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拷问
最后被逼的没办法了,何在行只好说道:“听说,听说是崔艺的手下干的,当初你爹接了一单大生意,可没想到是那客商偷来的东西,而那东西正是崔艺的,崔艺让人去查,结果那个客商跑了,最后所有的账都算在你爹头上,那些人做起事来心狠手辣,结果,哎,结果便是这样了。”
看到楚楠神情不对,何在行又道:“孩子啊,崔艺的手下那帮人咱们可惹不起啊,就算有十个百个咱们也惹不起啊,他可是段干城主的门人,虽然还不是月明楼的正式弟子,可他年纪轻轻便已经是柯云城内呼风唤雨的人物了,咱们真真惹不起啊,你要听话,别犯傻,好孩子。”
听着何在行的谆谆之言,楚楠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可至亲之仇怎么能因为“惹不起”便了了的,如此还真不如当初死在杨木镇舒畅些。
她嘴上没有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谢过了何在行,便说自己旅途劳累想去歇歇,何在行又劝了几句,便安排人送她去屋中休息,可没想到楚楠却一人出了门向崔艺寻仇而去。
当日,楚楠打听清楚崔艺就住在城主府内,又打听到崔艺的大概长相,尤为明显的特征是他下巴处有一道不知是胎记还是修练某种玉笈或者术笈留下的红色肤痕,她便买了一把匕首守在城主府门口,觑得机会想杀了崔艺为父母报仇。
巧的是因再过几日便是鬼节,段干柯云令崔艺去办一件事,下午崔艺便带了两个人出门,楚楠等了没多久,眼看着有一人长相若女人一般,皮肤白皙,面额上有一缕淡紫色的头发,下巴处有一道红色肤痕,正是与打听到的崔艺的长相相符合。
她握紧袖中的匕首,抿了抿因紧张且激动而发干的嘴唇,悄悄地跟在三人后面。
街上的商人见着崔艺似乎并不畏惧,不同于见到其他城主府的人会点头哈腰地露出谄媚表情或畏惧不敢直视,见到他时反而如见到老朋友般打招呼,皆因崔艺喜欢逛街,在逛街时他不喜欢别人把他当做大人奉捧。
而且买东西时,若觉得价格高了便与人砍价,若是他砍价砍的低了商家也不还价,仍旧卖给他他便会不高兴,会说:“做生意总要物有所值,公平买卖才好,不然你赔本卖给我我把你买穷了怎么办,你便不做生意了吗?如果天下的商人都被买穷了,那天下哪还能有商人,生意便没得做了。”
初时听他这样说,商家还以为他是做作,仍不敢还价,后来慢慢熟悉了,才知道他确实所做的和他所说的一般,大家也愿意卖与他东西。
不过他对那些故意抬高物价的商人也不会手软,若是被他知道了他便会用超出同等价值的东西来赔偿,甚至是商人的身体上的物件,比如胳膊、手指和耳朵等。
所以只要他出现在街上卖东西,大家都愿意将东西卖与他。
楚楠没想到崔艺如此受欢迎,不过这样也给了她靠近他的机会,趁着崔艺与人说话时,她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来到他的身边。
一旁的商人见到有来到摊位,笑着问道:“姑娘要买哪个,随便挑,保证物有所值,不会让你买亏了?”
这话是说给楚楠听的也是说给崔艺听的,不过崔艺正在一旁跟别的商人讲话,只是看了一眼楚楠便毫不在意地继续看着商品。
楚楠点了点头,她眼看着自己的仇人就在眼前,既紧张又有些害怕,哪里还有什么心情挑东西,胡乱应付了几句,缓缓地靠近崔艺。
因紧张,她的手在缓缓将匕首伸出来时划破了手指,血液沿着刀刃缓缓流下,滴落在地上,不过她没有感觉到疼痛,一双只想报仇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崔艺。
眼看离得崔艺越来越近,楚楠猛然抬手刺向崔艺,看着匕首插入到崔艺的腹部,可再用力时却感觉匕首纹丝不动,再看时,那匕首不知何时已经被崔艺抓在手中。
楚楠脑中一片空白,只觉得眼前崔艺那张粉白的脸上带着邪魅般的笑容占据了她的脑海,那下巴处的红色肤痕如此清晰而又刺眼。
便在楚楠错愕之际,只听崔艺道:“姑娘,为何想要杀我?”
