇微微一愣,却也不矫情,笑道:“好的,那就是我占三位兄台的便宜了。”
魏宝亮和张力二人不知道林旭胜为何如此看重陆奇,别人不知道林旭胜的身份,他们二人还是知道的。
南溪镇林家,一般人也许不知道,那可是灵武门下属四大势力之一,不仅仅有着后天,先天高手,潜渊境以上的的高手也是不少。虽然林旭胜不是南溪镇林家嫡传弟子,受到的重视也不够,但身份放在世俗中,那可是算得上惊天动地了。
不怪乎二人如此,真是陆奇实在不知道什么南溪镇林家,更不知道林家林旭胜,虽然陆奇这一年也走过了不少地方,但是那些世俗之地,听到最多的传闻便是剑圣与命运之争。
“陆兄性情中人,哪里来的赚便宜,不过是天涯沦落人共拼一桌罢了。相聚就是有缘,我敬陆兄一杯。”林旭胜对于陆奇不知道南溪镇林家也不以为意,客气的和陆奇喝酒。
你所认为世界不一定是别人的世界,不强求别人成为你的世界,也不强行改变别人的世界,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大致如此吧。
“陆兄大概不知道南溪镇吧?”张力看陆奇对于三人的身份不好奇,有些得意的说道。
林旭胜眉头微微一皱,陆奇也愣了一下,看了眼张力,端着酒杯抿了一口道:“在下确实山野村夫,未曾接触过南溪镇,不如请张兄给我讲解讲解?”
陆奇心中已经有些明白,此人定是一个喜欢炫耀之人,不过自己也没有拆穿,毕竟自己也算是一个老猎人了,在山中行走,高调可万万使不得。
“哈哈,陆兄客气了,那我就给陆兄小小的介绍一下南溪镇。”张力看陆奇这么捧自己,炫耀之心更胜。
“陆兄可能不知道其实我三人如果硬要说的话,也算是灵武门之人。我来自灵武门东台镇张家,魏兄来自西苑山魏家,而林兄自然就是来自这南溪镇的林家。当然以后陆兄可能还会听说北央宫,而我等东台,西苑,南溪,北央就组成了灵武门的外围四大家族。”
“我们四大家族平时镇守四方,家族中的弟子如果没有资质天赋是灵武门的杂役弟子,有资质天赋的那可就不得了,像是林兄已经能够感受到天地元气,在家族中也测过天赋,现在也算是灵武门外门弟子了,以后进入内门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张力得意的说道。
“张兄恭维了,我现在虽然能感受到天地元气,但是真正离内门弟子要求的先天之境还差的远呢,不知道多久才能达到。”林旭胜谦虚的道。
陆奇有点好奇,他有些没有明白张力所说的天地元气是什么,他根据爷爷给的令牌上面出现的烟雾小人修炼的却是从身体内部感受到一股热气,不知道是不是天地元气,毕竟他是泥腿子一个,从来没有人教过,于是询问道:“不知道张兄所说的天地元气是什么?”
张力虽然没有满脸得意,但脸上的喜色是遮不住的,继续道:“我这就跟陆兄讲解一下,修行分为两种修灵者和修武者,前者也叫做道修后者自然就是武修了。修灵者吸收天地元气借用天地元气修行道法,法术,而武者修行的是身体,修的是气血。二者殊途同归,不过武者更难修行,世间门派还招收武修的已经很少很少了,灵武门则在其中。”
张力讲完又端起酒杯和他们三位小酌了一口继续道:“虽然两者的修炼方式不同,但是境界却是相同的,分别是后天境,先天境,潜元境,升龙境,登仙境和道台境。听家族里的人流传,道台境之上还有境界。不过那就不是我们这种人能达到的了,就连先天境能够突破到潜元境都是万中无一。像林兄还有可能,我和魏兄,陆兄怕是一辈子都没有机会了,唉。”
陆奇听完张力所说,也是心有震撼,按照自己的估计现在自己身体内能够感受到热气便是后天境,而后天境的自己已经能够打败猛虎那样强壮的野兽,那先天,潜元该是多么恐怖。
感慨了一下的张力突然低下头又说了句:“听家族一些老人说,有些山川河流也能成道”
“噤声”林旭胜一把按住了张力的脖子,不让张力再说下去,似乎是怕些什么。
感受到林旭胜的动静,张力也不敢再说下去,只是一个劲的喝酒吃肉。
这时的陆奇突然又看到一个熟人,竟又是一个之前在酒楼里听书的一个,不是别人正是几次打断说书人老瞎子说书的大汉。
不过此时的大汉的状态可不太好,只见大汉的左臂不知从何时竟是齐肩而断,右脚也有点跛了。
大厅里的人大都也看到了大汉,大多数也都见怪不怪,江湖上这种断胳膊丢腿的事情时常有,何况能够走到这里的大家都不容易。
突然一个小姑娘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即使在嘈杂的大厅也能听的清楚:“我想我哥哥了,他为了保护我死在了来时的路上。”
有些人还没入江湖,便已经永久的离开了江湖。
大厅里的人有些惋惜,有些庆幸,陆奇也想到了自己来时的路程,从说书酒楼到现在一路上经历了野猪王,猛虎王,再有离开猛虎的山头后又陆陆续续的遇到了狼群和猴群等,它们也无一不拥有着自己的势力和地盘,自己也是死里逃生,想到这不由得又举起了酒杯。
看到陆奇又举起了酒杯,林旭胜也举起了酒杯对着陆奇道:“陆兄不必感怀,我等江湖人士哪个不是大浪淘沙,被浪花一遍一遍的淘洗过后才能洗尽铅华。”
张力和魏宝亮也端起了酒杯,不怎么爱说话的魏宝亮也说道:“即使我等算是家族子弟又如何,家族对待我们何尝不是一遍遍的淘洗呢。”
张力也跟随着道:“魏兄说的是啊。”
四人一口喝尽碗中的酒,又一起将剩下的酒肉吃完便各自回自己的房间里休息了。
第二天竟然下雨了,一场秋雨一场寒,本来打算出去逛逛武灵城的陆奇也只得作罢,在万福客栈休息一天,等待着第二天的招收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