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章 西门通缉真佛泣
“久安镇镇长陆仁贾拜见各位大侠。”
玲珑阁外,不速之客到来。
“上面有令,西门一族血洗玲珑阁,实乃魔道之行,不无与魔教勾结可能,今日须将其捉拿归案,以儆效尤。”
“还请各位大侠速速离去,切莫让在下为难啊。”
不愧是一方镇长,说话张弛有度,话里话外意思便是:
上头派我来抓你们,但是我拿不下你们,我与其与你们干耗着,不如将这个消息告知于你们,我拿出我的诚意,也烦请你们不要让我为难。
西门庆听出了陆仁贾的意思,开口道:
“镇长大人放心,血洗玲珑阁那一行人昨日便已经离去了。我等乃是跑商之人,在此地借宿两宿,今日便会离去。”
西门庆前半句话说给陆仁贾交差,后半句话更是让陆仁贾放下了心中的担忧。
“那在下便先行告退,各位大侠,一路顺风!”陆仁贾说完,带着自己的五个随从离去。
“大人,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捉拿他们?他们说什么那一行人已经离去,那不是骗傻子吗?”陆仁贾身后,一护卫不解问道。
“你猪脑子,你拿得下他们吗?”陆仁贾瞪了一眼护卫。
“我们代表的是朝廷啊,难道他们还敢和朝廷作对?”
“你个蠢货!他们都被朝廷通缉了,有什么不敢的!这群混江湖的人,你以为是二流子,怕这怕那的?”
……
官道上,两辆马车缓缓行驶着。
曹伊人和小雪依旧在那辆马车中,唯一不同的是,车夫已经由二虎和黄千二人变成了曹家的人。
黄千与二虎坐在另外一辆马车中,旁边,曹植听着黄千讲述这一行的艰辛坎坷。
虽早已收到曹伊人送回的传信,但真正听到两个少年的遭遇时,曹植还是觉得惊险。
若非此二人出身不凡,身怀绝技,想必早已身首异处。
且遭受的是无妄之灾。
“义父,西门家的后面打算怎么做?”黄千开口问道。
“皇室定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打压西门一族。西门庆只能带着西门族人东躲西藏,浪迹江湖。甚至若是不留神,倘若皇室再给他们增添几个罪名,还有灭门的风险。”
“他们身怀绝技,轻功卓绝,想必皇室对他们出手也需要付出极大代价吧?”二虎开口道。
“不,西门族尚有众多亲属还在西北郡。”黄千一言指出其中要害。
“不错,这就成了双方的钳制。”曹植说道,然后看向黄千,似乎是在等待自己义子的分析。
“皇室的态度便是,我对你族人不动手,但你这外出的西门一脉不可扰乱江湖,动荡朝政。”
黄千沉思片刻,忽而道。
“倘若你西门一族被我抓住,那死了也怨不得谁。”
“没错,西门庆这一行人神功盖世,朝廷无法预估把他们惹毛了后的危害。”
“同样,西门一族人也不能在干出什么扰乱江湖朝政的事情,不然皇室就有理由对西门一族的老弱妇孺出手。”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便是,朝廷不屑于对一个家族的弱者出手,这有失脸面。”
“其中利害关系,不止于此,便不深究。”
“但总而言之,西门庆一行人现目前十分危险。”
黄千与二虎听着曹植分析西门一族处境,也是不禁感到同情。
“三弟,若是你知晓了西门幸前辈已死,你会如何?”二人心中不禁担忧。
“还好老乞丐陪着他。”黄千心中想到那个邋遢身影,略感心安。
……
青灯寺,密室。
“阿弥陀佛,空心,空情,这些便是《青灯神功》的心法口诀,你二人可否记住了?”
“记住了,多谢方丈!”二人双手合十,开口道。
萧诀面色古怪,盯着老方丈看,似有话欲问。
“阿弥陀佛,空心,你有何事?”老方丈察觉萧诀目光,开口道。
“敢问方丈,为何在下觉得这《青灯神功》的心法口诀与我萧家的心法口诀极其相似,其中有不少雷同之处?”
“呵呵,老僧少时,与你父亲曾结伴江湖,关系莫逆。只是后来,贫僧看破红尘,方渐渐断了联系。阿弥陀佛!”
“想当初,老僧初来此地,还是你父亲亲自相送,却不料事到如今,物是人非。阿弥陀佛!”
老方丈双手合十,念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佛祖恕罪,小僧早已看破红尘,便应该放下红尘。”
“方丈,请问当年你名号为何?”萧诀不禁好奇道,因为他以前从未听父亲谈及此事过。
“阿弥陀佛,凡间因果,不沾己身。俗名俗称,早已忘却。”
“现如今,只有佛前青灯。”
方丈看了一眼萧诀,还是开口道:
“老僧看得出来,你二人红尘事未了,待年后,学会《青灯神功》招式,你二人便还俗下山去吧。”
“空心……萧施主,须知仇恨容易蒙蔽双眼,有时候,仇或许可以不报,活着最重要。萧家千古传承,只余你一人了。”
“你身上背负的,除了萧家仇恨,还有萧家香火的传承。”
萧诀听此一言,双拳紧攥道:
“多谢方丈教诲,但萧家之仇,不可不报。男儿大仇未报,怎敢与妻作乐,怎能与儿言欢?”
方丈点了点头,转身走出去,却在密室门口站住,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还请施主谨记,若要事不可为而为之,须得结交天下所有,共谋大计,天时地利人和无一不可。”
说完,方丈不断念着佛号,走了出去。
“这方丈,似乎对你关怀备至啊!”曹千感叹道。
“或许,他真的是父亲当年挚友吧。难怪他当时愿意收下你我二人。”萧诀点了点头,道。
二人继续修习心法。
外面,依旧下着雪。
黑夜风冷,老方丈慢慢在雪中行走着。
从密室出来,是大殿。大殿到他的偏房很近,但他却走了很久。
他推开房门,屋中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再无他物。
桌子上,摆着一副茶具以及一盏煤油灯。
床上,摆着一床被褥,折叠整齐。
老方丈拉开被褥,一根棍子躺在床上。
双手合十,默念着佛号,老方丈目光看向了棍子边上,那古朴的一个字——
萧。
寒风吹来,吹开方丈未合拢的房门,吹熄了桌子上的煤油灯。
漆黑中,方丈走回了大殿。
他于佛前虔诚跪下。
他看着佛像那张笑脸,他开口了。
他说:“佛祖,贫僧前大半生罪孽已交由我佛冲刷,后半生罪孽,便交给阎王吧!”
“怎么可能让他独自一人承担呢?他还尚未满而立之年呢”老方丈喃喃道。
“阿弥陀佛……”一声叹息自大殿响起,发出这声叹息的人再次离去。
蒲团前的地上,两滴晶莹的眼泪,在漆黑的夜里,在空旷的大殿,在救世的佛前,无人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