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一泻千里
另一边,赵临潇忽然动作一僵,面色怪异,禁锢着陆思深的力道减弱。
陆思深趁机挣脱,跑了两步摔倒在地。
这个时候大多数学子早已入睡。
陆思深拼尽全力大喊:“救命!”
寝舍中亮起灯来,不远处也有嘈杂的脚步声传来。
赵临潇暗道不妙,正想离开,肚子里再次一阵绞痛,一抹熟悉的感觉直冲后方。
腹中咕噜咕噜响个不停,屁意袭来,赵临潇正想放,又觉得不对,收紧腰胯不敢放。
沈商枝被韩郁扶起,手掌轻握住他的肩头。
“好些没?早知道你体质敏感,今日我便不会硬拉你出来。”
沈商枝揉揉侧颈酸痛的腺体,低声道:
“没事,只不过是被赵临潇的信香薰到了,没想到乾元的味道竟然如此难闻。”
韩郁感觉自己也被小冰山一起嫌弃,多余提醒一句。
“本世子可比赵临潇这个蠢货香了不止一星半点,如若你不信,晚上和我一起睡。”
沈商枝眼神狐疑:“为什么要和你睡?”
韩郁说的坦然:“我被子里自然有我信香的味道,借你闻闻香不香。”
沈商枝不太想在这里和一个乾元讨论床上事。
趁着院子里人多了起来,叶云舒也带着几位护院和夫子赶到,正巧逮了个正着。
软倒在地上的陆思深陷入雨露期,没有任何乾元敢去扶,唯恐自己会被影响。
看到沈商枝过来,叶云舒把手中灯笼递给他,解下自己的披风,走过去披在陆思深身上。
沈商枝的袖子被人扯了一下。
回过身,有一位坤泽摊开手,小声说:
“对不住,我也是坤泽,离得近了会被影响,这是抑息丹,你是中庸,可以帮我转交给陆兄吗?”
沈商枝接过,眼角弯了弯:“好。”
叶云舒是这么多乾元中唯一一个敢上前帮陆思深的人。
坤泽香甜的气息充斥着院子,会令意志不坚定的乾元蠢蠢欲动。
叶云舒面上和往常无异,横抱起可怜无助的坤泽,用自己的信香完全隔绝陆思深勾人甜腻的香气。
陆思深无声哭得委屈,面颊连带脖颈泛起绯色。
他皮肤滚烫,不受控制贴在叶云舒脖颈处微凉的皮肤。
“陆思深,抑息丹。”沈商枝打开瓶子,倒出两颗丹药,放在陆思深手中。
看着人吃下去,一旁的夫子长吁一口气,这才开口质问:
“今夜到底怎么一回事?”
一直沉默的李闻璟抱着自己布偶小老虎站出来。
“夫子,学生方才半梦半醒间听到有人喊救命,出来时便看到陆思深摔在地上,而赵临潇那厮正面目狰狞解着自己的腰带!”
韩郁看热闹不嫌事大,一掌狠狠拍在赵临潇肩膀。
故意大声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小候爷,你腰带怎么不要了……嘶,你这裤子怎么也扔了?!”
赵临潇被拍的膝盖一弯,险些一泻千里。
硬是面子作祟,让他用尽力气忍住,脸颊憋的通红。
腰带是韩郁趁人不注意帮他解的,这西凉柿子帮人帮到底,拾起一根树枝把赵临潇裤子给扒拉下来。
因此才有好戏可看。
韩郁盘算时间差不多了,躲远些还不够,拎过沈商枝一起往后退。
李闻璟捏捏小老虎尾巴,往赵临潇下三路看过去。
瞧见这厮只剩一条花底裤,忍不住嘲笑。
“赵临潇和我差不了多少,为何花满楼的姐姐要说他厉害?难不成每次上榻,这厮吃了什么补药?”
韩郁:“好奇?离近点问问。”
李闻璟着实好骗,正要上前,被沈商枝一把拉住。
“别去,你看赵临潇的脸色不太对。”
这时,夫子厉声问:“赵临潇!李闻璟说的可是真的?!”
赵临潇面色涨如猪肝:“我……夫子……”
他伸手,一只手死死捂着肚子,不管不顾转身想逃。
夫子神之一脚挡住去路,正待再要问话,却被赵临潇狠狠推开,险些摔了个跟头。
沈商枝躲出老远,觉得这场戏看到这里就可以了,再往后可能有些恶心。
“小王爷,走了。”沈商枝揪着小老虎的尾巴,带着李闻璟回寝舍。
李闻璟一直好奇往后看:“赵临潇到底怎么了,也不说话……哎,他怎么……”
进屋之前,沈商枝听到一声惊天动地的声音。
围观学子齐齐沉默两秒。
下一刻,炸了锅,疯了似的逃离院子。
韩郁捂着鼻子想往沈商枝屋里钻,被小冰山直接拒之门外。
李闻璟想起自己看到的一幕,抱紧小老虎站在门后半晌没动静。
院外赵临潇哭丧着脸跪坐在地,抱住夫子的一条腿。
“夫子啊……”
夫子面如菜色,胃里翻腾不已,终是忍不了,一脚踢开赵临潇,断了师生情谊,转身飞奔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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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赵临潇没出现。
李闻璟笑了整整一上午。
午时用饭,李闻璟还在乐。
“院长大发慈悲,让人帮忙给那厮洗干净送回去——哈哈哈哈哈!说是治好了病再来!”
沈商枝放下筷子,饭用一半没了胃口。
叶云舒叹息:“我爹昨夜隔着门安排人手,小厮们不乐意去,最后加了一两银子,只有后院干脏活的马夫送的他。”
韩郁懒散往墙上一靠:“赵临潇这个蠢货活该,敢算计本世子,让他丢脸只是第一步。”
沈商枝看向叶云舒,问道:“云舒,陆思深如何了?”
叶云舒:“他在屋里修养,明日正好放旬假,我送他回去。”
一个坤泽受此屈辱,想来家里也不会置之不理,肯定要去告赵临潇一状。
叶云舒又道:“原本以为许容清只是娇纵了些,却没想到心那么黑。”
沈商枝垂眸:“那日课上,我顾及他是坤泽,才不去计较,却没想到,他竟然会这般算计其他坤泽。”
坤泽的清白最为重要,倘若赵临潇真的得手,与陆思深终身结契。
那么这一辈子,陆思深再也无法逃脱。
忽地,沈商枝察觉到一道炽热的目光。
一抬头,韩郁手欠地捏上他的脸颊。
“枝枝,表面冷冰冰的,心怎么能软成这样?”
耳朵倏地蹿上热意,沈商枝别扭地躲了躲,庆幸今日自己犯懒,头发只用发带束了一半。
另一半散下来的头发正好遮挡耳廓的绯色。
李闻璟忽地一拍桌子。
“我们今日散学就可以下山回家了,在书院做和尚这么久,咱们去花满楼玩玩吧?”