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杀手
“吸收的是麻散，暂时昏过去而已，明日自己就醒了。”大夫宽慰道。
韩郁在口袋里摸了摸，没摸到想要的东西，朝李闻璟伸手。
李闻璟：“干啥？”
韩郁：“银子。”
李闻璟：“凭啥给你？”
韩郁：“断一条腿和银子你自己选一个。”
“你也就敢在我这里耍耍威风！”李闻璟一边骂，一边乖乖掏钱。
韩郁把银子给白胡子大夫：“劳烦您，让我们在这里待到天亮。”
老者接过银子：“挪去里屋，里边儿干净。”
韩郁正要去抱那床上的小冰山，还没碰到人，李闻璟走过来一屁股把他挤一边。
李闻璟捋起袖子，摩拳擦掌：“我来！我最近力气大了很多。”
韩郁冷嗤：“你要是敢把他摔了，爷今天必定废你一条腿。”
“瞧不起谁呢！”李闻璟一手抄起沈商枝膝弯，一手从他背部穿过。
韩郁好整以暇站在一旁看着，学他捋起袖子，琢磨一会儿卸他哪条腿。
“嘿！”李闻璟深吸一口气：“呀！嚯！啊！！”
沈商枝被抱起来离床不过一寸，又被扔了回去。
“滚一边去！”韩郁一脚踢开李闻璟。
沈商枝在他怀里轻的像一片羽毛，随着惯性伏在那西凉世子的肩膀。
一副乖巧之相。
韩郁挑衅地，故意在李闻璟面前抱着沈商枝往上轻轻扔了一下。
李闻璟：“……”
李闻璟被侮辱，憋屈地呆坐在一旁。
韩郁进屋将人放在软榻上，脱去沈商枝鞋子，盖上薄被。
临了他屈起指节，在小冰山光洁的额头上轻敲一下。
“我娘都没受过这待遇，今日算是伺候你了。”
临到天亮，韩郁短暂眯了会儿，听到其他学子的声音。
陆思深从窗口瞧到他们，走进来道：“世子，小王爷，捕头把云舒留在衙门。”
韩郁揉揉眉心，因为刚睡醒，声音有几分沙哑，带着浓浓的倦意。
“有说什么吗？”
陆思深：“捕头的意思是昨夜看到尸体的，都去一趟，有许多事需要问。”
韩郁：“明显仇家灭口，实话实说即可，毕竟是小王爷最先发现死人，碍于身份，这群捕快也不敢做叩着人不放。”
听到自己名字，李闻璟迷迷瞪瞪睁眼:“什么？”
韩郁没理他，因为他发现沈商枝醒了。
“什么时候醒的，被毒哑了？”
沈商枝缓缓起身，“思深进来就醒了，昨夜那粉末是什么？”
韩郁逗他：“春药。”
沈商枝身体一顿，拆开散乱的发带，不咸不淡回一句：
“是么？看世子眼下黑一片，想必昨天晚上很‘辛苦？’”
韩郁等他束好头发，懒散扬起唇角：“还行，就是昨夜你缠着我不让我走，着实让我为难。”
李闻璟呸了一声：“别听他胡说，你昨晚上能粉末是烈性迷药，幸好你吸进去的不多。”
沈商枝自然知道，这药确实厉害，直到现在四肢都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
几人借了地方简单梳洗后，往衙门走去。
其他学子并未看到里边的尸体，于是问了两句话便被放回去。
到了地方，叶云舒正坐在桌旁，面前还搁着一杯茶。
“商枝，好些没？”
沈商枝点头：“还好。”
他落座，对面是一位满脸络腮胡的捕头，身后还站着三位持刀捕快。
而南风阁的老鸨正站在一旁。
捕头直言道：“昨夜你看见了什么？”
沈商枝如实回答。
“墙内死人，空了的腹部，而后想起这是刑夫子，再次去看，发现一名黑衣人，过招时中迷药，晕了。”
韩郁不知道怎么很想笑。
如此简言意骇的一句话，对面的捕头愣上两息才反应过来。
沈商枝静静等着他接下来的问题。
捕头琢磨一会儿，眼瞅着各位少爷都坐在这里，没一个是好惹的。
反正也是个棘手的案子，应付过去得了。
他立即起身：“行，那各位公子快些回书院吧。”
几人正要走，李闻璟脚步一顿，又拐回去：“对了，我这里得到一张假银票，是我家里人被骗的，正好交给你。”
捕头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假银票？”
他接过银票，交给手底下的捕快查验。
“小午子，你应该挺懂这些。”
那位看起来年岁不大的捕快接过，细细看上一会儿，还回去。
“头，确实是假的，这张一千两银票上边印的是户部。”
安静许久的老鸨蓦地想起什么，连忙在袖子中掏了一会儿，拿出几张一百两的银票。
“劳烦您给瞧瞧。”
小捕快接过：“你从哪里得这么多？”
老鸨面色一垮：“这钱是昨夜死在阁里那人给的，早知道他命不长，给得再多我也不接他啊……”
叶云舒好奇，走近去看。
半晌，小捕快说：“头，这些全是假的。”
韩郁琢磨出不对，“敢在背后大费周章造假的人，看来不是一般人。”
李闻璟面色一变，催促道：
“这件事轮不到咱们管，走吧，耽误这么久，山长肯定知道了咱们昨夜去青楼了，少不了要一顿罚。”
在场都不是傻的，如今假银票一事儿是个烫手山芋。
刑夫子的死说不准和这件事有千丝万缕的瓜葛。
试问谁家出来会带这么多银票，又恰好全是假银票。
离开衙门，李闻璟犯懒，不乐意走路，买下三匹马。
“商枝啊……”李闻璟笑嘻嘻凑过去。
沈商枝一跃上马，反而对陆思深伸手，“思深，我带你？”
陆思深面上一喜：“好啊，我正好不会骑马，谢谢你，商枝！”
李闻璟撇嘴：“商枝，我不敢骑。”
韩郁不给面子嗤笑出声。
“……云舒啊。”李闻璟哭丧着脸。
“你带我吧，你看书院已经没了个刑夫子，我万一再出事儿，皇上肯定要问的。”
叶云舒：“那你上来。”
到了书院的山脚下，已经临近午时。
近日日头格外毒，李闻璟热的要死，趴在叶云舒后背。
叶云舒无奈：“小王爷，你一脑袋的汗。”
李闻璟体虚，畏热也畏冷，“太热了，真想找处深潭跳进去泡一泡。”
沈商枝看他脸色煞白，问：“小王爷，药可吃了？”
李闻璟蔫头耷脑：“吃了，我是热的……对了，你们有没有感觉到这里太安静了？”
他此话一出，原本懒散伏在马背上的韩郁倏地坐直。
叶云舒发笑：“你这是什么反应？”
“停！”韩郁一拉缰绳，底下马匹呛了下鼻，异常狂躁地来回踱步。
沈商枝原本被热到发昏的头脑渐渐清醒。
山里怎么可能如此安静，没有鸟鸣。
以往这里热闹的不行，路上总是会出现一些野兔或松鼠。
沈商枝似有所感，倏地转过头。
“嗖”地一声，有利器破空而来，刺骨的凉风直冲李闻璟脑后！
韩郁眼神一凛，手腕一甩，羽箭被一只飞镖拦腰斩断，掉落在地！
“小心！有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