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神光不渡守关大阵
乖乖，这话真不好说啊。
莫明则在心里叹了口气。
当日在荒谷中，其实莫明听清楚了卢骆说的临终之言，他说的就是西门倩！
但是，当时有诸多疑虑，所以他不敢说。
第一点，从凌英听到卢骆说西门倩三个字的反应，莫明就猜到凌英与西门倩早就认识，而且可能关系很不一般。
如果冒然说是西门倩，凌英相不相信是一回事，搞不好还会因此影响凌英的判断。
为什么会这么说呢，这就是第二点。为什么当时卢骆只对莫明说，而不对凌英、镰利直接说呢？
真的是如卢骆所说，是觉得凌英迂腐、不喜欢镰利，所以才不告诉他们，偏偏告诉他莫明？
这想想就觉得不太合理。都快死的人了，还搞这些没用的花样，这是为什么？
最合理的猜测就是，卢骆不能直接告诉凌英、镰利，只能告诉他莫明！
那为什么只能告诉他莫明呢？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如果有阴谋，那他告诉凌英杀英白者是西门倩岂不是误导凌英吗！
还有第三点，加强了这个判断，那就是，卢骆死前七窍里一闪而过的黑虫，真的是他眼花吗？
不会，他看得非常真切。
那是不是有这种可能，卢骆是抑制不住体内的黑虫，所以才找理由故意支开凌英、镰利，才找上了看上去很小白的他莫明呢？
按照这个逻辑，卢骆有阴谋的可能就更大大增加了，那卢骆说凶手是西门倩不就更是一个阴谋中的阴谋吗？
不过以上也仅仅只是莫明瞬间的推断，事实如何，谁也不敢确定。
万一西门倩真是凶手呢？那凌英去查英白之事，去见西门倩，会不会也有危险呢？
莫明看得出来，凌英是真心对他。
以真心换真心，他不能让凌英陷入危险境地，哪怕只是可能！
所以，考虑良久，莫明决定以一种旁敲侧击的方式提醒凌英，让他小心，不要忘了西门倩也带一个“西字”！
“偷偷摸摸说什么呢？”镰利不耐烦地道。
“没啥，就是跟凌大哥告个别。”莫明坐了下来。
“扭扭捏捏，像个小姑娘似的。”
镰利又埋怨了一句，加重语气道，“现在你跟着我，都要听我的，知道吗？”
这臭小子，凌大哥前脚刚走，就给我摆上谱了！
莫明一副谄笑的样子：“当然听你的啊，凌大哥走了，你现在不就是这个了吗？”说着向镰利竖起了大拇指。
镰利哼笑了一声：“知道就好！”
莫明像逗小孩似的看着镰利，哼哼，凌大哥这个真大拿走了，现在你这个贾小拿，哦不，镰小拿称王称霸了。
“小二！”镰利右手在桌上猛的一拍，喊道，“上酒！”
在座的酒客都被惊了一跳，小二忙踩着脚步过来询问。
“给我上酒，最好的酒！还有，有什么好菜，都给我做好了拿上来！听清楚没有？！”
店小二脸露异色，刚才三人时不上好菜好酒，走了一个怎么就上了呢？
镰利、莫明一路在关外沙漠之地风餐露宿，多日未清理脸上的尘垢，也多日未清理杂乱的头发，又多日未换洗褶皱的衣服。
按规制，武者可穿丝绸，莫明不过区区荒村少年，不消说丝绸，身上的粗布麻衣都破破烂烂的。
而西风院规定，出外勤者除必要时刻，只穿布衣，不穿丝绸，也不准佩戴任何装饰，以为掩护，所以镰利也是一身简陋的布衣。
店小二本来看在凌英沉稳的面相上，而且三人也不过点了些便宜吃食，料想也不至于吃白食。
不过此刻凌英远去，眼前的小胖子反而口气变大，不禁有些狐疑，不过仍是笑嘻嘻地点头称是，但却稳稳地站在原地。
“怎么！”镰利桌子啪的更响了，“怕我给不起饭钱！”
说着右手往左手袖里一探，竟摸出一个戒指，戴在了自己左手的大拇指上。
