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约见猴拉稀
秦晓勇见机的快,一下转到了柳俊梅身后。
周志急忙收手,背起手笑道:“勇子,我是没人家那样的官身,不敢造次,你可是秦局啦,怎么还往梅梅后面躲呀。”
秦晓勇扳住柳俊梅的柔肩,嬉皮笑脸地说道:“你少给我上眼药啊,家里家外,梅子都是我的领导,还有老大也是,你别在这儿挑拨离间我们的关系。”
周志长叹道:“你这是把女子视作手足,兄弟视作衣服呀,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可叹可叹。”
唐晓棠笑吟吟地问道:“小志,这句话原本是怎么说来着?”
周志摇头晃脑道:“该叫做兄弟如手足,女子---女子是自己的舌头和眼珠子,呵呵---”
秦晓勇笑得要栽倒了,指点着周志说道:“你真有一套,不去说书都可惜了,哈哈哈哈---”
周志一本正经的说:“我跟我姐说的是心里话,看来你不是这么想的。”
秦晓勇发现柳俊梅的一对大眼睛向他望了过来,立刻恢复正形,赞同地点着头说道:“大志,你说的太对了,我完全赞成,举双手赞成。”
四个人相互看看,一起发出会心的笑声。
玩笑过后,唐晓棠问柳俊梅:“梅子,你是有正经事儿吧?”
柳俊梅点头说道:“晓棠姐,我发现自己以前用过的一个线人跟着杜尚义手下那个被打伤的小弟,他们的关系应该很近。”
唐晓棠心头暗动,凝神看着柳俊梅说:“怎么回事儿,你详细说说。”
柳俊梅说道:“上午王局把我叫过去,指示我们情指这块儿要下功夫多搜集一些有用的情报提供给一线的侦查员。
下来之后我让底下的人对杜尚义、徐文俊近半年多以来的活动轨迹进行了筛查,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
之前我们掌握到杜尚义的一个小弟被徐文俊指使人打伤的情况是这样,二零零五年十二月十七日二十一时十分许有群众报警,在平北区鞍山路‘老味道’饭店门口,有人被打伤躺在地上。
当时是春风路派出所去出的警,到达现场时没发现那地方有受伤的人。
通过走访了解得知,当晚是叫刘哲峰、外号‘大头’的社会人员和几个人在老味道饭店里吃饭,吃完饭出来被一辆车拦住,从车上下来几个人,这几个人手里拿着棍棒等物击打刘哲峰这伙人。
主要的袭击目标是刘哲峰,把刘哲峰打倒之后这伙人就跳上车开车跑了。
派出所的人找刘哲峰询问过,刘哲峰称没有这回事儿,问他的腿是怎么受伤的,他说是自己下楼的时候不小心摔的。
刘哲峰作为案件的当事人不选择报警,现场附近也没有监控探头,打报警电话的是一名过路的群众,报警人只是路过,并没有看清楚具体情况,这件事儿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这个刘哲峰是老干头杜尚义的一个手下,事后有传言说,是小太原徐文俊指使人打的刘哲峰。
据了解,刘哲峰被打的起因是在平北区工人文化宫西侧开了一家‘大富豪娱乐城’,老板找了杜尚义,杜尚义让刘哲峰带着一伙人给看场子。
徐文俊也看上了这个地方,找人给杜尚义传话,大富豪娱乐城的场子他要来罩,让杜尚义把地方让出来,杜尚义没有同意。
这次刘哲峰被打后,杜尚义和徐文俊两个团伙间又爆发了几次摩擦,之后大富豪娱乐城的场子就又徐文俊的人把持住了。
这些都是传言,没有什么切实的证据,治安支队那边一直在跟进,到目前为止进展不大。
我今天在查阅这起警情的相关材料时,偶然发现材料中记载,事发当晚和刘哲峰一块儿吃饭的人里面有一个叫侯建军的。“
说到这儿时,柳俊梅的神情黯淡下来,她甩了甩头继续说:“我核实了一下,这个侯建军的绰号叫‘猴拉稀’,是师父手里用过的一个线人,他是个老猴将。
师父退休前把猴拉稀的关系交接给了我,我在打扒队的几年,通过猴拉稀提供的线索,破过一些重大扒窃案件。
零四年五月份,猴拉稀联系了我,说他要去南方和几个朋友卖药,之后就离开平城了。
零五年我调出了打扒队,猴拉稀当时不在平城,有关他的情况,我没有对任何人讲,包括小勇在内。
我知道这个侯建军就是猴拉稀后,下午想办法搞到了他的手机号,打电话跟他联系上了,约他跟我见面。
