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白日里找到的线索是狮魂的画在故去的许娘子房间里找到的,许娘子是十年间的第一个死在采莲庄的女人。
“月明之时,嫁衣之身,镜石旁,不见不散。“
这是在狮魂的画上找到的线索,据郭乾所说十年前许娘子与他成亲之前曾救过一受伤之人,此人在采莲庄养伤两天就走了。
这画是报答许娘子救命之恩所作,话虽如此却疑点重重。
几人对视一眼,从郭乾等人对慕容紫英的态度来看他应该是来了有几日了,满口都是充满敬意的“仙人 “。
李莲花许诺赋诗一首成功在采莲庄借宿,在薛玉镇翠华楼吃了顿晚餐,由于碰上郭祸倒是吃上了平日里不舍得点的菜。
当天午后几人回到采莲庄,休息的客房都离得不远,杜小狗跟着方多病住一个屋子,至于为什么他自有道理。
杜蘅想到白日里李莲花咳血,心里还是忍不住担忧打算趁天还没黑去看看。
笃笃笃——
房间内坐在书桌前正准备写诗的李莲花听到了敲门声心,嘴角微微扬起。
脚步格外轻快,他知道门外之人是谁。
开门以后看到了想见的人,严厉的星光更是闪烁。
杜蘅被看的有些不自在,这短短几秒怎么跟看了好久一样,不自然的别开眼睛:“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李莲花觉得自己的心房里像是住了一只鸟儿,上蹿下跳还一直在叽叽喳喳的叫唤。
“你来看我,我很开心。“李莲花哑声道,他的声音比起少年时的桀骜飞扬现在确实低沉温柔。
只听到他喉间克制不住的笑意流露了出来,充满愉悦和欢欣。
杜蘅红了半张脸,眼神闪躲道:“我、我才不是来看你的。“
李莲花含笑低语;“是,不是来看我,是担心我。“
秋日夜风凉爽,风吹来时两人的发丝纠缠在一起,凉意吹不散二人之间的温暖。
“李神医就是这样把人堵在门口聊天吗?“
杜蘅被李莲花那样柔情的眼神看的脸红心跳不止,说话时带着的是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娇软和颤抖。
“抱歉……“李莲花红着耳尖,侧身让杜蘅进来,”我只是太开心了。“
把完脉杜蘅脸上的笑意却褪得一干二净,他体内的毒又在蠢蠢欲动,肯定是又偷偷用内力了。
看着对面一脸担忧生气的杜蘅李莲花只觉得自己此生果真幸运,哪怕被碧茶之毒折磨至此。
他握住那双略有些冰凉的柔荑,严丝合缝的包裹起来。
“我该知足了,阿蘅你莫要伤心。“
是该知足了,可是他并未满足。
哪怕他是正道所有人心中的那柄衡量善恶的尺子,哪怕他心性比旁人豁达,可他也只是一届俗人。
他还未超脱世俗,也还是个心恋红尘之人。
他从心怀希望找寻解毒之法到如今早已心如死灰,只不过现在他又有了活下去的念头。
这个念头如星火燎原,越烧越旺,像是要把他整个人也一并燃烧殆尽。
不知这把火还能燃烧多久,但李莲花却知道哪怕他死了,这把火也永不停息。
“李莲花你是不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
杜蘅瞪圆了眼睛,这热默不作声地就开始运功给她暖手,明明早就交代过他不能再动用内力了,可是这人好像永远也不会听话。
李莲花低头在杜蘅手上落下一吻,那柔软的的唇刚触碰到手背,杜蘅就感觉到了一阵酥麻。
温热的,带着死死痒意,以手背为中心点,瞬间扩散至全身。
“阿蘅,我如今好像不能再为你做什么事了。“
“我现在才有些后悔,年轻时为何不多节省内力。“
“虽然有些迟,但是我还是要对你好。“
她知道李莲花一向说话对谁都温声细语,可是好像又有什么不同,是更加的深情,不是仿佛,他好像没她不行。
拍拍杜蘅的手,李莲花回到书案前,提笔洋洋洒洒的在纸上写了首诗。
门青翠满塘纱,十里簪玉伴人家。
煞是一门林下士,瓜田菊酒看灯花。
杜蘅凑过去,李莲花顺势搂住靠过来的人儿,涌入鼻腔里的凤凰花仙让他安心。
“你骂人家是傻瓜啊!“
杜蘅笑道,一双眼睛弯弯的像天上的弦月,眼睛也亮晶晶的像是藏了一整个夜空的星星。
“嘘——“
李莲花手指抵上了她的唇,温热让他手有些发颤:“被听到了我们可就要露宿街头了。“
突然窗户上传来了滴滴答答水洒在窗户纸上的声音,还有一个黑色的影子飘着,杜蘅一惊,身体一抖被李莲花稳稳包入怀里。
明明李莲花自己也在看见黑影时白了脸,心跳也加速了。
打开窗户一看,原来是姜管家。
姜管家用树枝沾了水往李莲花和杜蘅身上撒,窗外是莲池,姜管家是划着船过来的。
李莲花面色如常的套话,确实也得到了些有用的信息。
比如十年前六指怪人第一次出现在庄内,就是在这扇窗户之下,李莲花客房的后窗之下。
姜管家走了以后,李莲花和杜蘅去找笛飞声,笛飞声的房间与慕容紫英的客房挨在一起。
这两人谈话没有避讳杜蘅,也不知窗外有人。
天下第一的李相夷和天下第二的笛飞声现在一个内力只剩下三成,一个内力被封,杜蘅一个内力还没完全恢复的,三人也比较松懈,故而没有发现门外有人。
知道笛飞声喊了一声“什么人“三人才破门而出,方多病追着那可疑之人去了。
最后铩羽而归,只好先去看看这嫁衣杀人案的嫁衣。
新娘待嫁的嫁房内黑乎乎的,可又不好掌灯,只得借着月光打量。
只见满屋子被贴了符。但屋中之物除了之前装点喜气用的红绸,其余新娘的物品、装饰还有叠放在床上的一些衣服都是黑白灰的素色。
屋中立着一个高大的衣柜,李莲花打开衣柜门,衣柜里挂着一件华贵无比的苗族式的
石榴裙,上面压了几张符。而这裙子是红色的主色调,裙摆非常窄,裙摆下有铃铛银链,
裙子上还镶满了各种宝石、金银线,闪闪发着光。衣柜里的格子上还摆着一顶分量十足
的银制的苗式头冠。
杜蘅皱着眉看着这嫁衣,奇怪了按理来说这采莲庄内药企、鬼气和怨气混杂在一起,这嫁衣不应该如此“干净“才对啊。
就像那姜管家说的,这嫁衣接连有三位新娘穿着死在莲池中,不用特殊的方法除祟,恐怕这嫁衣上应该布满了诅咒了才对。
正是这过于“干净“的嫁衣才显得这采莲庄格外蹊跷,无论是流光玉碗还是石榴裙嫁衣亦或者是下人们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