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章 人未语，心中明
是夜。
潇湘谷，曹府，曹植房间。
“潇湘大比？这是什么玩意儿？”二虎听着曹植所言，看了一眼黄千。
黄千也是一脸茫然。
“潇湘大比乃是我潇湘谷每年年前进行的一场比试，检验我潇湘谷年轻一代这一年的武学进程，其中胜出者会获得奖励。”
曹植缓缓开口向二人解释道：
“所谓年轻一代，就是不满二十岁的孩子。奖励由我潇湘谷十四家族一起筹集。”
“那我二人参赛其他家族的人不会有所芥蒂吗？”黄千一语道破其中关键。
“剑皇传人，剑仙传人，参加这个大比，可谓是自降身价。我已经和他们商议过了，他们同意了。”
“我没意见。”二虎眼中放光，开口道：
“正好想领教一下潇湘谷年轻一代的高招。”
“他们没人打得过你俩。到时候总决赛估计就是你俩角逐前两名了。”曹植开口道：
“对了，我们商议决定，你二人只需要在四强角逐出来之后再参赛。同样的，大赛奖励就不给你二人了。”
“好了，很晚了，没什么事的话，你们便先回去休息吧。”曹植说完，下了逐客令，他自己可还有好多事要忙活呢！
二虎刚欲转身离开，却见黄千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万儿，你有什么事？”曹植开口问黄千。
“我想知道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黄千从怀里面掏出四根玉柱，上面分别镌刻着青龙白虎玄武朱雀四神兽。
“嗯？西门家的玄武秘钥也在你身上？”倒是轮到曹植惊讶了。
“四方秘钥居然凑齐了，还是在无意间被凑齐的？”曹植喃喃道：“难道天命如此？”
看着黄千与二虎，曹植道：“此事暂且不可告知于你二人，知道越多，越容易招来杀身之祸。”
“四方秘钥的具体作用，只存在于祖祖辈辈口口相传中。江湖人只知道有四方秘钥，却不知其作用，待到日后时机成熟，会有人告诉你们四方秘钥的信息的。或许是我，或许不是我。但你二人，注定是会知道的。”
黄千与二虎听完曹植的话，躬身行了一礼，走出了房门。
推开房门，刺骨寒风吹来。此时天未下雪，室外的夜晚冷清且冷。
曹植房间离二人的房间并不遥远，但二人走得很慢，他们都在思考着一些问题。
“二虎，你怎么了？”黄千看着二虎一脸闷闷不乐的表情，开口问道。
“我想回去了。好久没见到爷爷了。”二虎开口道：“听曹叔叔的话，今年我似乎回不去了。”
二虎说着，伸出手接着空中飘下来的白雪，黑夜之中，少年伤感。
“你那个弟弟不是陪着你爷爷的吗？”黄千开口安慰道：“你今晚写一封家书，明日我陪同你一起去找邮差寄过去，给你爷爷说明缘由，他肯定会支持你的。”
“别君去兮何时还？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你说得对，我现在就去写家书。”
黄千暂时毫无睡意，于是跟着二虎走进他的屋中。
二虎点起屋中煤油灯，坐在桌子前。桌子上，摆放着毛笔与纸张，和一副茶具。
二虎自己研墨，将信纸缓缓铺开。黄千站在一旁安静看着。
只见二虎的字清秀整齐，颇具大家风范，黄千有些惊讶，但随即转念一想，太白传人，想必一手书法也不应该太差。
“小时候，爷爷天天督导我，说我哪怕武学不精通，也得写出一手好字。”二虎开口道：“那时候我特别不理解，甚至于现在我都不知道其中含义。”
“这一路走来，我们被瞒了太多事情了。”二虎一边咳嗽，一边开口说道，不似平日表现一般憨傻。
黄千站在一边没有说话。因为他相较于二虎，也就多知道二虎真实身份而已。
“在潇湘谷过完年节，我想去京城看看。”二虎开口道：“我知道他们瞒了我很多东西，甚至你可能也知道，但有些东西，我总归是猜到一些的。”
黄千依旧沉默，其实一路走来，他早已经看出，他这个二弟不似平日表现的那般憨傻。
“你知道我的真名对吗？”二虎看向黄千，未等黄千回应，继续开口道：“我猜猜，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应该是姓唐。”
二虎平静的说出这句话，黄千终于开口了。
“你果然知道。”
一句话，便是对二虎言语的肯定。
“其实这些东西并不难猜。”二虎手中仍然不停，写着寄给爷爷的信。
“小时候，我和小醒同年，爷爷对我二人关怀备至。”
“每次讲解武学，爷爷都会等着我两人都在一块时，才会细心讲解。”
“但相较于武学，那时候还是孩童的我们肯定是对爷爷口中那些千奇古怪的故事更感兴趣。”
“小醒对这些故事的兴趣甚至要高于我。”
“但是爷爷每次讲述关于大秦，关于乱世，关于大夏的故事时候，从来不会刻意等着小醒。”
“我在，他会讲，我不在，他便不讲。”
“那时候，我和小醒三天两头打架，小醒说爷爷偏心，明明他才是爷爷的亲孙子。”
“爷爷总是教导我，做人要内敛，不要高调，那时候我半知半解，但是照做。”
“八岁那年，爷爷给我和小醒讲了剑仙一脉的故事。”
“他说，先祖李太白为了义气，入了朝堂，感动于唐皇的大义灭亲之举，自愿将剑仙一脉做唐皇执剑人，唐皇下令，剑仙传人为唐皇之师。”
“我问爷爷，那我们为什么没在皇宫中，他神情复杂看着我说，唐皇已经没了。小醒的父亲，为了唐皇，已经付出了生命。”
“当时我只感受到了爷爷内心的悲痛。”
“那天晚上，我想了很多，突然一个问题在心间徘徊。”
“我是谁？”
“爷爷只说我是他收养的孩子，但天底下无依无靠的孩子那么多，为什么恰好是我？”
“想起平时爷爷对我和李醒的区别对待，我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那个猜测徘徊在心间，久久未曾散去。”
“当晚，我做梦了。”
“一个满脸鲜血的人，抱着襁褓中的孩子，说要他拿回自己的位置。”
“拿回自己的位置？我睡醒后，对这个梦很不理解。”
“第二天我问爷爷我为什么叫二虎，他说我是他捡来的，贱名好养活。”
“他说在我十八岁时候会给我取名。”
“二虎二虎，一山不容二虎。”
“我愈发肯定，这座山，便是我心中那座我不敢相信的山。”
“说实话，很多时候我否认了自己的猜测，因为确实让人难以置信。”
“但这一路走来，我终于选择了相信，直到刚才，经过你的口，我终于能够肯定了。”
“我，二虎，唐皇后人。”
“所以，我想在年后，去京城看看。”
二虎说完，放下了手中的笔，拿起桌子上的信默念了一遍，等墨风干，折叠起来。
黄千盯着二虎，开口道：
“我陪你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