我是这么考虑的,猴拉稀能跟在刘哲峰身边,他们的关系应该很近,也许对杜尚义和徐文俊之间结怨的内幕有所了解,所以我想从他嘴里探探消息。
猴拉稀开始不想来见我,我给他做了工作,他才答应跟我见一面,地方是他选的,也算是巧了,就在姐夫的老店,时间是晚上七点半。
本来我只是要告诉你一个人,后来想了想又叫上小勇一块儿过来了,毕竟我已经离开了打扒队,猴拉稀这个线人不应该再掌握在我手里,所以让小勇过来跟你商量一下,看看我这次跟他见面之后,是不是把这张牌交到小勇手里,由他来亲自掌握。
不过猴拉稀这个人不太好掌控,我也有点儿吃不准他。
要是师父还在就好了,他把猴拉稀拿捏得死死的,我做不到师父那样。“
说完这番话,柳俊梅低下头耸动着肩膀,她又想起来师父了。
柳俊梅打扒的师父李志平,全省除柳俊梅之外唯一的一个获得过“全国打扒模范”殊荣、平城市公安局的一代传奇神探,二零零三年十一月光荣退休。
仅仅过了四个月,就查出来是肺癌晚期,一个月之后阖然离世。
柳俊梅觉得,师父是因为离开了为之战斗了一辈子的、他挚爱着的打扒工作情绪低落、心情抑郁而终的,要不然好好的一个人,怎么退了休不到半年就走了呢。
当时柳俊梅正和同事在外地追捕一名逃犯,连最后一面也没能和师父见上,每每想到这些,她的心都在隐隐感到刺痛。
秦晓勇揽住柳俊梅,轻拍着她的肩头安慰她:“梅子,师父的身体后来那几年一直就不太好,不是你想的那样,别老是心里还过不去这个坎儿。
我跟你说啊,要是师父知道你都当了情指中心的主任了,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对了啊,师父没准儿会骂你呐——看你那熊样子,秦晓勇那个笨蛋都来公交当副局长了,你得给我争口气,不能让他压过你去。“
柳俊梅挣脱开他,眼里含着泪花嗔怒道:“师父从来都没骂过我,你少得意。
小心我哪天让晓棠姐找领导说说,去把你的位置给顶了。”
唐晓棠笑道:“我看行,咱们平城公安局再出个女的分局长,看他们这帮老爷们的脸往哪儿放。”
秦晓勇苦起脸说:“要当局长别来公交啊,这刚刚屁股还没坐热呐,要是再来管着我,这辈子我算是翻不过来啦。”
周志打趣道:“你快拉倒吧,巴不得有梅子在旁边给你撑腰打气呐,少在这儿嘴硬。”
看了一下表,周志提醒道:“哎,我说几位,这都六点五十了,是不是该往店里走了,我提前给你们安排个合适的雅间,要不就去后院儿家里,那儿说话方便。”
秦晓勇说道:“不行,你和老大的关系不能让这些人知道,小心无大错。
我觉得梅子和猴拉稀见面没有什么危险性,就是得隐蔽一些,不要让别人看到就可以了,找个雅间就行了。“
柳俊梅说:“小勇说的我赞成,没什么人认得我,不会知道我的身份,我去见他就行了。
就是有人看见也没啥,猴拉稀私下找个美女约会,这能说得过去吧。“
说完得意地剜了秦晓勇一眼,秦晓勇脸色有点难看,张了几下嘴没有说话。
唐晓棠拍了拍手说道:“我看这样,小志给店里打个电话,让把靠近厨房那个雅间留下,那个雅间的位置靠里,有屏风和隔扇挡着,不容易被外人观察到。
俊梅去跟他见面,你穿着警服不行,咱俩身材差不多,上宿舍找身我的衣服换上,打个车过去。
小志开着你的车,拉着我和小勇过去,我俩在车上,小志进店里照看着,我们三个接应俊梅,防备有特殊情况发生。“
按照唐晓棠的安排,柳俊梅跟唐晓棠上楼去唐晓棠的宿舍找了一身她的便装换上,衣服倒是挺合身,鞋就有点儿犯愁了。
柳俊梅穿警服搭配的是制式黑皮鞋,这会儿换上了乳白色无袖衫、蓝白水洗布紧身七分裤,要是穿上那双皮鞋,就太不伦不类了。
可是唐晓棠在宿舍里没有放别的鞋,只有两双细高跟皮凉鞋可选,这都是因为周志爱看她穿高跟鞋才预备下的。
柳俊梅生长在农村,后来又干了好几年打扒,根本就没穿过高跟鞋,这可让她犯了难。
好在唐晓棠的脚比她大半号,挑了一双相对来说跟儿低一点的穿上,柳俊梅一瘸一拐地从楼上下来了。
她这儿脚脖子垫的生疼,都快不会走道儿了,秦晓勇看见柳俊梅,眼睛里却一下放出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