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大雪见证兄弟情
翌日清晨，芙蓉楼中。
清晨的芙蓉楼几乎没有外客，也是因此，芙蓉楼的大门虚掩着。
冬的寒冷无孔不入，芙蓉楼中，二虎裹得极其严实，双手放在嘴前呵着热气不断揉搓着。旁边，黄千和西门云提着两个火炉过来。
“店小二说，芙蓉楼的木炭储量也不太多了，这两炉火，还是我们花高价钱买来的。”黄千看着围着桌子坐着的一群人，开口道。
众人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深究，毕竟在场的每个人都不缺钱。
二虎见火炉提了上来，赶忙将手放在火炉上，登时喜笑颜开。而西门幸在强拉着墨说扯东扯西，时不时看一眼另一边一个人坐着不知道在缝什么东西的墨苏，也是一脸笑意。墨说见西门云跟着黄千过来，凶恶的眼神死盯着他，西门云礼貌点头，墨说只觉得一拳塞在棉花上，对这小子，愈发看不惯了。老乞丐确是在和曹伊人聊着家长里短——老乞丐不仅与曹伊人的父亲是旧识，也与曹伊人和萧诀同在安乐溪村隐居。
“老乞丐那天大中午地去找老李头喝酒，他说你和二虎清早就已经出发了。我老乞丐想了想吧，你们年轻人都能走南闯北，老乞丐也不甘落后。所以我也就出来游玩了。但是你们的马车走得是真的慢啊。老乞丐都到这镇子上好几天了，你们才赶到。”老乞丐拿着自己的酒葫芦，狠狠灌了一口，说道。
“萧诀和你的事我也听说了，丫头，看开点。既然他不愿意要你与他一同承担，那你也不必再让他占据你的心房了。”
曹伊人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后，开口道：“张伯伯，小女子身体不适，便先回房了。”
随即朝着众人点了点头，朝楼梯上走去。
黄千与西门云将火炉放置好后，黄千一屁股坐在二虎旁边。西门云见墨苏身边有个座位，也是没多想，看了一眼墨苏，缓缓坐下。
墨说见此，眼睛瞪得更大了，刚想要站起身来，就被西门幸一把按住道：
“不要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啦，小孩子的事小孩子自己会处理，我们老的就不要参与了。”
西门云一脸懵地看着二人，不知二人所云何意。转头看了一眼黄千与二虎二人，这二人更是乐呵呵地笑得贴在一块。随即看了看自己刚拜的师傅，只见老乞丐只顾喝着酒，也不说话，心事重重。
西门云刚欲起身过问，只见虚掩的大门被人推开。
一阵寒风袭来，只见门外走进来一个小二，身上有雪堆积，背着一箩筐烤红薯。
“各位大侠们，今日早餐便吃点烤红薯充充饥吧。”
“今年的初雪，下得可真是够大的。”小二不禁感叹道。
脸上笑容满面面对客人，内心却在担心家中年迈的老母能不能熬过这个寒冬。
西门云主动起身接过，开口道谢。随即将烤红薯一一分发。
黄千与二虎拿着手中烤红薯并没有马上开吃，而是朝着西门云挑了挑眉，看了看墨苏，又指了指楼上。
西门云登时会意，走到墨苏面前道：
“墨苏姑娘，劳烦你给曹伊人姐姐送几个烤红薯上去，女子房间，我们不宜进去。”
说完，朝着墨苏抱了抱拳。
墨苏应下，拿着几个烤红薯走上楼去。
老乞丐见此，冷哼了一声，心中不禁好奇道：“这小子有点礼貌过头了，西门幸这糙汉子怎么教出来这么有礼貌的孩子的？”
而一边，黄千与二虎比起了吃烤红薯的速度。少年的胜负欲，少年的打赌，有时候就是这般幼稚。
曹伊人房间外，墨苏轻轻敲了三下门，开口道：“伊人姐姐，我来给你送点烤红薯。”
“是小苏啊，进来吧。”曹伊人声音温柔亲和。
墨苏推开房门，只见曹伊人坐在床沿，一只手从被子中伸出来，显然刚才墨苏敲门时候，她把什么东西藏在了被子下。但是墨苏也是假装没看到。
墨苏走到桌子前，将红薯放在桌子上，目光却被桌子边上折叠的一张纸所吸引。只见上面能见部分写着“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八个大字。少女目光很快收回，却也被刚走过来的曹伊人看到。
曹伊人叹了一口气，道：
“小苏，永远不要爱上一个拥有血海深仇的男人，因为他随时都有可能会为了报仇而把你抛弃。”
墨苏听着曹伊人诚恳的话语，漂亮的大眼睛盯着她。
“我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吧……”曹伊人看着眼前少女，心中有许多话想要说——毕竟，近三个月来，墨苏算是她唯一一个能讲话的女孩子了。
有些事情不吐不快，或许说出来后，整个人就会好很多。
……
芙蓉楼外，大雪已经铺了厚厚一层。
三个少年吃完红薯后，在黄千的提议下一起出门赏雪。
所谓赏雪，就是黄千偷摸着到二虎和西门云身后，弯腰捧起一捧雪，向着两人的后心窝砸去。二人只觉后颈窝发凉，登时轻功运转，三人彼此拉开身位，一场大战蓄势待发。
“今日，我必将洗刷昨日之耻。偷袭狗，看招！”二虎看着黄千，一字一句说道。话刚说完，便趁着西门云不注意，将雪砸在了西门云脸上。
二虎见偷袭成功正哈哈大笑，却突然身形一闪，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黄千的突然袭击。
西门云守礼沉着，却终归也是少年心性，见被偷袭，也不甘示弱。鞋子在地上一转，一团雪球从鞋尖飞出，朝着二虎面门高速飞去——西门神腿，名不虚传。
三个人的大乱斗，在这条大街上。偶尔路过的行客也放慢了步伐，看着少年的肆意，或许也是想到了曾经欢乐的过往。
大战酣畅淋漓。至于三人身上的伤？习武之人，一点疼痛，在这冰天雪地的欢快之下，毫无影响。
许久之后，三人尽皆依旧兴致盎然。二虎看了看身边两个小伙伴，想起了昨日听墨说说书时提起的三人结义，灵光一闪：
“不如我们三个结拜一番吧！”
“结拜吗？好像也不错啊！”黄千摸了摸下巴，显然也是赞同。
西门云见两个少年兴致正高，加之自己对二位少年也有所钦佩，旋即点点头道：“好，我们回去给他们说一声？”
“不用不用，我们先拜了，回去给他们个惊喜。”二虎乐呵呵道。
“从今以后，我当老大，你当老二。”二虎先看着黄千，又转头对着西门云道：“你当老三。”
“什么？你在想什么东西呢？我比你年长，我当老大，你当老二。”黄千第一个不服。
倒是西门云本就年纪最小，也是不争不抢。
争执一番过后，把子是拜了，但老大老二没争论出来。
西门云看着自己刚认下的两个兄长，满头黑线，总算体会到了曹伊人的不容易。
三人在二人的争执声中，回到了芙蓉楼。与此同时，墨苏红着眼睛，从楼上走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