店小二眼睛一亮，他虽不知这是个空戒，但这空戒本身就是个宝石，四周又镶了一圈珍贵的小灵石，忖的空戒闪闪发光，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店小二笑的更加灿烂了，赔罪似的说道：“岂敢，岂敢，小人马上通知后厨上菜！”
不多久，好酒好菜地上了一大桌子。
“吃啊，别光看着，跟着我吃香喝辣！”镰利自己一点不客气，“可馋死我了。”嘴里不停，喝酒吃肉，大快朵颐。
这凌大哥前脚一走，这臭小子估计是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了，
莫明不过也不好说什么，话又说回来，该吃吃，该喝喝，到了这个世界，咱不也没吃过一顿好的吗！
吃！
想到这，便也没心没肺地吃起来。
吃了半个时辰，好酒好菜又上了一轮，莫明实在是吃不下了，又喝杯了茶水，打了两个饱嗝，这一顿可真吃得太饱了！
可镰利依旧不停，以酒当水，咕噜咕噜下肚，又是一顿胡吃海喝。
店里客人渐渐多了起来。
这时，门口吱吱呀呀地唱着小曲地涌来几人，还未跨进门，就听到有人喊道：“小二！”
小二客客气气地应声。
莫明转头望去，看到这一行四人都穿着城门守卫的制服。
刚坐下，一人就骂骂咧咧地道：“他乃乃的，昨天的风沙真他么怪，说起就起，吹的老子吃了几斤沙子，堵的我肚子难受，我今儿得吃些油的，润润肠，通通便。”
另一人骂道：“艹你马的，恶不恶心，想吃点好的就说，找这个狗屁理由。”
又一人马上附和：“就是，今儿李头儿请客，甭客气。是吧，李头儿。”说着给坐主位的一人先到了茶水。
这人就是李头儿了。
李头儿不说话，先慢悠悠地喝了几口茶水，轻轻地放下杯子，点了烟，抽了几口，舒服地吐了几个烟圈，才蛮不在乎地道：“不过就是一顿酒菜，自家兄弟，随便点。”
“好咧，李头儿。”
三人便又吵嚷嚷地点好了酒菜，看来是要李头儿破点小费了。
三人先各自敬了李头儿一杯，才边吃菜边聊着。
一人：“李头儿，这回你可走大运了。”言语中透着羡慕。
另一人：“就是，李头儿，你可不要忘了咱兄弟。”
又一人：“什么话！ 李头儿是什么样的人，咱兄弟还不清楚吗？这不，一下城楼，便招呼咱们吃香喝辣。罚酒，罚酒！”
先前一人笑着认错：“对，对，该罚，该罚！”说着连干三碗。
李头儿：“自家兄弟，不兴这套。”说是这么说，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很享受。
“你说那只空戒中到底藏了多少宝贝？”一人说到空戒，那双眼珠子都快流出哈喇子，“关长能给李头儿这么重赏。”
“废话，里面多少宝贝怎能知道？修为不够，解不了封印，”另一人说道，“即使修为够了，冯将军在场，谁敢私藏查验？李头儿搜到空戒，立马上报给赵城门，赵城门咱都知道，”
他故意压低声音，“雁过拔毛的人物，他都不敢多看一眼，就直接送到了关长手中。”
“是这个理，不过李头儿留了一手，嘿嘿嘿，”
又一人顿了一顿，望着李头儿，眼里充满佩服，“李头儿上报时，那个“报”字喊得震天响，所有的弟兄都往李头儿那瞅，连关长都看了一眼。谁都知道李头儿搜到了宝贝，要不是如此，这重赏也落不到咱李头儿身上了。”
李头儿笑眯眯地摇着头，一副不足为道的样子。
“这可是一百块晶石！”一人眼中满是艳羡，“够咱李头儿痛痛快快过三年的。”
晶石含有天然真气能量，乃武者修炼之物，较为贵重，晶石还可兑换银两，以做日常消费之用。
