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百拳门与师叔祖
中州雀尾山,统领附近百里之地的百拳门武道院依山而建,此时正是春夏之交的早晨,太阳早起也困得够呛,一大把明亮光洒出,天地之间一片亮堂堂却也没什么温度,清凉的很。
这雀尾山也不是甚名山大川,二三百米高,原先也没名字,只因开山祖师爷是从这雀尾山下的小村子里出来的,老了回乡之后开山立院,想了想老叫无名山也不是个事,便取了平生最得意的武功,雀尾刀法中的雀尾命名。
山下原先也是有几十户人家,平日里靠着耕种和山货过活,几十年前百拳门立起来后也算多了条出路,跟着练武,若是能练出了头,那一家人的命运也就有了改变,这几十年倒有些有资质的练出了点本事,走出去给人看家护院,走镖行镖赚了不少,慢慢的就搬离了出去,如今山下居住的,多是附近村镇里前来求学的学徒。至于本帮自己师傅,则都居住后山的小院里
前山早前是一片荒地,这些年百拳门人自己出力,采石锻石,给铺成了一片平整的石台,这石台前后大约有五百米,是一个正方形形状,上台的台阶前立着一块石碑,正上方刻了三个大字,练功台,底下大致写了些开山祖师早年的丰功伟绩。
此时正是每日早课的时间,几十个少年少女站在台上,正跟随着最前方演示的师傅“喝”,“哈”的打着套路。这套路是百拳门祖师早些年游历天下获得一门炼法,适合给孩子打基础,能促进身体的发育同时提升柔韧性和协调。算是一门不错的基础练法。
练功台正对着的就是百拳盟的驻地大院,正对着大门的就是议事厅,里面正坐着五个面色愁苦的中年人,一个书童打扮,面色清秀,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的少年拿着一封信从厅中跑出,向着山上跑去。
其实按百拳盟现在管事的几个师兄弟的想法,门人弟子有需要的,要么去村子里找间屋子租住,要么是自己动手,去山上砍些木头筑成木屋。这雀尾山除了山顶立的宗祠以外,山上是不许修建建筑的。百拳门虽然是没啥底蕴的小门派,但几个师兄弟却有着细水长流的打算,打算潜移默化中给门人弟子种下尊师敬祖的种子。
只可惜,还没实行几年,就被祖师爷亲手给破坏了。
雀尾山半山腰上,茂密的树丛中却有一片空地,一座独栋的小楼斜靠在山壁上,空地上有两株大树未曾移除,一根绳连在两株大树之间,上面挂这一个吊篮,侧面看能看出一只手一只脚伸出了掉蓝,随着掉蓝的晃动无意识的摇动着。另一只手正夹着一个卷烟,放在掉蓝中人的嘴里。
“呼~~~~~”。
长长吐出一口气,黄玄策满足的把手从嘴前拿开,从吊篮上翻了下来,目光朝向往山下的路,“这大早上的,什么事这么急。”说着把手里的卷烟扔地上踩灭,往小楼中走去。
不一会儿,拿着一个竹筒走了出来,里面盛满了清水。正此时,从树丛中的路里,钻出了一个小脑袋,随后是整个人,来人正是议事厅中拿着信跑出来的小书童。此时的小书童额头和鼻翼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两颊上透着不正常的红润,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显然是一刻不停跑到这里导致的。
看到了黄玄策,小书童眼睛一亮,高举着手中的信,张大了嘴想说什么,因为太急了一时间竟发不出声音。看着小书童有自己把自己憋住气的趋势,黄玄策笑眯眯的走上去接过信,把另一只手中的竹筒递给了对方,“不急正清,先喝了水再慢慢说。”
少年正清双手接过了水,一仰头就全喝了下去,随后又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深深吸了几口气,就对着黄玄策俯身拜了下去,“正清见过师叔祖。”
黄玄策一脸的无奈,“辈分归辈分,我不是说了见我不用行礼,说吧,这是什么东西?”说着扬了扬手中的信纸。
正清摇了摇头,“回师叔祖,正清也不知道信里写了啥,大师傅只说您看了之后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说着看了下手里已经没水的小竹筒,有些意犹未尽,“不过大师傅吩咐我来传信的时候,我看了厅里面,五个孙家本家师傅都在的。”
“哦?”黄玄策眉头一挑,孙家这一代当家的一共就五个兄弟,这一下全齐了还得自己帮忙拿主意,看来事情是不小,说着打开了信纸,左手轻轻的拍了下正清的肩膀,“喝水自己去屋子里倒,有干净的毛巾自己取了洗把脸去。”
“欸!谢谢师叔祖。”小正清蹦跶着就就往屋子里去了。
黄玄策已经看起了信的内容,信的内容不多,黄玄策却有些奇怪。虽然他平日并不管事,但是门中有什么会议和决策也不会漏下他,对于门中大小事,不能说是一清二楚,也是心里有数。更何况百拳门本来就是个小门派,门中弟子不多,事情更是少得可怜。
又等了一会,正清从楼里出来,清洗过之后整个人显然是舒服了不少,又对黄玄策行了一礼,“谢谢师叔祖,师叔祖您这里的水好甜啊。”
看到露出清爽笑容的正清,黄玄策也是笑了笑,随后问道:“正清,我没记错的话,一个月前门中支援讨伐血魔的队伍是刘师傅带队吧。”
正清面色一肃,“是的,是刘师傅带队,随同的还有周师傅,两位师傅各带了几名修炼有成的师兄过去见世面。”
“那他们回来了没?”
“没呢,这几天都还是大师兄在带其他师兄弟们早课锤炼呢。怎么了师叔祖。”
扬了扬手里的信,黄玄策说到:“信是泉城发来的,里面说我们百拳门的人一直没到指定的接头地点,质问我们百拳门为什么没派出人,是不是已经不把天下武道盟约放在眼里了。”
正清大惊道:“不可能啊,我是亲眼看着刘师傅他们整队出发的,我们这到泉州最慢也就五天,这么可能一个月了还没接上头。”
黄玄策想了想才说:“不止是刘师傅他们,两个月前李师傅也带队去了泉城,一直没消息回来,然后又来了要求增加讨伐队伍的文书,门里只以为是情况危急,就又安排了刘师傅和周师傅,结果现在又说我们拖延懈怠,有点意思了。”
“你先别急。”看了眼面露急色的正清,黄玄策摸了摸他的头,“回去告诉你大师傅,这事我来解决,让他把东西准备好,我先收拾一下屋里的东西,下午我就出发去泉城。”
“哎!”听了黄玄策的话,正清像一下有了主心骨,忙不迭给黄玄策鞠了一躬,“师叔祖我先去给大师傅报信。”说着又急匆匆的往山下跑去。
黄玄策摇了摇头,对正清急匆匆的性子只感到无耐,随即又叹了口气,“师兄,你消失的可真是时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