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白月光
头发半干,韩郁暗自深呼一口气。
自从咬那一口,算是和冰山之间建立起了某种联系。
在书院时,他就对沈商枝有不一样的感情。
经过这么多年,虽然被消磨的一干二净。
但是这一生,第一次情窦初开心悦的人,如何能忘掉。
此刻沈商枝站在他身前,从小素到大的韩郁心里闪过无数不太好的念头。
乾元的劣根一般人想象不到。
这驿站的床,是拔步床。
上边绑根绳子,倒是能把又凶又冷的冰山绑在这里。
至于接下来乾元会做什么,只有韩郁自己心里清楚。
“早些休息。”韩郁声音比往常沙哑几分。
听到韩郁离开,沈商枝松了口气。
灌进去两杯凉茶才把心里那股躁动压下去。
一晚上,沈商枝都在乾元留下的信香中辗转反侧。
韩郁好受不到哪里去。
二人在驿站的屋子紧挨着,韩郁回去先是洗了个冷水澡。
无奈,火气还是压不下去。
“他娘的,素了这么多年,怎么一遇到这冰山反倒烧着了一样?”
韩郁只穿一件亵裤坐在床边。
默念一会儿清心经,无果。
韩郁伸出了罪恶的手,探下去。
他行的是浪荡事儿,心里念的是少年时期的白月光。
一晚上,两个人都没能睡好。
第二日,火气大的浪荡世子,嘴角上火,长了溃疡。
唐南天也不知道在高兴什么,一大早一直在忍笑。
韩郁轻啧:“再笑,爷扒了你的皮。”
他一说话,扯动嘴角伤口,又疼的嘶了一声。
沈商枝转头看了全峥一眼。
全曦点头,等用早膳那会儿,全峥送了药过去。
韩郁为了避嫌,没和沈商枝坐一桌。
他指腹摩挲着药瓶,问:“你家主子让送的?”
全峥:“主子担心您这东西传染,所以让属下送了药过来。”
韩郁噗嗤一笑:“传染?我又不咬他的嘴,哪里能传染上?”
全峥:“……”
这是调戏?
这……就是调戏吧?
全峥一脸懵,回去把韩郁原话低声在沈商枝耳边重复了一遍。
沈商枝手中的筷子“咔嚓”一声,断成两节。
出来皇城,李霜伊便换上简便的红色衣裙,免得路上累赘。
面对沈商枝时,她没带面纱。
此刻瞧他生气,惊讶道:“沈哥哥,哪个不长眼大清早惹你生气?”
沈商枝强忍怒气:“无事。”
这么多年,说变也没变。
柿子还是浪到没边儿。
用过早膳,从驿站出发。
轿辇改成了表面简单,内里豪华的马车。
里边儿软榻铺着,矮桌,氍毹,金制茶具,一样不少。
两位会武功的侍女在侧,加上霜伊公主身边一直伺候的宫女也带了出来。
沈商枝的左右护军在前边开道。
队尾是全峥和几位高手在守着。
“沈将军。”唐南天骑马过来,与他并排。
“等到下一个驿站,我便要和你们分开。”
沈商枝侧目:“此次会去哪里?”
唐南天:“可能会去北围岛。”
“那么远?”沈商枝道:“一路顺风。”
唐南天轻笑:“嗯,到下个驿站我再给你把把脉,留下点常用的丹药。”
“多谢。”沈商枝颔首,想起什么,又从袖袋里拿出一袋子碎银扔过去。
出门在外,零碎的银子和铜板最方便。
唐南天没有拒绝,抬手接过:“谢了!沈将军当真大方!”
沈商枝灰色的眸睨过去:“留下点毒药,钱不是白给的。”
唐南天叹气:“那我收回刚才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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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至少还需要一天才能出青岑郡,这连幽州一半都没走到。”
全曦叹气,“公子,属下骑马坐的屁股疼。”
全峥皱眉:“小曦,公子都还未说过累。”
沈商枝正在亲自检查所有马匹和马车,听到两人的话,微微侧身。
“全峥,你去镇上再买一辆马车,明日我同全曦一起坐马车,如今离皇城远了,没人会因为这件事参我一本。”
全峥:“公子,您太由着他性子了。”
沈商枝抬手:“去吧。”
“是。”全峥瞧到不远处西凉使者走近。
心下一动,扯走了自己弟弟。
全曦哼唧:“哥哥,我不想去,我要回屋里睡觉。”
全峥听他哼唧,头疼地屈指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去吧,今夜我守夜,只要你不去骚扰公子便可。”
另一边,沈商枝抬手轻抚低头的马儿。
韩郁走近:“还生气呢?”
沈商枝冷笑:“使者此话何意?”
“咳,我嘴欠,今日要是换做旁人来送药,我肯定不会说如此孟浪的话。”
韩郁这个人,整天一身酒味儿。
原本是有一股清浅的竹叶香,如今,不知道是不是沈商枝的错觉。
像是掺了一抹荔枝香。
乾元只是在身旁站着,这股子霸道的气息便笼罩他整个人。
“距离皇城远了,需得万事小心。”韩郁幽深的眸子,直勾勾盯着沈将军的侧脸看。
“嗯,此次带来的人,武功不弱。”沈商枝轻轻拍拍马儿的头,转身回去。
不料这人一直跟着。
唐南天在沈商枝房门口等了许久。
“你可终于回来了,进去吧,我给你把脉,明日一早我得走了,就不和你道别。”
“好。”沈商枝推开门,把狗皮膏药拦在门外。
韩郁看这姓唐的毒物异常不顺眼。
偏偏这毒物进去,故意贱嗖嗖地耸耸肩。
“……”韩郁气得嘴角更疼。
给沈商枝把完脉,唐南天许久没吭声。
沈商枝预感不妙:“怎么?”
唐南天扣扣桌面,“你记得三年前我说过你的雨露期很混乱这件事吗?”
沈商枝蹙眉:“自然记得。”
唐南天轻咳一声,有些不太好意思说。
毕竟乾元和坤泽之间有性别这道鸿沟。
即使唐南天如今再次分化成了中庸。
但是吧,有些事情,也不能坦然说出口。
沈商枝不耐:“直言便是,你何时如此娇羞了?”
“……”唐南天气笑:“我娇羞什么,我是怕你害臊!”
沈商枝闭了闭眼:“快说。”
“成,这是你让我说的啊。”
唐南天当真直言。
“你雨露期混乱,原本已经被我治疗了个七七八八,但是如今你被乾元意外标记……”
“啧,反正我这么跟你说吧,你体内的信香压制的还算好,现在却意外和高契合度的乾元融在一起。”
沈商枝悄悄攥紧了拳头。
唐南天说:“你俩契合度太高,简直天生一对,如今必须定时找他给你注入信香,才能抑制随时会爆发的汛期。”
沈商枝耳廓红的快要滴血。
唐南天存心报复:“现在有三种办法,第一,他咬你腺体,第二,亲吻拥抱,唾液交换,第三,彻底结契。”
沈商枝终是忍不住锤裂了木桌。
唐南天吓得抖了一下,飞快搬着凳子退后三步。
“反正,你自己选……你这身体特殊,加之我早就和你说过,是药三分毒,我早期做的抑制丹服用两三年无事。”
“但是如今你服用了整整七年,坤泽的信香压制太久,迟早要爆发,万一在外人面前暴露身份……沈商枝,你会很危险。”
沈商枝自然清楚。
如今就连李忱都以为他只是中庸。
屋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就在唐南天以为自己小命不保时。
沈商枝忽然出声:“我知道了,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