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离开江州
骑马跑了二十多里的样子,袁槐停在了一辆马车前面,然后招呼我上车。
令我没想到的是,张让也在车里。
我惊讶地问道:“让哥,萧阎王也要动你么?”
张让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点点头,看样子萧林容不得我们两个。
我正想和他讨论究竟为何,袁槐已经上了车,跟车夫说了一声,“去洪州,黜置使衙门。”
随后对我们两个说:“江州你们咱们别待了,有机会再回来吧。”
我不解地问:“袁sir,萧林为什么一定要我们的命?”
袁槐沉默了片刻,说道:“你们今天多大年纪?”
我怎么也想不到他会问这个,说道:“我二十二,让哥二十四。”
袁槐说道:“萧阎王十六岁就跟宋老虎混,你们知道吗?”
这事儿我一早就听兄弟们说过,但这和萧林要我们两的命有什么关系?
袁槐没有在意我的疑惑,自言自语道:“他混了十五年,才有今天的局面。”
“他跟宋老虎的时候,办了很多人,助他平了江州。”
“后来宋老虎落网,被判斩决,他终于有机会出头,在废了苏豹子后,才终于坐稳了江州第一把交椅。”
“他比谁都明白,如果宋老虎不倒,他永远也没机会出头。换句话说,今天的地位,是他踩着宋老虎爬上来的。”
我争辩道:“宋老虎是我抓的,关他什么事?”
袁槐轻笑一声,“你不会真以为自己卵子比天大?凭你一个干了不到一年的不良人想亲手铐住江州大哥?”
我回忆了一下抓捕宋老虎的经过,好像并没有花多大功夫,虽说有计谋因素在内,但不至于我去铐他的时候,他手底下一个人也没有。
袁槐好像什么都知道,又跟我说:“其实宋老虎早已被萧林架空,明知大哥有难,都没有派人相救。”
这下我明白了,抓宋老虎这个功劳,我算是白白捡到的。也难怪,萧林害怕手下人会踩着他出头。
这么说来,不良帅之前的想法还是错的,宋老虎在与不在,江州一样会乱起来,因为他压不住手下人了。
我铐了他,不过让江州混乱的局面更早发生而已。
只是还有一点我想不明白。
双刀曹礼,武功既高,手下又狠。不说一呼百应,但随便叫一群混混跟在屁股后头那也是轻而易举。
智温侯吕梁,有功夫,有计谋。当初罗平跑路,全是他一手造成的。
至于曾庆,我不太了解,想必也不是个吃素的。
萧林不怕这几个人,为什么怕我和张让?
我算什么,只有看着南湖,手下仅三个小兄弟,还是江湖上令人瞧不起的盗贼之流。
这也会威胁他的地位?我他妈的有什么能耐踩着他出头?
张让,虽然功夫不错,但心眼实。
投名状没纳上的时候,他还惦记着迟早有一天要纳投名状。
我去办卢钰,他还跟我说需要给大哥通个气。
就这样一个实在人,不明白萧林为什么也不放过。
正当我想问的时候,袁槐又说了,“你会不会觉得萧阎王最不应该忌惮你们两个?”
“我告诉你吧。首先,张让宁愿抗命都带人去码头救你,他能不怕你拉帮结派?”
“其次,不良帅单独找你们两个,他那小心眼能不起疑心?”
“第三,你不打招呼办了洪州江湖人,他会不会觉得你不再受管束?”
“最后,你们两个和我一块儿喝酒的事儿,被他知道了。”
我和张让相互对视一眼,心里都是一个想法,今天如果不是袁槐,我们俩就没命了。
想到这里,我背后又不自觉冒出冷汗。
面对死亡的那一刻并不会有多害怕,更多的是脑子一片空白,只有死里逃生,想想都会后怕。
张让问道:“袁长官怎么会得知,我们三个喝酒的事情暴露出去了。”
袁槐道:“亏你当了这么几年不良人,怎么心思还那么粗?咱们出门的时候没见有人东张西望么?”
张让叹道:“你天生就是干这一行的料子!佩服!”
袁槐轻笑一声,“但现在是不行了,我先知会你逃跑,又擅自带人行动,不良帅那小心眼的货色,还能容得下我么?”
我听到这话,脸上有些发热,愧疚地说:“万分抱歉,因为我们两个混子,让你丢了不良人的工作。”
袁槐哈哈笑了一声,“在姓王的手下办事,实在窝囊,早就不想干了,这次不过送你们两一个顺水人情。”
我还没感激多久,他这话就让我掉进冰窟了,原来只是顺便办的事。
随后他的话更是让我觉得还不如别来救我。
他说:“你们出来混的,迟早要还,这次帮你,也有一部分出于私心。”
我愣住了,虽然不知道他会叫我怎么还,但有一点是明白的,像他这种来头天大的人物,如果有事找我帮忙,肯定是凶险万分,一个不慎,我的小命只怕还得丢。
倒是张让神经大条,几乎想也没想,就拍着胸脯说:“袁兄弟放心,只要有用的着我张某的地方,你一句话,我绝对不皱一下眉头。”
类似这种话我曾经也听张让对萧阎王说过,如今还不是叛逃了。
所以,我是不怎么相信的。并不是我信不过张让的为人,而是这世上的事变故甚多,有时候甚至由不得我们。
当然,像袁槐那样精明的人,也不可能凭这一句话推心置腹。
他只是稍微点点头,说道:“张兄弟还是爽快,如果有事,我会叫你的。”
随后补充了一句,“只是别太轻易许诺什么,到时候做不到,朋友都有可能变为仇人。”
张让激动地站了起来,“袁兄这话,岂不是信不过张某?你放一万个心,今日活命之恩,我永远记得,只要你开口,水里火里,张某在所不辞。”
袁槐摇头叹了一声,“我相信你,只是永远这个词以后别用了。所谓永远,不过是情绪上来的时候说的一个形容词。”
……
马车前行了一夜,终于到了袁槐说的江南西道黜置使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