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真相
燕巢观众席的角落。
苍老的陈凡，已经看不清了。
他的耳边，还回荡着那魔鬼般的声音。
只是他现在能够笑着回答这个魔鬼，他陪伴了女儿，教育了女儿。
他的女儿，现在顶天立地。
旁边的白真跟柳欣这两个泪点低的妹子哭了。
“我！我竟然”
白真连忙抹着眼角的泪花，“我刚才竟然骂了他！”
“是啊！他只是一个病人！一个得了绝症的人！”柳欣手里，早已有两团湿润的纸团。
“他对玉灵只是无意的！”
“我们不该这样说他！不该！”
燕巢观众席，此刻一片哗然。
刚才不少质疑、怒骂陈凡的人，此刻都是沉默了。
一些同理心强的人，都是感叹。
“这才是父亲啊，就算是得了重病，也能发现自己女儿的不对劲。”
“天呐！他靠着水淹窒息，来唤醒产生幻听时被忽略的记忆，对自己太狠了吧！”
“男人！我承认他是真男人！”
燕巢大舞台。
沉默了。
诡异的沉默。
李丰收早已起身，肃然起敬。
直到画面的暂停，观众席嘈杂声，进入他们耳朵里，这才反应了过来。
张天已经是成熟的主持人了，能够应对许多突发情况，并且情商很高。
他拿着话筒，赶忙说道：
“让人震撼！”
“我先入为主的以为，我看见的画面，会是一个游手好闲，因为孩子索要廉价的礼物，因为自己没用就发火怒斥的父亲。”
“但是我看见的，是一位跟癌症抗争的父亲！”
“我不得不佩服，他是一个真正的汉子。”
容易感伤的许文婷眼含热泪。
她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
“看得我太感动了！他连知道自己得了胃癌的时候，想到的都不是自己！”
“而是玉灵！”
“他是一个战士，生于战火！不怕伤痛！
就算是癌症，也无法让他产生丝毫恐惧！
可想到玉灵以后没有自己的陪伴，就露出那害怕的表情”
两位牙尖嘴利的主持人，就算想要吹毛求疵，也找不到任何陈凡的毛病。
至少在这件事上，他们找不到毛病，找不到针对的点。
找不到，陈凡那该作为父亲，却失责的地方。
陈玉灵此刻，默不作声。
她无言以对。
因为父亲有癌症这件事，她从来都不知道。
直到她十四岁离开大夏，离开陈凡的身边时，她都未曾知道，陈凡有癌症
“唉，玉灵你别伤心。”李丰收宽慰道。
他其实打心底庆幸，现在陈凡死了。
庆幸陈凡听不见，这些评价，陈玉灵对他的刻薄。
只是可惜，也看不见陈玉灵的悔恨。
“不，我没有伤心。”陈玉灵微微摇头。
她的话，让众人惊讶。
但是还没等众人质疑，陈玉灵就率先开口了。
“我并非是在否认，他在拉近父女距离间的努力。”
“他做错了，他该去好好养病，而不是瞒着我。”
“我能够照顾好我自己，因为在之后的几年，我就是这么做的。”
“并且，他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我没有感受到，他给我的任何温暖。”
陈玉灵面目平静，斩钉截铁的说道：“在我绝望时，他除了在抵抗癌症，还在做什么？
他有来道歉吗？
他有来用爱温暖我吗？
他没有！
在我陷入怀疑的时候，是我的班主任！我的老师安文珍，给了我温暖！”
“是她告诉我，只有自己努力，才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
“她！才是指明我道路的灯塔！”
陈玉灵说到这，脸上有的，唯有决绝：“绝不是陈凡！”
片刻的沉浸后。
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响声！
张天拿着话筒，拍了拍手：“对！不能把自己的苦难，强加在孩子身上！也不能成为理由！”
许文婷好奇问道：“我听说，今天玉灵你的班主任，安文珍安老师，也来到了现场，现在正在后台呢。”
“我很好奇，安老师做了什么，成为照亮玉灵你的灯塔呢？”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陈玉灵笑道：“之前我说过，在隔天我被救赎了。”
“救赎我的人，就是因为考了好成绩，给我买了根烤肠的安老师。”
话音落下的刹那。
大荧幕上出现了一个女人的照片。
徐娘半老，风韵犹存，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
许文婷惊呼：“哇！只是看照片，就好有治愈感！”
“让我们欢迎安文珍！安老师登台！”张天笑着，朝着前往舞台的通道一指！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入口处的通道。
一位美妇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她似乎在高喊着什么，但是距离太远，舞台上的人根本听不清。
陈凡的目光，也慢慢落在她的身上。
“安老师”
“你要告诉玉灵，那件事的真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