不等楚楠说什么,便感觉到身后被重重一击,头也痛楚发胀,随即晕了过去。
周围的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看到崔艺身边的女子倒下他的脸色又变得阴沉,皆不知所以。
当看到他手中拿出匕首时,周围的人吓得赶紧四散而去,那货摊的老板吓得脸无血色,嘴巴哆嗦道:“跟,跟我没关系…”
崔艺缓缓道:“我知道跟你没关系,做你的生意便好。”又对身边的人道:“先把她抬回去,醒了问问她为何要杀我,等我晚上回来告诉我。”
其中一人迟疑道:“不用我们其中一人跟着您去吗?”
崔艺摇摇头道:“不用。”
被带到城主府的楚楠醒来发现自己被绑在一间小屋内,屋里摆设了各种刑具,还有一个冒着火光的炉子,她瞬间明白自己的处境,随即一丝苦笑后闭目等死。
押他回来的两人见她醒了,其中一人道:“为什么要杀艺爷?”
楚楠冷哼一声并不说话。
那人继续道:“一个弱女子一点修为也没有竟然敢单枪匹马的杀艺爷?你知不知道这是找死,或者说是谁逼迫着指使你这么做的?说吧,说出来你少遭罪。”
楚楠仍闭目不语。
另一人冷声道:“不跟她废话了,我看她嘴硬还是皮鞭硬。”说完举起手中皮鞭抽在楚楠身上,登时衣服与肌肤被抽裂,楚楠忍不住痛楚的发出叫声。
那人似乎很享受这种打在别人身上皮开肉绽的声音与被打者惨烈的哀嚎,尤其当皮肉撕裂开来溅出血花后,他显得更兴奋,手中皮鞭越抽越快。
眼看楚楠被他打的昏死过去,先一人连忙止住他道:“齐桂生,好啦,再打就打死了,一会艺爷回来咱们就没法交代了。”
那个被叫做齐桂生打的正兴奋,不过听到“艺爷”两个字后,还是收住了手,只是眼中仍旧依依不舍,看着血肉模糊的楚楠露出残忍的笑容。
先前那人赶紧上前试了试楚楠的鼻息,说道:“还好还活着,她这么一个弱女子怎么能经得住你这么狠厉的抽打。”
齐桂生道:“王兴,你少给我怜香惜玉,哪次绑来个人问话不是靠我才问出点东西来,再说你看她那半边脸,这么吓人一看就是受过刑讯的人,我跟你讲,这种人更应该使劲打。”
王兴道:“那也不能给打死了呀,打死了怎么向艺爷交代。”说完,他提起半桶水来浇在楚楠的头上,楚楠被凉水一激缓缓醒了过来,可没等睁开眼睛看看周围,便觉得满身的疼痛袭来,忍不住痛楚的叫出声来。
齐桂生冷笑道:“看见没有,刚才不说话,打了几下出声音了。”
王兴白了他一眼,懒得与他争执,向楚楠问道:“你只要告诉我们你为何要刺杀艺爷,或者是谁指使的你,我们便不会为难你。”
“杀…杀了我。”楚楠有气无力地说道。
“什么?杀了你?”王兴道:“死很简单,可你不说咱们可不敢让你死,为了少遭罪干脆利落地死,你就好好交代吧。”
齐桂生道:“不说,让我来。”说着提起鞭子便要抽打,王兴赶紧按住他道:“你等下,没看见她张嘴要说的吗?”
只听楚楠道:“我说,说了,你们便杀了我吧,崔,姓崔的杀了我的父母,我,我报仇,我要报仇。”“报仇”两个字说的咬切齿,既有痛楚又有未能报仇的凄凉。
齐桂生道:“老王,这贱人没说实话,想要找艺爷报仇的不知凡几,可哪个敢真来刺杀艺爷的,她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就敢拿着匕首刺杀艺爷?这不是笑话吗,背后肯定有人指使,而且故意来恶心咱们艺爷的,要我说还是再打几下就什么都交代了。”
王兴道:“稍等,我再问问”对着楚楠道:“你叫什么名字?”
楚楠道:“楚,楚楠。”
王兴又问道:“是谁指使你的?”
楚楠摇摇头道:“没人,没人指使,是我自己要杀的,你们杀了我吧,杀了我吧。”声音凄惨而悲凉。
齐桂生道:“你看看,我就说她嘴硬,刚才打的那几下她交代了几句,再打几下就什么都交代了。”
王兴刚要说话,门外有人敲门唤道:“齐哥,齐哥在吗?”
齐桂生打开门见来人是崔理那边的,问道:“什么事?”
那人笑道:“上次不是小赌欠了你几杯酒钱吗,趁着手里头还算宽裕,这不赶紧给你送来了。”说着还伸着脑袋往看,被齐桂生扒拉着推了出去。
齐桂生道:“别乱瞅,小心长鸡眼,这是吹来的哪门子的风,平常里揪着你耳朵要你都不还,今倒是主动上门,非奸即盗,非奸即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