李头儿乃是个武者，不过只是练气境二重，多年未有寸进，也便死了变强之心，在雄圣关当个城门小队官，也只想活得舒服些就是。
他这几个要好的手下，不过都是未入流的武者。寻常兵士，也只不过来吃口皇粮，混碗饭吃。
说实话，普通之人，除极个别天赋异禀者，即使有幸成为了武者，也不过只是混个好点的差事，要想再进一步，也是痴心妄想。
“马的，要说起来，昨天那阵仗，我特么吓得都快尿裤子了。”
一人灌了碗酒，壮了壮胆接着说，“那几个新月族的竟然跨越千里沙漠冲到了雄圣关，个个发了疯似的！”
自那日看到浓雾之后，莫明就感识过人，整个酒楼乃至于百米之内，有什么响动都逃不过他的感觉。
他起初也不在意这几个官兵的谈话，这时听到新月族这三个字，不禁一惊：看来新月族人也追到了这里，这么说，那些蒙面人也到了这？
“哎，哎，廉小哥。”
莫明唤了一声，眼神瞟了一瞟，示意镰利注意那四个官兵。
镰利乜了莫明一脸，却大声喊道：“小二，再给我上两坛酒！”全然不将莫明的提醒放在眼里。
莫明自讨没趣：凌大哥还让你给我做榜样，嘿，看来，我还得给你操心！
这时，又听另一人说道：“那可不，那妖术诡异至极啊，我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怕，多亏昨儿关长刚好在城楼巡视，咱门才捡回一条命！”
“关长自然神勇，不过，昨儿我可算开了眼界了，咱雄圣关的阵法可真不是吹的，只白光一闪，那几个新月族人变得巨魔连渣都没了。”
又一人喝了碗酒，润了润嗓子，“特么的，可惜的是，当时老子被白光晃了眼，压根就没看到那几个巨魔怎么没的！”
这么一说，几人也是纷纷表示遗憾，原来众人都未曾看到实情。
众人便问李头儿。
“你们知道什么，这是咱雄圣关的守关大阵，叫做神光不渡，这阵法厉害无比，那些个新月族变的巨魔算个什么，关长不过稍微驱动这守关大阵，这些巨魔就瞬间化为齑粉了。”
李头儿故作神秘的道，其实当时他也被白光迷了眼，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不过众人既然发问了，那他这个做老大的不好意思不知道，于是就扯了个守关大阵出来。
不过这守关大阵倒是真实存在，但李头儿入伍不过五年，雄圣关承平日久，他自然没见识过这守关大阵。
他也是道听途说雄圣关有这么个了不得的守关大阵，说这神光不渡守关大阵非比寻常，只有关长可以催动一二，威力极其巨大。
本朝太祖皇帝开国之初，征西将军宗战撤军路过此地，见这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于是上报太祖皇帝，请求在此设关，太祖皇帝应允。
雄圣关建造好后，太祖皇帝又派钦使，为雄圣关设下守关大阵。
以上记载有史可依，不过说到这守关大阵如何厉害，那就众说纷纭，天花乱坠了。
李头儿只是胡说八道，不过这次还真被他给说着了，就是这神光不渡守关大阵将那新月族神落的巨魔消灭。
一人问： “哎，李头儿，你说那几个新月族人怎么跟疯了似的，这都多少年了，我可没听说过新月族敢来雄圣关撒野的。”
李头儿喝了杯酒，吃了片牛肉，慢慢地嚼着，嚼烂咽下肚后，才道：“你才来多久，知道什么。”
他放下筷子，又吸了几口烟，眼神微眯着，“不过这事何止你没听说过，往上捣三代，都没这稀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