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偷吻
醉了。
沈商枝心想,或许这一切都是梦境。
不过桌案下偷偷牵在一起的手。
让他心脏疯狂快速跳动,麻了半个身子。
“我以后一定要娶她!”李闻璟忽然一拍桌。
察觉到小冰山被吓到,韩郁不满,指腹却很温柔地轻轻摩挲沈商枝指节。
沈商枝甚至不敢转过头。
他庆幸今天晚上喝了酒。
“困了没?”韩郁低声问:“送你回去休息。”
沈商枝早就清醒不少,不过此刻必须装出很醉的样子。
“回……哪里?”
韩郁:“你想去哪里?”
沈商枝垂下眸:“不、不知道,没人……想让我回去。”
想起他的身世,韩郁不免眸光黯淡几分。
他实在不想待在这里。
“枝枝,同我一起离开吧?”
沈商枝以为他说离开宴席:“嗯……”
韩郁面上,刹那间浮现一抹粲然的笑。
在大家喝的东倒西歪时,韩郁牵起沈商枝,以袖子做遮挡,带他离开。
月下小路,沈商枝慢他半步,傻傻地盯着彼此十指相扣的手。
手心出汗了。
可是——不想分开。
“西凉其实很有意思,那里有彩色丘陵,莫高窟壁画,届时,我带你去看。”
韩郁在前边说着,沈商枝听着。
回到寝舍,沈商枝坐在床榻边。
韩郁出去打了水:“擦擦脸。”
沈商枝乖乖洗漱,抬头任由韩郁拿着布巾给自己擦脸。
“商枝。”韩郁轻声喊他。
沈商枝睁眼:“嗯?”
“中庸又如何,这些东西,不重要。”韩郁仿若陷进这双浅灰色的眸子。
心脏悸动再也无法掩饰。
“闭上眼,睡吧。”
沈商枝闭上眼睛。
韩郁移开布巾,微微偏了头。
距离越来越近,韩郁眸子微敛。
或许疯了吧,真的疯了。
他想触碰这双薄唇。
韩郁手掌扶在沈商枝后脑勺,快要吻上去时,手心一重。
小冰山竟然真的睡着了!
韩郁失笑,随后正大光明低头。
在黑暗中,狠狠亲了沈商枝一口。
就是这双唇,他肖想许久,如今——得偿所愿。
“以后,我的了。”
在对方睡着的情况下,韩郁霸道地将对方占为己有。
-
再次醒来,沈商枝是被李闻璟的呼噜声吵醒的。
他睁开眼,迷茫许久。
想起身,却感觉腰间一紧。
沈商枝似有所感,缓缓转头。
那浪荡子正在旁边睡得正香。
手臂横跨在自己腰间,从后面抱紧。
沈商枝连忙低头看自己的衣服,好好的穿在身上,松了口气。
以后坚决不能再喝酒了。
脑子此刻一团乱,昨天晚上做了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想起身,微微一动。
韩郁手臂再次揽紧:“别动……”
“韩郁。”沈商枝耳朵滚烫:“你怎么在我床上。”
韩郁懒懒睁开眼,“昨天大多数人都喝醉了,叶云舒占了我的床。”
他松开沈商枝,摊平:“爷不想去睡他的狗窝。”
沈商枝起身:“该去学堂了。”
“急什么?”韩郁扣住他的腕子。
“今天肯定大部分学子都起不来,再等等。”
他一牵着,就不想再松手了。
沈商枝总觉得哪里不对,以往相处,这浪荡子总是不着调,心情好时还行。
心情不好时,谁都刺。
如今,像一只懒洋洋的老虎,收起利爪,露出属于自己的柔软。
“我去洗漱。”沈商枝睡在里边,只能从床尾下去。
韩郁目送他离开,拉起被子,往被窝深处滚。
很香很香,香甜的荔枝味儿。
像沈商枝这个人,去掉外壳,就是白白嫩嫩的果肉。
清晨,果然许多学子来晚了。
一个个要么起不来,要么无精打采。
上午的课,两个班夫子纯靠吼来给众人提神。
好不容易捱到了下课,伙房里,李忱主动和几人坐一桌。
“下午赵临潇会给两班夫子弄点泻药,咱们趁机溜出去。”
韩郁:“行,只要我们不动手就成。”
李忱没理他,反而看向沈商枝。
“商枝,过几日就是荀假,我提前知会你一声,最近大将军在朝堂被联手打压的厉害,你回去小心着些。”
他这爹确实不受人待见,总之,骁勇善战,功高盖主,便是错。
沈商枝颔首:“多谢。”
叶云舒捏紧手中筷子:“听说皇上最近头疼又犯了,昨日我爹带着院中医师进了宫,直到现在也未出来。”
李忱:“不必担心,父皇这是老毛病了,吃几副药修养修养便好。”
午休过后,第一堂课,夫子刚开口说了一句话,忽然觉得不妙。
他面如菜色,隐忍道:“各位学子,为师出去一趟,你们莫要乱动,温习一下今日要学的。”
他一出去,便和武班夫子碰到一起。
看了彼此一眼,竟有那么点心照不宣的默契,齐齐往茅房走。
李闻璟一把拉住沈商枝,弓着身悄悄从后门溜出去。
叶云舒随即跟上。
到了前院,几人顺利汇合。
沈商枝抬腿利落翻身上马。
韩郁挤开李闻璟,比他快一步把沈商枝身后的位置占了。
李闻璟气到跳脚:“韩郁!你怎么今日总是缠着商枝!是不是又憋什么坏主意?!”
韩郁手臂从沈商枝胳膊下穿过,攥紧缰绳,回头看他。
“你想得太多,走不走?不走你回去。”
李闻璟:“走……”
沈商枝被后边浪荡子搂着,总觉得哪哪儿都不对。
“韩郁。”
韩郁:“嗯?”
沈商枝侧头:“你今天,为何怪怪的?”
“怎么怪?”韩郁不确定沈商枝昨夜反握自己的手。
是喜欢,还是说喝醉了没想那么多。
不过,没有撬不动的墙角。
多勾搭勾搭,说不定能成。
韩郁浪荡起来的心,被沈商枝一句话击碎。
“像喝了假酒。”沈商枝很小声道。
韩郁捂住他的嘴:“你还是别说话了。”
下山的路上,叶云舒问:“三皇子,有何计划?”
李忱:“天黑后悄悄进去,我这里得到消息,南风阁那位头牌,这段时间,一直在接客。”
韩郁:“那老鸨把他宝贝成那样,怎会让他这么频繁接客。”
上一次出人命那一天,桑桑看竟可以自己挑。
可见普通人再有钱也无法和他共度良宵。
沈商枝:“看来,那人应该很有势力。”
到了南风阁,天色完全黑了下来。
几人做贼一样,绕到南风阁后门。
“后门是进杂货的吧。”李闻璟探头看一眼。
“咱们怎么进去?”
叶云舒背手:“反正不能打草惊蛇。”
韩郁轻嗤:“飞檐走壁,还用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